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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御風被關押在刑部大牢,赫連卿力壓群臣保住他性命,不過從金筱瞳過世後,他精神稍微好轉,卻再不似平常,他也不願意離開刑部大牢,任何人不肯見。
「娘親的骨灰我沒有送回南海,我想讓爹爹親自送回,我不放心他這個樣子,雖然性命無憂,可整個人都……」
失去金筱瞳,他已然了無生趣!
「你去看看也好。」他拿了手邊的披風為她披上,「天涼了,早就回去休息。」他戀戀不捨的說道。
「還有一個。」她揚起頭凝視赫連卿的眼眸。
「是什麼?」他抬手輕輕颳了下她的鼻尖笑起來。
「我留在這裡陪著你好不好?」軟語溫存的道,「端茶遞水、磨墨什麼的我都會做。」她在寢宮就聽到他經常不眠不休,看樣子他今夜依舊要如此。
她不能為他分憂,心疼著他舉步艱難。
虢國夫人此番不會善罷甘休,赫連御風一事後,他在政事上異常勤勉,赫連卿的能力,終有一日令天下平定,她的夫君會是這西楚歷史上的明君,無論能否看到那一天,她都為此驕傲。
這一生不斷的錯過,再繞了一個彎,彼此再相見。
疼愛她的夫君,可愛的孩子,一個家,她前世的願望不曾實現,現在她都擁有。
赫連卿搖搖頭,她主動輕吻赫連卿雙唇,聽見他喉頭髮出低低的吞咽聲。
「寶寶,等你生下孩子,我有的是時間好好教訓你!」她難得溫柔主動,赫連卿卻忍的牙痒痒的,不能對她怎樣。
簾後美人榻上,他抱著她入眠,他本就夜不能寐睡的極淺眠,卻因為擁她在懷,難得熟睡。赫連卿不知,在他熟睡的幾個時辰,懷中的人卻靜靜望著他的容顏,恨不得永遠鐫刻在腦海里不會忘記分毫。
他要的太多 文 / 雪芽
刑部大牢最里一間,裡面關押安宗柏數個月。.
土牆頂端一處小小窗口落下一縷光亮,安宗柏背對著她,陳舊桌椅上放著用紅豆串聯的手鍊,少了主人的東西,隨著歲月流逝那種嫣然紅潤的光澤漸漸褪去,剩下乾癟的紅。
亦如,此刻的安宗柏氯。
牢門噹啷作響,她推開進入。
「爹爹。」她喉頭一陣哽咽,花白的發,佝僂的身軀。
安宗柏身子慢慢轉過來,借著一點光亮他看清楚來人是誰,無有光彩的眼睛逐漸有了神采。
「你怎麼來了?」他大概許久沒有開口說話,語速緩慢吐字似乎有些費力。目光移動在她肚子上,安宗柏眼裡閃過一抹溫情,筱瞳一直都期盼紫薰腹中的孩子出生。
安紫薰勉強讓自己笑起來,對於安宗柏她不知道該如何,他陷入對金筱瞳的思念與悔意中,她曾經以為他無情,卻不知他早就陷入其中,甚至都難以自拔。
他們之間的愛,不過是表達方式不同,卻一樣愛的深沉僮。
「七個多月了,到了冬天就要出世了。」
安宗柏連連點頭,半天他才哽咽的說道,「當年你娘親懷著你時,我都不在身邊,甚至不知道有你的存在,我對不住你們母女。」
「都過去了,娘親從沒有恨過你。」
「她從來都只會原諒我,包容我……」安宗柏痛苦的說著,伸手揪住自己的發,「她中離人淚多年,我一點都幫不上忙,甚至連唯一的解藥都沒有拿穩……」
「離人淚有解藥嗎?」她記得中了離人淚的人無藥可解!唯獨三生蠱的血可以暫時的鎮住毒性。
所以赫連卿才會冒險去找三生蠱,為此他甘願承受月圓之夜的被反噬的痛苦!
安宗柏還有些茫然喃喃自語,「沒有了,唯一的解藥毀掉了!」
「爹爹,你說清楚,什麼唯一的毀掉了?」她趕緊追問安宗柏關於解藥的下落。
如果真的有解藥,那麼赫連卿就有救了!
「最後一瓶解藥,也被毀掉了,被姬雲裳毀掉了!」安宗柏只恨自己為什麼不能在那一刻拿到,筱瞳臨死前都沒有解除那錐心的痛苦。
那個混蛋!
