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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羅九停下動作, 董先下意識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也看到了許舟,剛想開口問他在幹什麼, 被羅九搭在肩膀上的手攔住。筆硯閣 m.biyange.com
他回頭,看到羅九輕輕搖頭。
「看看他要幹什麼。」
等到長長的隊伍都散去,許舟才溜過來打飯。
看到鍋里沒有蝦仁的炒飯, 垮著一張臉說「連蝦仁都沒有的炒飯, 怎麼能叫蝦仁炒飯?哪有把蝦仁都裝光的道理。」
「誰讓你剛才不快點?就剩這幾口飯了, 沒蝦仁了不也正常?吃不吃?不然把飯放在咖喱雞的鍋里滾一滾,沾點兒咖喱醬當咖喱飯吃吧。」董先把最後一點炒飯撥拉在一塊,問, 「要不要?」
「要要, 我也沒法不要啊。」許舟很失望。
「你剛才在那邊看什麼看得那麼投入?」董先冷不丁問他。
許舟像被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 接觸到董先探尋的目光,才立馬縮了縮脖子,搖頭說「沒什麼,就是想看看咱們的進度怎麼樣, 能不能趕在半年內做出模型。」
「那按你的看法,能不能?」
「我覺得應該能, 進度還是挺快的。」許舟說完, 搶過董先手裡的咖喱炒飯, 火急火燎地跑回了自己的工位。
「我們去那邊吃吧。」董先一手拉羅九,一手拉夏遲,把他們帶到休息室,「不對勁,我也覺得不對勁。那小子是上個月初剛來的吧?業務水平很不行, 又一副鬼靈精的模樣,會不會是別人派來的商業間/諜?」
這不是第一個了,之前也遇到過兩個,不會很快就被揪出來了。
董先還不能確定許舟到底是單純的水平差,還是別有用心。
「試試吧。」羅九說。
「試什麼?」
「就試試他是不是別有用心。」
「怎麼試?」
「美術組的工作結束了,夏遲也能清閒下來,你們兩個再加上我,就通過監視器輪流盯他。我們要少出現,讓他放鬆警惕,他水平不行,組長也該上點兒心。」羅九說完,董先立馬心領神會。
「我知道了,老大是要給他多接觸李組長電腦的機會吧?要是他有賊心,肯定會偷偷拷貝數據,要是他沒賊心,正好也讓李組長教教他,一舉兩得。」
得了羅九點頭肯定,董先一拍桌「好!那就這麼辦!我去跟李組長說這個事兒。」
所有的辦公區域在建成那一天就裝了監控系統,隨著科技的發展,人們不再需要專門守在公司查監控,不管在哪裡,手邊只要有電腦,登錄監控系統就能隨時隨地的調出監控。
羅九等人雖然很少出現在公司,但在家中也一樣能盯人。
半個月後的一個深夜,藉口加班的許舟趁著其他同事下班的下班,去休息室睡覺的睡覺,偷偷地溜到了李組長的位置,試圖拷貝已經基本成型的數據框架。
夜貓子董先吃著宵夜,正好看到這一幕,不顧手上的油膩給羅九打電話,「老大,他真的行動了!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報警嗎?」
「不要驚動警察,叫安保攔住他,不許他離開大樓。我們現在趕過去,爭取來個人贓並獲!」羅九睡夢中被叫醒,聲音還有些啞,但她很快就調整過來,換了套衣服,開車往公司趕。
到公司的時候,許舟被安保攔著既不讓離開大樓,也不讓回去,連多餘的動作都不讓他做,一副把他當賊的樣子。
「我是這裡的員工!你們攔著我幹什麼!這都一點了,我要回家!」
「你怎麼回事啊?我要投訴你!你不怕投訴?」
「我想上廁所,尿急啊,你就讓我過去一下吧,拜託了大哥!」
「我要報警!!!」
「那你報警吧,正好我也打算報警。」羅九在外頭聽了一會,及時地走了進來。
許舟心虛地不敢看羅九,報警也只是嚷嚷,根本沒那個膽子。
看到羅九,他又怕又覺得有人來救他了。
「老闆,你跟他說說他找錯人了,我還有事趕著回家。」
「把你的包給我。」羅九伸出手,冷冷地說。
「干、幹什麼?」許舟抓緊挎包的帶子,緊張地直咽口水。
「我懷疑你偷盜公司重要資料。」
「你是老闆也不能污衊我!」
許舟沒控制住,大喊起來。
現在的法律對商業間/諜判得很重,證據確鑿的情況下,五年起步,要是情節嚴重,再加律師厲害,判個十五六年也不是難事。
「那你把交出來檢查一下,不就能夠自證清白了嗎?要是我冤枉你,這個月工資翻倍,就當是補償了。」羅九舉著的手沒有放下,還朝著許舟的方向前進了一步。
「我沒做過,為什麼要給你檢查!你這、這是侮辱我的人格!我要辭職!」許舟試圖躲到安保後面,卻被安保一把抓住,連帶著包也扯了下來,交給了羅九。
「這是我的包!你們搶劫!!!」許舟撕心裂肺地喊。
眼看著包是奪不回來了,許舟趁羅九找東西的時候,掉頭就要往外跑。
十幾個安保豈能讓他逃出去?
