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雪 第99章 我要摸你的手骨

    這四根石柱如同天羅地網的支架,無形的網罩將霍庭燎硬生生的打了回來,只能重新落回地面。連霍庭燎都無法闖出去的陣法,更何況梓桐他們。

    所有人戒備而驚懼的望著開始不但顫動的四根石柱,然後將視線落在那口詭異的石棺上。

    銘文散著光,逐漸的交織在一起,編造出攝人的天羅地網,朝著底下壓來。

    四根石柱突然間地下沉去,連同那口石棺一起快速沉沒。祭壇四周的銘文密布,遮去了內外所有的聯繫。

    霍庭燎只能死死的將楚羽摁在自己的懷中,重重的合上眼眸。

    耳畔是眾人的尖叫聲,和劉景山的哭聲,紛雜得讓人辨不清楚到底還會發生怎樣可怕的事情。

    楚羽抱緊了霍庭燎,音色輕顫,「未能同生,願與君同死。」

    等到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之後,楚羽睜開了眼睛,入目卻是極是好看的素白之色。像是一個溶洞,有白色的鐘乳石懸掛著,地下河流經腳下。

    「這是什麼地方?」楚羽一怔,抬頭看到雙眸緊閉的霍庭燎,當即推了他一把,「廷業?廷業你醒醒!廷業!」

    聽得楚羽的聲音,霍庭燎下意識的伸手去抓她。發覺她還在自己的身上伏著,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又躺回地上沒有吭聲。

    「廷業?」楚羽低低的喊,「你沒事吧?這是什麼地方?」

    「有什麼特徵?」他問。

    「有鐘乳石,有地下河。」楚羽解釋,「冷冷的,我的汗毛都立起來了。」說著,她坐起身來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真的寒意滲骨。

