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奮坐在村口大樹下,右手輕揉臉上的紅腫,神情堅定,心裡想道「張龍,趙虎,你們等著,總有一天我會比你們更強的。」
他叫做秦奮,今年五歲,家中還有個做郎中的父親,父親告訴他,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秦奮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每當父親提到母親的時候臉上都會不經意的流露出悲傷,儘管父親極力的去掩飾,不想被兒子看到,但秦奮或多或少都可以察覺到。秦奮是個懂事的孩子,為了不讓父親傷心,漸漸的也就沒有再提到母親。
秦奮和他爹並不是這村子裡的人,聽村里大人講,好像是五年前的一個冬天,秦奮他爹帶著還是嬰兒的他來到了這裡落戶了下來。
由於秦奮的父親有著一手精湛的醫術,村里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只要是有什麼不適都會找到秦父只要是吃了他開的藥,一般都是沒兩天就好了。而且秦奮的父親性情隨和,遇到家裡條件不好的,他都不會收人錢。
村里好多人家都受到過其救助過,漸漸的秦奮的父親也算是小有名氣,家境也算小康吃穿不愁在村里也頗受人尊敬。
秦奮從小就體弱多病,五年來一直都是靠著父親調製的藥湯維持著身體。不然怕是早就去見了自己的母親。村里和秦奮一般大的孩子都已經學武好幾年了,秦奮曾經不只一次跟父親提起過自己也想學武,但都被父親回絕了,只是因為他的體質虛弱。
這個張龍趙虎也是和秦奮年紀差不多的孩子,從小就喜歡欺負秦奮。還給秦奮起了個病秧子的外號,由於這倆人家境富裕從小就有專門的武師單獨教導,聽說最近還被青城派收為外門弟子,頓時讓這倆人更是囂張。張龍趙虎可能是剛從青城派回來,就看到秦奮一人坐在樹下發呆,二人一時興起便嘲笑起秦奮,見這個病秧子沒有理會自己,一時惱怒就把秦奮教訓了一番。
秦奮放下揉著臉的右手捏成拳頭,抬頭望著天空,我不是病秧子,我要變強,我要學武!只是想到這,又默默的低下了頭。看著小路的盡頭嘆息了聲,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角的塵土向著家中走去。
父親站在院子裡手中撥弄著竹筐里的草藥,拿起草藥放在鼻口聞了一下,對著推門進來的秦奮說道:「趕緊洗洗手,吃飯了。」
秦奮側著臉應付了幾句,哦,哦,快步走進廚房。
秦奮父親一愣,搖了搖頭,放下草藥也走了進去。
後院內,秦奮和父親相對的坐在飯桌旁,秦奮只管埋頭吃飯不敢看著父親,時不時的也會用眼睛的餘光偷偷看下父親,只要是發現父親的目光向自己看來,他的頭就會埋的更深。
父親喝了口杯子裡的酒水,看著自己的兒子:「是不是又和那張家小子趙家小子發生矛盾了。」
秦奮沒有做聲,只是搖了搖頭,快速的往嘴裡扒了兩口飯。眼中堅定一閃望著父親:「爹爹,我想學武,行嗎。」
「奮兒,不是為父不想你學武,只是,你不能學武。……」秦奮父親內心暗嘆,眼中的悲哀更濃。
「爹,為什麼,難道就是因為我身子弱。」秦奮輕道。
「不要說了,趕緊吃飯,還要喝藥呢。」秦奮父親收回目光,平靜說道。
深夜,月光落在大地,好似鋪灑了一片銀紗,月夜的涼,瀰漫開來,使得小村莊一片安靜。
除了時不時傳來幾聲微弱的狗叫,再無任何聲息。
屋舍內,秦奮在喝過父親熬製的湯藥早早睡下。
月光下,秦奮的父親站在院子裡,身影被月光拉的很長,他平靜的看著秦奮的房間,輕聲道:「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可是,我希望那一天來的晚一點,甚至,你永遠都不要知道,為什麼」
嘆息一聲,走進了秦奮的房間,輕輕的關上了房門。看了一眼秦奮所在的位置,點燃了燭台上原本熄滅的油燈,靜靜的坐在床邊注視著秦奮。
看著秦奮,他爹輕嘆,起身為秦奮蓋好被他踢開的被子,將油燈 熄滅,隨後走出了房間。
院子中,月光灑在秦奮父親身上,使得他的背影,略有月光的寂寞。
「五年了……」他爹輕聲喃喃。
他坐在院子石桌旁,拿出一個酒壺,打開喝了一大口,「婷兒,五年了,我們的兒子也五歲了,他跟你長的很像,只是……」他臉上的悲哀之意更濃,再次喝下一大口酒。眼中似有淚花閃爍,似只要一眨眼就會掉下。
「婷兒,我好想你,不過沒關係我很快就會去找你的,你要等我,我還沒有帶你去看那天之盡最美麗的晚霞呢。
「我還沒帶你去看那七彩之虹呢」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嗎,呵呵,當時我一臉冷漠,你是不是覺得我這人不太好相處,你那天的笑容把我的心徹底的融化,深深的藏在我心裡最深處」