還沒到大門邊,就被人按在地上,控制住了。
羅九從裡頭拿出拷貝了數據的硬盤,當場就插/進了隨身攜帶的電腦里。
「剛才說是冤枉,現在呢?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她沒有開投影功能,數據模型在電腦屏幕中呈現3d立體的模樣,可以隨時調整角度,「既然跟我沒什麼好說的,那就去跟警察說吧。不知道判個十年夠不夠。」
羅九把電腦和硬盤都收起來,「麻煩你們替我報警,就是他是商業間/諜。明天會有律師替我跟他交涉,我先走了。」
「老闆!老闆!你高抬貴手!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千萬別把我告上法庭啊!我剛畢業要是就進監/獄,這輩子就毀了!」
「原來你知道後果啊,那你還敢來偷資料?」羅九轉身,一把抓起許舟的領子。
經過半年多的食補和健身,羅九已經恢復了前世四五成的力量。
她這一抓,許舟直接腳尖沾著地面,被提起來了。
許舟更怕了。
「我、我也不想的……但是,但是我欠了錢,他們給的太多了,我沒辦法啊!」許舟急得哭了。
他大學藉口調查研究,舉債買了新款的遊戲艙,成天沉迷遊戲和物質享樂,欠下了一屁/股的債,又不敢告訴家裡人,只能搞些歪門邪道還錢,後來被放債人找上門做商業間/諜,只要他能把資料偷出來,不僅能免了十幾萬星幣的欠債,還能再額外給他五十萬。
他猶豫,他們就恐嚇他欠債不還,報警抓他。
這一威脅一利誘,再加上給的太多了,許舟不得已答應了。
「辛苦你們了,吃點宵夜吧。」
羅九來的路上,順便買了一袋子的速食麵,每當有勞煩安保幫忙的時候,她就會分一些東西給他們,因此辦公樓的安保都跟她關係很好,辦起事情來也格外的上心。
安保們接了速食麵,開開心心地去沖泡了。
雖然是最簡單的食物,但一盒還是要大幾百星幣。
安保一個月工資並不算高,沒人捨得吃。
羅九拽著許舟的領子往電梯裡走,董先家住的比較遠,才剛趕到,看到許舟就氣鼓鼓地衝過來要打他,被羅九攔住。
「先讓我打一拳!」
被羅九灼灼的目光盯著,董先只能把拳頭放下。
「說!到底是誰讓你來臥底的!?」
「我說出來,你們能不告我嗎?「
「不能!」
「那我、我不說!」許舟梗著脖子,閉眼耍橫。
「你說了,我就不找律師加重你的刑期,你不說,我就找最好的律師,給你判個十年八年地,等你出來的時候,恐怕只能去餐廳里端盤子了,高材生。」羅九面帶微笑的說著威脅的話,巨大的殺傷力讓許舟打了個寒顫。
他知道眼前的女人能做得出來。
「是康華集團,他們要我把你的基礎模型偷走,再用更多的人力物力做個類似的競爭品,把你們擠垮……」許舟說著聲音越來越低,腦袋垂到了胸前。
康華集團是萬通集團的競爭對手,雖然處處被萬通壓一頭,但也是國內排得上名號的大集團,涉及諸多行業,其中就有多家遊戲子公司,當初嘲諷「極限生存」的網民里就有他們買的水軍。
沒料想,遊戲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康華公司反而成了被嘲諷的對象,又被拉出來與「極限生存」作對比,氣的他們公司老總睡不好覺,才想出了這麼個昏招兒想要贏那麼一回。
千挑萬選找來個願意潛伏的名校畢業生,卻因為能力太差,水平太低,而被排斥在骨幹圈子外,只能做些零零碎碎的小模型,一直沒機會偷基礎模型、
可能力好、水平高的人,各個愛惜羽毛,又怎麼會去做犯法的事?
「康華!」時星加重了語氣,冷靜地說「這是集團與集團之間的矛盾,光憑我們不夠,必須要讓萬通出面,和康華打官司。一旦輸了,這就是康華抹不去的污點,形象受損,信譽下降的連鎖反應,就夠他們受的。
「對了,你前段時間說公司資金不足,到時候讓萬通的法務部狠狠的敲他們一筆賠償金。」
「萬通的法務部啊!那我就不擔心了,那可是戰無不勝的神秘力量,跨國都能告贏,康華算什麼!」董先拍了拍許舟的肩膀,「你小子讓康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我看他們得恨死你了。」
許舟跪坐在地上,一臉絕望,他想抱住羅九的腿,被她利落的避開,只能抱住董先了,哭著說「救救我吧,我把能說的都說了,我真的知道錯了!萬通的法務部那麼厲害,一定能幫我的對不對?」
「幫你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在法庭上把實話都說出來——」
「我說!我說!你們一定要幫我!我不想再牢裡待十年八年的,我爸心臟不好,非得氣死不可!康華也會給我穿小鞋的,我只能靠你們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董先看得直搖頭,一點也不同情。
「我還要你幫我做一件事。」羅九忽然說。
「什麼?」許舟的臉上還掛著淚水。
「你被人贓並獲,不是康華人贓並獲,他們要是想賴,是可以賴在你身上的。你要自救,就必須證明是他們指使你做臥底。我要你把植入了病毒的數據模型交給他們,作為康華向我們派出商業間/諜的鐵證。」
許舟咬牙,「好!」
只要能減刑,他什麼都肯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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