    一旁的地面上,眾人橫七豎八的躺著,連大黃都被摔暈了。

    「傷著沒有?」霍庭燎坐起身來,將身上的外衣脫下,披在她身上,「沒事吧?」

    楚羽搖搖頭,「我沒事,你呢?」

    驀地,她眸光一沉,低頭看著他的腿。伸手摸去,他的腿像是……斷了一般,瞧著有些骨節錯位。楚羽從小跟著當仵作的爹進出衙門,一眼就看出他的腿不對。

    下一刻,他微涼的掌心覆在了她的手背上,「沒事,你去看看他們,我很快就會好。」

    楚羽圈紅了眼眶,「很疼吧?」

    霍庭燎搖頭,「不疼,真的!」

    「不疼才怪!」楚羽深吸一口氣。心裡想著,大概是他不想讓她看到如此狼狽的模樣。男人總歸是要面子的,是以沒有糾纏,起身朝著眾人走去。

    徐紹是率先醒過來的,然後是梓桐和在淵,有道行的受傷輕一些,倒是那狐小步和劉景山有些嚴重。

    從上頭墜下的時候,狐小步的第一反應是抱緊了劉景山。他們這些人都有道行護體,即便摔下來也未見得會斃命,但是這孩子就不一樣。

    劉景山只是個八歲的孩子,很容易出事。

    「喂!臭小子?」楚羽拍打著劉景山的臉,輕輕推了他一下,「臭小子,你怎樣?」

    墩子一瘸一拐的走過來,方才不慎,摔下來的時候撞到了屁股,如今屁股疼得厲害。好在他自己就是大夫,找著穴位好好的揉一揉就沒事。

    「俺來給他瞧瞧!」墩子蹲下身子,瞧著昏迷不醒的狐小步和劉景山。

    分別扣住兩人的腕脈,墩子眨了眨眼睛,「木事,都木有事,就是摔暈嘞。這孩子真是命大,也虧得道長護著他。」

    墩子仔細的檢查劉景山的身子,「還好還好,就一點皮外擦傷,骨頭都好好的,沒缺胳膊也木有瘸腿,好著嘞!」

    劉景山睜開眼睛,一臉茫然的看著眾人,終於幽幽的醒過來,「這是在哪?」他快速摸著自身,「我沒死?」

    下一刻,劉景山欣喜若狂,「我沒死?我真的沒死?大黃?大黃!」

    「那狐小步呢?」梓桐問。

    墩子道,「這就傷得有些重,身上的骨頭沒斷,就是不知道有木有傷著腦子?」

    梓桐駭然,「若是傷著腦子會怎樣?」

    「會咋樣?」墩子指了指被自己安然護著,此刻又痴痴笑著的楚英,「喏,就是那樣子!」

    梓桐咽了咽口水,與楚羽對視一眼,不會吧……變成傻子?

    「好在啊,這人做多了好事有好報!別裝嘞,俺可是個有良心的好大夫!不幫你騙人嘞!」墩子一巴掌拍在狐小步胸口。

    狐小步噗嗤笑出聲來,「沒摔死,差點讓你這胖蜈蚣給拍死了!」他揉著生疼的胸膛徐徐坐起身來,「那小子平日裡吃太多,真是快將我壓死了!」

    「廢物!」梓桐冷著臉掉頭就走。

    楚羽抿唇,「下次再這樣嚇唬人,我們就把你丟了,害得我們還真的以為你怎麼了,擔心了一場!你沒看到梓桐的臉色都變了,真混蛋!墩子,去看看廷業,他受傷了!」

    語罷,楚羽起身離開。

    狐小步拽過墩子,「梓桐的臉色真的很難看?」

    「可不?」墩子翹起大拇指,「你演得真像,把梓桐姑娘都嚇著嘞!」

    狐小步洋洋得意,撐著身子慢慢悠悠的起身,只是胳膊處還真的有些疼,動輒痛楚難忍,估計是傷著筋肉了。

    「不著急!」墩子取出隨身帶著的藥,「好在俺身上啥藥都有,也木有弄丟!」

    狐小步吃了藥,又問,「梓桐的臉色真的很難看?」

    「你咋還問嘞?」墩子蹙眉,「說了,賊難看!沒瞧見,方才都生氣嘞,你小心!惹了梓桐姑娘,沒你好果子吃!」說著,墩子抬步離開。

    楚羽重新回到霍庭燎身邊的時候,霍庭燎已經站了起來。

    墩子上下打量著霍庭燎,「你哪兒受傷嘞?這瞧著啥事都木有嘛!」

    「怎麼可能?」楚羽俯身蹲下,仔細檢查霍庭燎的腿。方才她明明親手摸到了他骨頭錯位,看上去格外的嚴重,為何現在卻……卻完好如初?

    「我說過,我沒事。」霍庭燎將她拽起來,「真的沒事。」

    「可我明明看到你腿受傷了?」即便是蛇君他們,本體受傷亦是非同小可,是必須診治療傷的,不然不可能痊癒,法術和修為都會受到影響。

    可是霍庭燎,為何……為何是完好如初?連傷口都沒留下。

    「你莫要騙我!」楚羽擔慮的望著他。

    墩子細細檢查,煞是認真的望著楚羽,「真的木有事,俺保證!」

    「聽到了?」霍庭燎輕嘆,輕輕的攬她入懷,「不必擔心我,我死不了也不會受傷,只要我的道行還在,就永遠是你眼中最初的樣子。」

    「你有自愈能力?」墩子恍然大悟,「你到底是啥嘞?俺們修行千年,都木有自愈的能力,你這是咋回事嘞?」

    霍庭燎面不改色,「繼續往前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他不願多說,墩子自然也不敢多問。須知即便是上古之神都未必能有自愈能力,否則數萬年前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上神應劫而形神俱滅。

