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嘉平帝看著從始至終都笑意盈盈陌微涼,隱約看見了當年橫壓探花宴三榜進士的陌驚弦。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三年前,三榜進士被世家名門幾乎包攬,只有寥寥幾名寒門學子掛在榜尾,世家的氣焰一時高漲了起來。
嘉平帝又恨又惱,但是卻拿這些人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世家們又開始囂張了起來。
正在那時,陌驚弦來了。
那個小子,也是在曲江亭中一站,獨自一人迎戰三榜進士,詩詞歌賦、君子六藝,樣樣精通,將三十餘名進士的臉面都踩在腳底摩擦。
將世家剛剛冒起來的氣焰,直接給按滅了。
如今,換成了這個小丫頭。
她一身素衣,不施粉黛,清姿傲骨,揚言以一人之力,接下在座之人的考驗,自證清白。
這兩個孩子,不枉費他偏疼一場,一個比一個給他長臉!
嘉平帝覺得心都熱起來了。
「孝安,你可知道,你說出去的話,就要做得到!」
「倘若我做不到,」少女清脆的嗓音飄蕩開來,「我便給石大人磕頭認錯,諸位以作見證!」
「好!」嘉平帝猛然一拍案桌,「眾位愛卿以為如何?」
御使大夫劉濟問道:「若是孝安縣主做到了,石大人如何?」
陌微涼卻道:「本是我要自證清白,與石大人何干?」
李之諍笑道:「不愧為陌太傅之孫,心胸坦蕩不輸於男子!陛下,臣願為孝安縣主見證!」
眾人皆拱手作揖:「臣等,願為孝安縣主見證!」
嫻妃代掌六宮,杏園探花宴也是她一手籌備的,接待命婦與名門貴女也是她的職責。
她端坐高位,靜妃作陪,周王妃、吳王妃、康王妃、昱王妃皆出席。
四位王妃之下,才是各府命婦和家中貴女。
女眷的席位與男客只隔著一條曲江和一排杏花樹,曲江亭那邊傳來轟然叫好的聲音,將女眷們之間的閒聊都打斷了。
嫻妃就讓人去看看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一會兒就有宮人來報:「是孝安縣主與眾位大人打賭,稱不論詩詞歌賦,不論出處古今,眾位大人每人誦讀一句話,直到所有人都讀完自己的那一句,她再落筆默寫出來。」
嫻妃啞然:「孝安還有這個本事?」
在座的沒人比她更了解陌微涼了。
陌微涼雖不至於是個大字不識的草包,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她小時候也被福寧郡主押著讀了幾年書,也就真的只是讀了那幾年而已!
陌微涼不喜歡讀書,也不耐枯坐,草草學了幾年,就不肯再讀了。
福寧郡主對女兒的要求不高,看她學了幾年,女先生出的考卷她也能考個中上的成績,也就放任她了。
不說別人,嫻妃自己都自認比她學識好!
她跟朝中重臣和新科進士打賭默書?
這不是胡鬧嘛!
周王妃陰陽怪氣地道:「誰知道呢,說不定孝安縣主突然就變成了文曲星下凡,贏了眾位大人和三榜進士也不一定。」
昱王妃從來都是跟她共進退的,聞言也笑道:「是呀,畢竟她不是還有一個,三年前一人迎戰三榜進士,無一敗績的好哥哥嘛!說不定她哥哥給她支了招呢?」
昱王妃的娘家侄兒就是三年前慘遭陌驚弦鎮壓的進士之一。
要不是看著陌家手中握著兵權,嘉平帝又表露出周王府只能與陌家聯姻,才能當上太子的意願,昱王妃早就看陌家不順眼了。
吳王妃雖然一直跟她們唱反調,但是這種明顯的不靠譜的比斗,她還沒傻到跳出來給陌微涼撐腰。
她只是笑笑:「孝安縣主就是受父皇疼愛,咱們這邊這麼多人,也就她一人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曲江亭里。」
這話一出,幾個郡主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陌微涼雖然大言不慚要與眾人比斗,但也顯示出她在嘉平帝心目中的分量。
她們這幾個嘉平帝的親孫女都沒有資格進出曲江亭,反而陌微涼一個外姓人被允許陪伴在嘉平帝身邊,與朝中重臣和三榜進士當面比斗。
孝柔郡主暗恨:「孝安縣主怎麼與大人們和進士們比鬥起來了?方才兩位李公子不是拿著畫要皇祖父一評高下的嗎?」
昱王之女孝淑郡主道:「這得問問李小姐了,方才我見李小姐就是在為兩位李公子評畫的。」
昱王妃轉向李薦心:「要說比斗,也該是李小姐上場才是,畢竟咱們御京第一才女不是孝安縣主,而是李小姐。李小姐怎麼沒有過去?」
