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的時候,枕邊人已經走了。楚羽揉著惺忪的眸坐起身來,外頭下著雨有些涼颼颼的。這兩日下了雨,到了七夕佳節約莫就是個好天氣。
伸個懶腰,起床洗漱。
剛坐到梳妝鏡前,她便愣了半晌。
這扇子怎麼在這兒擺著?早前不是在架子上擺著嗎?
回頭望著架子倒也沒什麼異常,這扇子是自己長了腿跑到梳妝鏡前的?從這兒到架子處,還有好一段距離。
「難不成是霍庭燎拿到這兒的?」可他一個大男人,玩什麼扇子?真是奇怪。
指尖輕輕拂過扇面上的美人,楚羽只覺得心神一盪,隱約覺得這扇上的人衝著自己微微一笑。她當即瞪大眼睛細看,美人還是原來的美人,並未微笑。
因為扇子有些年頭了,所以模樣不是太清晰,但大致的輪廓還是瞧得出的精緻。
梓桐進來的時候,瞧著楚羽對著扇子發愣,當即冷了眉目,低低的喚了一聲,「夫人,該用早飯了。」
楚羽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走神了。
這扇子……
吃早飯的時候,楚羽覺得很奇怪,好像這心裡頭總想著那扇子,放下扇子就跟貓爪子撓心似的難受。這種感覺就好像你想得到一樣東西,無法得到就日思夜想的寢食難安。
「夫人臉色不太好。」梓桐盛了一碗湯,「喝點湯吧!」
楚羽點點頭,視線還是落在了手邊的扇子上。伸出去的手被梓桐摁住,在楚羽的愣神之中,一碗熱乎乎的湯便送到了她的手裡。
霧氣氤氳,模糊了楚羽的視線。喝下一口溫熱的湯,竟散了一身的汗,腦子總算清醒了不少。
梓桐將扇子放回了架子上,回頭望著吃了早飯的楚羽,「公子吩咐,請夫人醒來後收拾一下,咱們要出去一趟。」
「去哪?」楚羽不解。
出了門楚羽才知道,昨天夜裡又有女子被殺。
官府已經快速的派人把守了各個出入口,這會楚英還在大牢裡待著,所以這件事不可能是楚英乾的,自然得把楚英給放了。
楚羽去的時候,楚英已經出來了,這會正在河岸邊鬼哭狼嚎。
死的是楚英最喜歡的醉花樓的頭牌姑娘——醉玲瓏。
玲瓏姑娘格外的精緻,但眼高於頂,所以尋常人都瞧不上,那些富賈商販的她更是見都不見。愈是這樣,這醉花樓的生意就愈好。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是以多少人踏破門檻就為了一親芳澤,做她的入幕之賓。
眼下這醉玲瓏就倒伏在河岸邊,鮮血染紅了岸邊的綠草地,乍一看格外的觸目驚心。她睜著一雙眼睛,面色慘白慘白。
胸腔和頭顱骨被人打開,取走了心腦,慘狀幾乎無法用字眼形容。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饒是身處風塵又如何,總歸是一條人命。到底是什麼樣的血海深仇,才能落得如此下場?
楚羽站在那裡,遠遠的看著父親楚風行面色僵冷的蹲在那裡,進行初步驗屍。
有風吹過,空氣里滿是血腥之氣。
霍庭燎並沒有在現場,楚羽環顧一圈也沒看到他。這人真是奇怪,告訴她這裡發生了命案,可自己又不知道去哪了。
楚風行讓底下人收了行當,衙役們便把屍體抬了回去,等著復驗。
「爹!」楚羽緊趕著上前。
楚風行面色鐵青,「你怎麼來了?」
「爹,是心腦缺失嗎?」楚羽問。
楚風行瞧了一眼四下,確信沒人盯著他們,這才點點頭。轉而又瞧了一眼不成器的兒子,「號喪呢?沒看到你爹你娘還活得好好的?真當丟人現眼!」
楚英抽兩下鼻子,「爹,我這麼難過你也不知道安慰我?是不是親爹?」
「還敢說!」楚風行一腳就踹了過去,「混賬東西!」
見情況不妙,楚英撒腿就跑。
楚風行把腿收回來,楚羽無奈,「爹每次都這樣嚇唬我和我哥,每次都下不去腿。這招都用了那麼多年不嫌煩嗎?」
「招數不在新,管用就行。」楚風行輕嘆一聲,「我回府衙重新驗屍。」
「爹,我跟你一起去。」楚羽上前,「翠竹的屍身是我驗的,我想知道這一次能不能案件合併?」
楚風行想了想,沒有反對。
深吸一口氣,楚羽跟著楚風行回了府衙,卻在進門之前,看到了那個站在迴廊下的女子。眉目如畫,天生麗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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