    這是定數,也是劫數,是神都無法逆改的天命。否則這天上的神一日日的增長,還能了得?總歸得不斷的換血,不斷的更新換代,才有時數變化。

    深吸一口氣,楚羽牽著霍庭燎的手,小心翼翼的沿著地下河往前走。

    楚英身上的餘毒清了少許,腦子時而清楚時而糊塗,墩子只能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幻了一條繩索出來,像是拴蚱蜢一樣拴著楚英的腰。

    劉景山帶著大黃,死死的跟緊了狐小步,幾乎成了狐小步的小跟班。

    徐紹和梓桐走在前頭,蛇君在淵斷後。

    因為有地下河的流過,這溶洞裡格外寒涼,總覺得陰風陣陣。劉景山都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越往前走,越凍得身子發顫。

    誰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何況……祭壇底下為何會有這樣的地方?

    梓桐也試著向上飛,打算回到地面,然則這底下溶洞就像是被詛咒了一般,所有的法術都不頂用。在這裡,他們就像個普通人,除了最基本的搏鬥技術,飛天遁地都成了空話。

    所以,更得小心。

    越往前走越冷,根本沒辦法施法禦寒。連徐紹都凍著了,何況是狐小步和劉景山。這兩人死死抱著大黃,只能從大黃身上取暖。

    大黃表示很無奈,自己活了那麼多年,竟從來沒發現還有這個功能。

    充當暖爐和救命稻草。

    霍庭燎只能抱緊了楚羽,把她死死的裹在自己的懷裡,「若是實在太冷你便吭聲,咱們適可而止,不再繼續往前走了。」

    「可是留在這裡,也會被凍死。如今大家都沒了法術,回到遠處萬一遇見了蠑螈,都只有被吃的份兒。」楚羽牙齒打架,面色蒼白。

    「那你還撐得住嗎?」霍庭燎唇線緊抿,可見擔心到了極點。

    「沒事!」楚羽的掌心貼在他的脊背上,她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溫度也越來越低。

    楚英趴在墩子的背上,都快凍僵了。好在墩子肉厚,又背著楚英一路走來,不斷燃燒了脂肪,背上倒還是溫熱的。

    前方無路,四下都是冰碴子。

    梓桐上前,用劍柄敲了敲,「後面是空的。」但是她掰了掰,沒能掰開這道冰門。

    徐紹與在淵上前,男人的氣力畢竟勝過女子,兩人哈著白霧,費力的打開大門。裡頭更是素白一片,寒冰素裹,進入之後更是冷得刺骨。

    所有人瑟瑟發抖,不知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等等!」霍庭燎突然頓住腳步。

    楚羽一怔,「怎麼了?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

    霍庭燎鬆開她,伸手在冰壁上摸索著。下一刻,他一掌便震開了冰門,後面竟有偌大的冰室空間。寒氣撲面而來的時候,他微微側了身子避開。

    梓桐和徐紹上前查看,駭然愣在當場,「這是什麼?」

    裡頭擺著不少四四方方的冰塊,每個冰塊裡頭都凍著一條幼時蠑螈,粉色而接近通透的身子,在透明的冰塊裡帶著幾分難言的詭異。

    「這倒是跟龍族很像。」在淵細細查看,「這裡會不會是巢穴?」

    「蠑螈雖然居在深不見底的地方,然則……不可能住在冰室內。」梓桐面色微白,「這裡那麼冷,還把幼蟲冰凍住,到底意欲何為?」

    楚羽站在那裡,指尖輕輕撫過冰塊,裡頭的幼蟲蠑螈突然動了一下,仿佛是感受到了來自於楚羽指尖的溫暖,嚇得楚羽當即退開幾步,不敢再觸碰,「大家別碰!」

    「這東西會融化?」狐小步瞪大眼睛,顫抖著開口,「現在還是幼蟲,若是長大了,會不會跟那些蠑螈一樣要吃人?」

    楚羽呼吸急促,「如果把這些養大,那……」

    梓桐和徐紹快速出門,果不其然在這條冰道上,密密麻麻分布著無數的冰室,室內都無一例外的冰凍著幼時蠑螈。如果把這些都加在一起,等到蠑螈長大,那麼……那麼全天下的老百姓恐怕都會被吃得乾乾淨淨,只剩下白骨累累。