安紫薰怒不可遏,以至於她衝出牢房時差點衝撞到人。
「娘娘這麼生氣,對腹中的孩子並不好。」話語冰冷卻猛然提醒了她。
匆匆的腳步驟然停下,她攥緊拳頭半天才能鬆開,姬雲裳還有多少壞事沒有做過?她苦苦找尋的解藥被他毀掉,他害死了金筱瞳,害的安宗柏變成這副模樣,他甚至妄想控制她的生魂,害她的孩子,更是毀掉了能救赫連卿唯一的希望。
她穩了穩情緒,轉身望著素來冰冷從沒有人氣的東方非池,「東方國師,離人淚並不是無藥可解!」
「那又如何?最後的解藥也被毀掉了。」他淡漠的回答,離人淚本就是謝清璇用來下在赫連卿身上的,她本意就是折磨他。
「既然是藥,就一定有藥方,你精通醫術……」
「聽說你娘親也久病成醫,南海金家有很多珍貴的藥材,甚至是西楚都沒有的,她找了很多名醫,甚至她自己都無法救自己,我哪裡還有辦法?如果能救赫連卿,他也不用找三生蠱了。」
東方非池表示愛莫能助,雖然是藥必然有藥方,可想找齊所有的藥材短短五年根本不夠,其中更是有一味藥材,世間可遇不可求。
他前世是冥君,他只會收死人,從不救人,今生不是迫於形式所逼,他懶得管碧落的轉世。
聽東方非池這麼一說,安紫薰心中頹然,雖然赫連卿有三生蠱,可那樣的痛苦他還要承受很久,甚至會不得善終。
「我情願當年中毒的人是我,我還有三郎陪在身邊,可是我爹爹如今什麼都沒有了,我娘親一死,他幾乎等於隨著去了。」
影貴妃過世,娘親與她本想去西楚拜祭,從南海前往,她突然生病只好返回安家,途中金筱瞳請了大夫為她醫治,藥下在她的膳食里,陰差陽錯的金筱瞳吃下,等到毒發時才知曉,直到今天她還沒有查出到底是誰下毒害她。
「鎮南王已經如此,娘娘再是擔心也沒有用,還是顧著腹中的孩子吧。」
等安紫薰走遠,他也慢慢的走回到自己的住處,藏在懷中的鏡青鸞發出一道光亮,裡面展翅飛出的鸞鳥翩然舞動,落在東方非池對面。
「冥君大人,為什麼不告訴她真相?碧落的轉世赫連卿早就拿下了三生蠱,最多能活五年。」
「本君為什麼要告訴她?她不記得碧落是誰?青鸞你也別忘記,如今本君才是你的主人,碧落千年之前就剔除了妖骨,早就不配再掌管你了。」東方非池冷冷的回答它。
青鸞低低垂下身子,「不管怎麼說,她曾經是碧落最愛的人,青鸞甦醒後還是能感覺到她的氣息與千年之前一樣。大人,你還在為那件事情生氣嗎?已經那麼久了……」
東方非常斜睨青鸞,皺了皺眉,「碧落那個傢伙,用千年的道行換取轉世重生的一次機會,他竟然將本該交付本君的東西藏了起來,他有私心,他曾經耍了手段騙了清慈放棄那個女子,為此清慈不惜犯下殺戒,也許此生將會淪為魔。碧落想與那個女子生生不分離,他根本想要的太多。還用你將她的魂魄通過鏡青鸞帶回這個時空,可以遇見轉世為人的他,碧落費盡手段還是料想不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青鸞沉默良久突然很小聲的問道,「大人為什麼要三生蠱?那東西曾經屬於那個女子。」
「你不必知道。」東方非池冰冷地回絕青鸞的問題。
赫連卿你種下的因,必有果,姬雲裳已經恢復記憶,他犯下的殺戒也因為你所起,這一世你與他也該有個結果!
此物最相思 文 / 雪芽
連戰近一月,前方戰事激烈,每天加急快報從沙場傳回,兗州兵力勢不可擋,攻下十座城池後,又連續幾次攻城略地告捷。.
