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皺眉 47.王檀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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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要回去了，林莫顰總結了一下這一年來的收穫。
從各地招攬了很多妖怪，雖實力有強有弱，層次不齊，但實際上，林莫顰招攬來的妖怪大多是很弱小的妖怪。也是，以林莫顰那半吊子的武術，而且在那之前根本就不會攻擊型符術，林莫顰的實力的確不會被強大的妖怪所青睞。不過由於催化符的存在，那些原本很弱小的妖怪在短短的一年內實力暴增，以一年的時間走過了很多妖怪十幾年甚至數十年才能走完的路。而最近聽林絕帶來的消息，黑山裡有不少妖怪因為上次的催化符已經化成人形，實力也得到了質的提升。林莫顰一聽，心中很是欣喜，雖那些妖怪因為催化符的催生，根基不穩，但不管怎麼說，化成人形的妖怪體內可是有著十分強大的力量。即便不能很好的運用，但怎麼說也是一種威懾力。
其次，從民間招攬未成長的平民人才加以培養，這計劃倒是破產了。安玉城書院著實沒有幾個可造之才，那些書生或許有聰明的，讀書好的，但大多是目光有限，難堪大任。不是林莫顰貶低他們，只是這個世界文化以及傳統的局限了很多普通人家的眼光，讓他們迂腐甚至死板。他們在詩詞歌賦上或許是一套一套的，甚至林莫顰也許都說不過他們，但說到為人做事，這些被古詩詞套緊了思想的人根本就屬於書呆子。這倒也印證了「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句話。或許他們做的唯一出格並且符合他們年輕人思想的事情就是每日在靜軒外面，對林莫顰翹首以盼，望能用自己那蹩腳的詩贏得美人一笑吧。
王檀倒是一個可造之才，雖年紀尚小，又是一個女孩子，而且少言寡語。但遇事時那種穩當卻是十分難得的，比如王檀的表哥周錦全曾經逼迫王檀父女倆離開安玉城，雖王檀在當時無法和強勢的周錦全做對，但她依舊不卑不亢。
王檀好學，刻苦，即便每日埋頭苦讀，但對事對物的敏感，讓其並不是一個純粹的書呆子。可惜，她年紀畢竟尚幼，林莫顰隱約察覺王檀心中有一些她自己也解不開的結困擾著她。而現在，王檀已經成了周家小姐，再也不是石榴巷那個賣包子老漢的窮閨女了。這培養並且招攬民間人才的計劃倒是擱淺了。
最後，就是來自趙不惑趙老的驚喜了。林莫顰可真沒想到半年前那個因為自己用直鉤釣魚而好奇地跑過來問話的老人是周國符神趙不惑，而於其平平淡淡卻又深入人心的相處卻讓自己意外地得到了趙不惑的青睞，將畢生所學傳授於自己。林莫顰很感激，感激的同時也覺得自己很幸運。畢竟不是誰都能用直鉤釣一個符神出來的。
這一年，學到了攻擊型符術則是林莫顰最大的收穫。
……
馬車晃晃悠悠地停在了石榴巷外，林莫顰將林犀從車上抱了下來，然後問她冷不冷。
林犀這小丫頭卻睜著眼睛說瞎話，說自己不冷。
林莫顰伸出手一握小丫頭的小手，手上不熱，但也不是那種冰冷。可不管怎麼說，手這鐘溫度，還是說明林犀小丫頭很冷的。林莫顰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女兒，知道她說在自己不冷其實是讓自己不要擔心她。
心中感動的林莫顰不由分說地再次將林犀抱了起來，然後說：「把手放娘懷裡捂著。」
林犀這會兒倒沒推辭了，而是滿心歡喜地膩在林莫顰的懷裡。
就這樣，母女倆開心地走過了並不長的石榴巷，回到了靜軒。然而，剛進門，就發現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站在院子裡。
「檀姐姐！」林犀一見那人，覺得眼熟，再仔細看看，終於看出來了那人竟然是自己兩個多月沒見的王檀，激動地從林莫顰身上跳了下去，然後撲進了王檀懷裡。
「檀姐姐，犀兒以為你再也不回來呢。」雖周家的家僕時常來靜軒為王檀借書，那周家家僕也時常帶一些王檀的隻言片語，但不管怎麼說沒實際見面讓人心暖。而林犀和王檀怎麼也在一起了那麼久，雖多數情況下王檀不怎麼說話，但兩人的感情卻在這種林犀說，王檀聽的情況下變的深厚起來。這兩個月沒見王檀，林犀肯定想念的緊。
王檀輕輕地抱著膩在她懷裡的林犀，眼中透露著一絲罕見的溫柔，隨後又抬起頭，看向林莫顰。