深秋的夜晚風很大,吹動著他的頭髮,他的衣服,可他卻並不在意,摸了把臉,再次喝了口葫蘆里的酒水。
「婷兒,你要等我,我會很快去找你的,等我看到奮兒長大成人,娶妻生子,我就會去陪伴著你,不會讓你覺得寂寞的。」
「婷兒,我這一生習武為的是什麼,習武,習武,到了最後剩下了什麼,我自問我這一生,是不幸福的,是寂寞的,這條道路,我是不會讓奮兒去經歷的。
江湖的殘酷 ,殺戮與兇險,他明白的太多太多。
「我這一生殺戮,不是別人要殺我,就是我殺別人,我真的累了,我想休息了。陪著奮兒的這十年,我想明白了,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放棄一切,只想和你平凡的過完這一生。」
「或許我是自私的,奮兒有他自己的選擇,但是做為他的父親我還是希望他能夠平平安安,娶妻生子平凡的度過這一生……」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春去秋來轉眼就過了五年。
這年的冬天來的特別早,尚未入冬,大雪就覆蓋大地。把一些任然留在樹上的枯葉凍僵,風雪一吹,枯葉連同雪花一起落向大地。
就如同人的壽命一般,儘管萬般不舍,儘管不甘歸去,但那風雪一吹。卻是不得不離去。
這五年內村里去世了三個老人,同時也誕生了三個小生命。
好似輪迴,在人們不知不覺中轉動起來。
秦奮,十歲了,但相比村里同齡的孩子,秦奮看起來就如同七,八歲的樣子, 很是瘦弱。只是他的小臉不再是如同五年前那樣蒼白,而是略有血色。
十歲的秦奮,生的很是俊俏,村子裡的居民都很喜歡這個乖巧漂亮的小孩子,他的玩伴里,不少小女孩都對這村里郎中家裡的男孩,充滿了好感。
清晨的這場大雪,使得冷意更濃。此時村子後面的大山山頂上,正有個少年在不停的來回跑動,還不時的做著各種奇怪的動作,這少年就是秦奮,秦奮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拿下掛在樹上的外套,套在了身上,看了看山腳下的村子,沿著山路,向著家中走去。
這五年來,秦奮每天清晨都會來到這個山頂,鍛煉幾個時辰。數個春夏秋冬,五年如一日的堅持。使得秦奮的身體在漸漸的變得健壯,不再像以前那病秧秧的。促使這一切的還是因為父親不讓他學武。
秦奮還為自己定下一套鍛煉身體的方法,各種鍛煉的動作,經過自己不斷的體驗與多次的修改,最終才確定下來。其實秦奮心裡清楚這短短的五年,自己的身體之所以變化那麼大,還是歸功於父親的湯藥,還有那藥澡。特別是那藥澡,自己每次進入藥池,全身都充滿了舒適,好似那池水隨著汗毛孔進入了自己的身體,順著血液流向身體的每個角落。秦奮每次從藥池出來,都覺的是做了場夢,夢醒後感覺全身都充滿力量似的。
此刻秦奮家中,其父親皺起眉頭,看著身前不斷訴說的一個少婦,一臉苦笑。
父親在這五年內略顯蒼老,他的相貌,漸漸的不再年輕,而是步入中旬,也許是眼中滄桑之色,使得他雖說中年,但卻有一種奇異的氣質,瀰漫不散。
「秦家兄弟,你看奮兒都十歲了,這孩子命苦,從小就沒有娘親在身邊。你不為了自己,也得為孩子想想啊。村口李家女兒,那可是黃花大閨女,人家心甘情願的跟你,而且還保證對孩子一定如己出一樣,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少婦相貌頗有姿色,看著秦奮父親,苦口婆心的說道。
其父臉上苦笑更濃,他無奈的說道:「還是算了吧。」「哎呀,秦家兄弟,你這是何苦呢,我知道你對奮兒他娘痴心,所以就一直沒有再娶,但是這日子還得過啊,你說你來這裡也十年了吧,你剛來的時候,還帶著還嬰兒。那時候啊,我還沒嫁人呢,現在我家娃都八歲了。」少婦不死心的繼續說著。
就在這時,秦奮狠狠的推門走了進去,瞪了眼那少婦,坐在一旁不說話。
眼看著那少婦正要繼續開口,秦奮大聲說道:「爹,我餓了。」
秦父鬆了口氣,對著少婦:「此事,就此作罷。」少婦嘆了口氣,搖頭道:「秦家兄弟,既然你不願意,那我也不能勉強,不過,你要是有看上的,可一定要跟我說啊。」說著她向後看了一眼秦奮,伸手就要摸秦奮的頭。
秦奮哼了聲,向後一躲。
「這孩子,脾氣還不小,可要多學學你爹,你爹的脾氣在咱們村里那可是數一數二的溫和,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大閨女要上門呢。」少婦笑道,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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