如今各種傳聞紛紛而來,在西楚流散,加上連日天氣反常的厲害,才入秋突然驟冷甚至下了冰雹,然後溫度驟然升高,比起夏至時更是悶熱的厲害。
甚至更有傳聞說,當今天子寵愛妖媚安氏氣數將盡,兗州統帥赫連春水才是命定的西楚帝王,這一戰是天命所歸。
謠言四起,一時間安紫薰成了眾矢之的,朝堂與百姓無不在議論這些民心一時惶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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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反常的一場冰雹,將花圃中的花朵盡數凍死,之後驟然,悶熱潮濕的天氣,動動就是一身汗,安紫薰素來怕熱,腹中的孩子活潑好動,她這些天總是覺得餓,比以前吃胖了不少,肚子大的她有時覺得站著都有些不穩。
寢室里阿端給她打著涼扇,開了窗,屋裡擱置了冰塊,還是抵不住悶熱難當,她一直睡不安穩,身後墊著厚厚的棉被,每天只能靠著睡一兩個時辰,完全不能躺下休息氯。
她渾身不舒服,說不出的難受,好幾天都不能去看赫連卿,雖然他封住一切消息入後宮,安紫薰還是聽聞到外面的謠言。
「娘娘,奴婢換了藥方,有益於安神,你再喝一點試試。」木棉端了藥遞上去,安紫薰推了回來。
「不用了。」她連說話都覺得費力,沒什麼精神的又闔起眼帘。她心裡著急,卻只能暗自憋住。
木棉不知如何能安慰她,上邪大法控制生魂,娘娘臨產在即,如果哥哥突然動什麼手腳……
「木棉。」
「娘娘?!」她抬頭看向安紫薰僮。
「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她眸子半闔,濃麗婉轉的眼裡希望給予她。
「奴婢一定會的。」木棉點頭輕聲回答。
「都下去休息吧,不用陪我。」安紫薰讓阿端與木棉退下,她垂著頭側靠著,這個時辰他一定還在御書房或者是操練兵馬處,西楚面臨重大的危機。
精神恍惚中,有微涼的手掌放在她額頭,安紫薰微微一驚。
「你怎麼過來了?」她展開一抹微笑,舒服的享受他帶來的涼意。
「很難受?」赫連卿卻是皺著眉頭,她連躺下睡覺都不能,每每靠著一兩個時辰就醒來,小巧的臉頰也逃不過浮腫。
「看見你就不難受了。」
她笑起來的模樣更令赫連卿疼惜,他扶著她靠在自己懷中,她比平時總算是豐腴了不少,之前她吐的可憐,瘦的單薄。
以前他已經覺得女人懷孕如此辛苦,直到現在才明白,越是到最後才更是如此。
「寶寶,對不起。」他替她擦拭臉上汗珠,「我不知讓你這麼難受。」
她笑嘻嘻抬手戳著赫連卿臉頰,「那你笑一個給我看!」
赫連卿依言沖她笑著,安紫薰撇撇嘴,她是真喜歡赫連卿笑起來的模樣,她手指游移撫平著他習慣性會皺起的眉間,有些喜悅的失神。
「你許久不曾笑了。」
他握著她的手指細細吻著,瞧著她有些浮腫的臉,神情帶著疲憊,卻有種說不出的柔情,映襯她整個人。
「三郎,你還沒有給孩子起名字?」她似乎有些埋怨。
赫連卿不聲不響的拿出一疊東西,上面寫著不下百餘個的名字,他取了很多個並不滿意。他生命中第一個孩子,那種喜悅期待甚至是緊張填滿心口。
安紫薰細細看了一遍,也難以選擇,「這麼多?還是先想個小名兒吧,等孩子出生你再取一個。」她說著小心翼翼的將名字紙折好。
「你說叫什麼好?」他眼眸溫柔撫著她高高隆起的腹部,無限的不舍濃濃的寵溺。
「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都喜歡,只要是我們的孩子,我都愛。」
「真的?!皇族不是都喜歡子嗣充盈的嗎?我喜歡女兒。」她喜滋滋的回答。
「我都愛,反正孩子只要像你就好。」赫連卿難得一本正經。
安紫薰不解,「為什麼?」
「你都說我是妖精,萬一孩子長的像我……」他低頭親吻她張開的唇,柔軟甜美,他捨不得與她分開。
她乖乖的任由他深深吻著,直到赫連卿聽見她微不可聞的啜泣,他才發現安紫薰閉著眼眸默默的哭泣。
「寶寶?」他最是厭惡女人哭泣,唯獨不能見她落淚。
「孩子的乳名叫紅豆好不好?」她啜泣不止斷斷續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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