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陵孤鴻環抱唐念念坐下,對於他的無視,司陵歸雁好似早已習慣,沒有半分不自在隨之坐在旁邊的位置,口吻委屈的說道:「哥可真是重妻輕弟呀,弟弟為了見哥一面,在這裡乖乖等候了這麼久,連杯茶水糕點都沒有,讓做弟弟情何以堪?」
他就算是委屈著,那眉那眼都還是含著笑的,只是這笑變得頗有些可憐兮兮,又不會讓人覺得怯弱。
這時一襲白衣婢女正好端來清茶糕點,朱妙瀧在一旁淡淡笑道:「是我疏忽了,歸雁少爺勿要見怪才是。」
司陵歸雁眉梢一挑,頗具邪魅,「呵,妙瀧姐姐可是哥的人,做弟弟哪裡敢對你見怪?」
聽著那一雙沙啞拖延的『妙瀧姐姐』,朱妙瀧身子不易察覺的抖了抖,乾笑幾聲,沒有答話。
二人兩句話的功夫就將本來沉滯的氣氛緩和不少,司陵歸雁端起婢女剛剛倒上的茶水,低頭淺飲一口,餘光看向旁邊的兩人,待放下茶杯,就對司陵孤鴻歡喜的感嘆:「哥這裡可真是一塊寶地,連茶也是最清幽舒心的。」
司陵孤鴻側頭,至見面後第一次看他,與他的笑臉完全成正比的暗淡,宛若一汪子夜的幽潭,倒影皎華月影,幽深淡靜,「所來目的。」
司陵歸*雁扁了扁唇角,「哥~弟弟可是好不容易來看你一趟,你如此可太傷感情了。」
司陵孤鴻抱起唐念念起身,往殿門走去。
朱妙瀧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對跟隨起身的司陵歸雁客氣道:「歸雁少爺,我送你。」
這是逐客了。
司陵歸雁笑眼看她一眼,跟上前面的司陵孤鴻,嘆息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說就是。」見前面的司陵孤鴻還是沒有停留的步伐,只有不緊不慢的跟在他的後面,眼底笑意更深得幽沉,「爹讓我來給哥傳個話,你這齣門在外就數年,娶了妻子也不給家裡報個信,哪怕不看我們的面子,看著娘的面子上也就回來一趟吧,就當是讓娘看看兒媳,她可是最疼愛哥了,哥你該不會不願意吧?」
唐念念感覺到司陵孤鴻身上的氣息有那麼一些的變化,看了看他青影淡遮,朦朧幻『惑』的眉眼,又透過他的肩頭看著後面說話的司陵歸雁。
司陵歸雁瞬間就發現了她的注目,勾起唇角就對唐念念展開一抹善意邪『惑』的笑容,還說著:「爹可說了,要是你沒有回去,我也就別回去了。所以……」哪怕明明司陵孤鴻背對著他的,他還是展開一幕可憐的神情,反而看著唐念念,道:「就讓弟弟在這裡借宿幾天,等候哥與嫂子一起動身。」
司陵孤鴻無動於衷,司陵歸雁還看著唐念念,眉眼眯的更彎,像狐狸一樣的『惑』人,故意扯著嗓子低啞磁『性』如羽『毛』拂過心神,「嫂子你說好不好~弟弟可乖了……」
這時,司陵孤鴻側頭看了他一眼。
唐念念就看到司陵孤鴻眼瞳微微一縮,凌空一躍,停在了一棵堆雪的樹梢上。唐念念抿唇一笑,眼波瀲灩流轉就不再看司陵歸雁一眼。這個人剛剛的聲音有問題,象是一種攝魂術,通過聲音來施展,只是對她無效而已。
不過這個人不是孤鴻的弟弟嗎?孤鴻竟然因為她對弟弟出手?那是不是說明她比弟弟重要?
樹梢上,清雪抖落。
司陵歸雁探出隱藏在背後的手,只見右手名貴的衣料破損,手臂上一道長約三寸的傷口正洶湧著鮮血。
&是一樣的無情啊。」抬起手,司陵歸雁伸出舌頭靜靜的『舔』舐傷口,象是一頭獨自療傷血豹。要不是躲避的及時,就不只是這小小的傷口了。
含笑的眼底湧現幾縷惱怒,看著早就沒有人影的前路,低低笑哼:「你越是不喜別人碰你的東西,我就越要碰!」
手臂的傷口已經止血,只是皮開肉綻看起來嚴重。司陵歸雁卻看似毫不在乎,身如燕行落下樹梢。一眼看到地上在白雪地上綻開的鮮血,勾著唇角,腳下卻毫不溫柔的踩踏,直到再看不到一點的顏>
司陵歸雁在雪鳶山莊住下了,除了多出一個人來,雪鳶山莊的生活看似並沒有任何改變。
清晨時司陵歸雁雖然沒有看到司陵孤鴻親自伺候唐念念熟悉,卻看到他懷抱唐念念的親自餵食。
一聲不吭的看著這兩人一個安靜的餵一個安靜的吃,司陵歸雁面上都是羨慕溫和的笑,心裡卻是冷嘲:果然還是一點沒有變,這個怪物根本就不懂感情,這番動作就是將這女子當做原來的寵物一樣養著了。
司陵歸雁又看了看唐念念——她身穿白底黃繡朵朵梅花的廣袖裙,黑鴉鴉的青絲和司陵孤鴻一樣只是梳理得柔順,用淺黃『色』的緞帶束在背後,『露』出一張不施粉黛的清顏,小巧的臉蛋,精細的眉眼,粉粉淡淡的嬌唇,構成這張讓似仙似妖靈氣『逼』人的容顏,初看時猶如在夢,再看時越是離不開眼。
尤其是那雙眼睛,安靜時無波茫然,清澈見底,讓她看起來像個稚子一樣的惹人憐惜喜愛。這時用膳時波光閃閃,靈動氤氳,不時滿足喜歡的眯眯眼,一顰一笑都美得蠱『惑』人心。
難怪……
難怪能入司陵孤鴻的眼目,得到他的喜歡。
不過……
司陵歸雁笑容充滿深意。
這個怪物可不懂感情呀~不懂如何得到一個女子的心,他這樣形影不離的溫柔對於女子來說一開始會喜歡,但是時間久了一定會厭煩。
唐念念將司陵歸雁的目光都看在眼裡,只是不予理會而已。任司陵孤鴻幫自己擦了唇口,就對著他道:「今天先去『藥』田,然後再學新的曲子?」
&司陵孤鴻毫不猶豫。
一邊司陵歸雁心底嘲諷更深,臉上的笑容也更明顯。真是想什麼來什麼,這女子連想做什麼都要放低姿態詢問,心中一定有許多的不滿。
司陵歸雁哪裡知道,唐念念沒有一點的不滿,反而非常滿意。
初來駕到時她想做什麼都不能出聲,現在還是會詢問是出於本『性』的謹慎——目前司陵孤鴻還是主,她是弱者。
然而她又知道,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司陵孤鴻從來沒有拒絕過。
問話這東西,雪鳶山莊的人都明白一個道理,直接當肯定。主母說什麼就是什麼,只要是主母說出來的話,就是莊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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