王檀瘦了，瘦了很多，原本王檀屬於那種胖胖的小蘿莉，現在倒是清瘦的讓人覺得是易碎的玻璃娃娃，臉上也看不出以往的可愛，整個人變的冷冷清清的，這也是為什麼林犀瞧了半天才認出王檀。
「怎瘦這麼多？」林莫顰微微皺眉。林莫顰隱約察覺，王檀似乎在周家過的並不好。可不是嗎？日子苦點的時候倒養的白白胖胖，這去了大富大貴的周家卻瘦了下來。
王檀聽林莫顰那滿懷擔憂的話語，心中乏起一股委屈和傷感，但她卻連忙低下了頭，讓林莫顰沒有見到王檀眼中那一絲異樣。待王檀重新抬起頭時，臉上卻已經恢復了平常。
「沒了顰姐的監督，我看書看的沒日沒夜，這才瘦了下來。」
「哎，你這個孩子……晚飯吃了沒？」林莫顰仔細一想，王檀倒真是一個讀書不要命的主兒，這沒自己在一旁監督，恐怕真是一看書就掉進書里忘了出來。王檀這麼一說，林莫顰倒不疑有他了。
聽林莫顰稱呼自己為孩子，王檀的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沒有。」
「進屋吃飯。」
王檀點了點頭，可隨後發現林莫顰早已轉身進屋，這點頭她卻是看不到了。王檀用複雜地目光看著林莫顰，時隔兩個多月再見她，王檀覺得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還是一如既往地對自己透著關懷。王檀很想她……
「檀姨，你是不是喜歡我娘？」林犀見自己娘親已經回屋，突然抬起腦袋，鬼鬼地對王檀一笑，然後改了對王檀的稱呼，更是問了一個讓王檀驚慌失措的問題。
「胡……胡說什麼呢！？」王檀的臉刷的紅了起來。越是平常表現的面色冰冷的人，在被人識破心事時就越是窘迫。王檀此時此刻的表現已經不言而喻。
「檀姨，你臉紅咯~」
一聽林犀這話，王檀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果然，十分滾燙，看來是真紅了。可隨後，王檀意識到了不對勁，可這個時候卻已經晚了。只見林犀這會兒正對著自己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王檀低下了頭，心中很是驚慌。她是知道林犀的聰明，也知道她人小鬼大，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她看穿的，也許是以前自己時常對林莫顰無意識地露出溫柔的目光被這個一直在自己身邊的小鬼頭察覺了。也可能就是剛剛自己在想林莫顰依舊如往常一樣美麗和溫柔時露出的愛慕神色。不管怎麼說，被林犀知道了自己的心事，王檀很害怕她告訴林莫顰，她怕林莫顰知道了此事會對自己改變看法。即便王檀知道了林莫顰其實喜歡的女人，但王檀不自信，不自信能得到林莫顰的青睞。
「檀姨，這事我不告訴我娘~」
王檀微微一愣，她以為林犀會去跟自己娘親說自己喜歡她，但沒想到林犀選擇了保密。這讓王檀很驚訝，她可是知道林莫顰在林犀心中的地位的，想不到林犀竟然為了她欺瞞她的娘親。
「為什麼？」這個時候的王檀倒是變的傻傻的了，或許被人識破了心事，心中慌亂吧。
「實話說吧，喜歡我娘的女子很多，而且都很優秀。雖然檀姨我很喜歡你，但是，現在的你一點兒競爭力都沒有。我想告訴你的是，你要變的很優秀再來找我娘，不然的話，受傷的只會是你自己。我不想你受傷，也不想你難過，更不想你將心事一直埋藏在心底，那樣會很難受。」
林犀幼年的經歷讓她比很多同齡孩子都要成熟，也要聰明，她心中曾經一直因為自己是有個孤兒，是一個乞丐而自卑。那份自卑一直埋藏在心裡，即便她成了林家大小姐的養女，過著富裕的生活，但那自卑感和不自信卻如附骨之疽，讓這個年幼的孩子時常在獨處時發呆。而敏銳的林莫顰察覺到了林犀的異常，在多方開導和感化下，讓林犀將自己的心事說了出來。那種宣洩一切不快的暢快感，讓林犀至今為止還記憶猶新。而那一直埋藏心事的痛苦和孤獨感也讓林犀永遠也忘不了。
王檀是林犀是好友，林犀不希望王檀因為那份說不出口的感情變的怪異。王檀如今瘦了這麼多，林犀當然知道這可能是因為思念自己的娘親。所以，林犀希望王檀將一切都說出來，因為林犀知道獨自隱藏心事的痛苦感受，即便王檀宣洩的對象不是應該面對的林莫顰也沒關係，總之說出來就好。
林犀如此妖孽的智商和觀察力，或許她將來的成就讓人無法估算，就是林莫顰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兒的聰明程度早就超出了她的預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