無辜被牽連的李薦心只好屈膝一禮:「回王妃的話,原是哥哥他們比畫,我不過是去看一眼湊個熱鬧。後來皇上便召見哥哥他們,我一個女子,也不好硬湊過去,倒是不知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那真是可惜了,該去的人沒有去,這不該去的人卻賴著不走。」昱王妃嗤笑了一下,「怕是要有好戲瞧了。」
王氏打了個圓場:「小女才疏學淺,如何能與新科進士們比斗,王妃莫要誇她了。」
昱王妃笑道:「夫人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御京誰人不知李家才女之名?若她還是才疏學淺,那如今在曲江亭比斗的那人是什麼?」
嫻妃聽她說得難聽,冷然道:「是什麼?昱王妃何不自己去曲江亭看一看?」
昱王妃嗤笑著:「嫻妃娘娘莫要生氣,是我失言了,這就給您陪個不是。」
「你是失言,卻不是對本宮失言。」嫻妃淡淡地看著她,「孝安如今在曲江亭里,你若真是要賠不是,便去皇上面前給她賠個不是吧!」
「我就開個玩笑,娘娘怎麼就當真了呢!」
嫻妃也道:「我也是跟你開個玩笑,昱王妃怎麼這麼經不起玩笑呢?」
昱王妃氣得咬牙。
孝淑郡主連忙岔開話題:「也不知道那邊開始了不曾,娘娘,要不咱們派個人過去聽聽消息吧。」
嫻妃撇一眼昱王妃:「你既然這般感興趣,那你就替大家去聽聽消息吧。」
孝淑郡主張口結舌:「我……似乎不大方便吧,那邊都是……」
嫻妃冷哼一聲:「有什麼不方便的,孝安都敢與那麼多位飽學之士比斗,你連去聽個熱鬧都不敢嗎?」
孝淑郡主惜敗:「是,我這就去。」
從三榜進士最後一名開始,依照名次一人一句,三榜進士誦讀完畢,朝中重臣也按品級,從低到高,依次接力。
最後由嘉平帝斷章。
陌微涼還是方才那個姿勢,一手執筆,一手托腮,漫不經心地聽著,也不知道她到底聽進去了沒有。
進士們看著她有趣,都刻意關照她,只誦讀一些詩詞,或者行文華麗的駢賦,簡短好記又朗朗上口。
快到李長憶這裡的時候,李之諍突然看了他一眼。
李長憶有些莫名,他本來也是準備了一句詩詞,突然被自家父親以眼神暗示,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父親這是要他故意為難孝安縣主嗎?
可是看父親方才表現,似乎是站在她那邊的,怎麼反而讓自己為難她?
李之諍看他沒有理解自己的暗示,又瞪了他一眼,伸手捋了捋下巴上的一把長須。
李長憶懂了,父親這是真的要他為難人家小姑娘呢!
行吧,父命難違抗,大不了最後給小姑娘賠個不是吧。
他搜腸刮肚,硬著頭皮道:「三月,公會齊侯、宋公、陳侯、衛候、鄭伯、許男、曹伯盟於牡丘,遂次於匡。」
其他進士都向他投來鄙視嫌棄的目光。
謝莘猶豫了一下,接著道:「伊尹乃言曰:『先王昧爽丕顯,坐以待旦。帝求俊彥,啟迪後人,無越厥命以自覆。慎乃儉德,惟懷永圖。若虞機張,往省括於度則釋。欽厥止,率乃祖攸行,惟朕以懌,萬世有辭。』」
宋至不敢相信謝莘居然這麼無恥,偷鑽句讀的漏洞,硬生生將《商書·太甲》裡的一整段當做一句!
他憋了半天,鬼使神差地跟著也讀了一大段。
周逐也不遑多讓,脫口而出也是一大段。
自此,接下來的朝中重臣各顯神通,沒一個放水的,不是鑽了句讀的漏洞,就是佶屈聱牙,生僻字一個接一個。
嘉平帝也來了一段《樂經》結尾,最後問道:「孝安,你可都聽清了?」
她放下托著小臉的手,笑道:「陛下,都聽清了。」
「那你便落筆吧!」
「孝安領旨!」
陌微涼挺直了背,手中毛筆輕輕落在雪白的宣紙上,她一邊寫,一邊念到:「南有喬木,不可休思。」
正是第三榜最後一名進士所誦之句。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
一字一句,娓娓道來。
念到誰的句子,誰便默默點頭,好叫其他人知道,她可否記錯。
少女聲線清爽,襯著早春滿園杏花,聽在耳朵里顯得分外清甜動人,朝氣蓬勃。
她眉目間一片坦蕩,嬌顏含笑,下筆有神,落在宣紙上的字跡各個方正光潔,勻圓飽滿,正是科考官場所用的館閣體。
李之諍就站在她身邊看著她寫,一邊看一邊點頭,那個眼神,看的似乎不是一個驕橫的少女,而是他最得意的門生一般。
滿意的神色絲毫沒有遮掩。
寫完最後一字,她放下筆,抬眸一笑,霎時間仿若春風拂柳,百花盛開:「還請陛下過目!」
萬千風華,不過如此。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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