    駭然靠在冰壁處,楚羽瞪大眼眸,「所以說,這些才是最大的威脅所在。到底是誰,到底想做什麼?培植這麼多的蠑螈幼蟲凍結起來,是準備、準備入侵人間嗎?」

    「估計是想占據人界。」在淵輕嘆,「真是厲害,竟然想到這法子。早前我怎麼沒想著把蛇蛋都凍住,到時候全部放出去吞人?」


    「到時候集體做蛇羹。」梓桐翻個白眼,哈著白霧,「這裡實在是太冷了,咱們趕緊離開吧?」這些東西放在此處,誰都不能拿它們怎樣。

    霍庭燎擁著楚羽走出去,這裡的確不宜久留。

    劉景山依舊和狐小步一道抱著大黃,他不是太明白這些東西的厲害,「這些東西那么小,我一腳就能踩死,何以你們這般懼怕?」

    狐小步眉頭都結了霜,「一腳?你看到的只是、只是被凍結了修為的幼體,你可、可知道這些東西到時候放、放出來有多大嗎?一旦解凍,就會無限膨脹。」

    「這、這麼厲害?」劉景山駭然。

    狐小步抱緊了大黃,「何、何止啊,師父書上提及了一句,說是蠑螈乃、乃上古存留之物,若、若真的論起輩分,比你家、家的祖宗還要年長。小、小子,你要學的還多、多著呢!」

    劉景山乖順的點點頭,「我、我能拜你為師嗎?」

    「你、你說什麼?」狐小步哈著白霧。

    劉景山舌尖都快凍麻了,「我想、想讓你當我、當我師父!」

    「活著、活著回去再說!」狐小步身子劇顫。

    前面又是一道門,不過是石門。

    梓桐身子僵硬的伏在門面上聽著,「好、好像有動靜。」

    動靜?

    徐紹和在淵手腳僵硬的扶住了門,「待會門開,你、你就衝出去!」再不出去,都得凍死在這裡。蛇在極度低溫的狀態下,很是犯困,在淵都快要把自己的胳膊咬爛了,才能勉強撐著走到此處。

    楚羽覺得自己的血液都被凍住,伏在霍庭燎的懷裡快要沒氣了。

    門開的那一瞬,一股暖流突然迎面而來。

    梓桐率先沖了出去。

    守在門外的竟是一隻碩大的蜘蛛,室內的冷氣沖得蛛網不斷的搖晃。身上微微一暖,梓桐拔劍揮去,當即劈開了蛛網。

    許是外頭太過溫暖,以至於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往外沖。

    最後還是墩子尖叫了一聲,「蛛網有毒!」

    梓桐低眉望著自己的手背,蛛網落在她手背上,此刻已經微微泛起了黑氣。無法動用法術,只能快速運氣護住心脈。她想把劇毒逼出去,奈何急得滿頭大汗也未能將毒素逼出,反而快速朝著肩膀蔓延。

    別說是梓桐,在淵也未能注意,此刻手背上也泛起了黑氣,整條胳膊都抬不起來,「使不上勁兒了!這毒,好生厲害,比我的蛇毒還要厲害。」

    說著,他咬了自己一口。

    拿蛇毒以毒攻毒,暫緩毒性的蔓延。

    好在只有梓桐和在淵中毒,其他人倒也無恙。然則在淵和梓桐倒下,便會削弱他們的力量,此處不能動用法力,墩子只能拿解毒丸,暫時壓制梓桐的毒性。

    「這蜘蛛的毒跟往常的不大一樣。」墩子眯起眸子,望著唇色發黑的梓桐,「受過詛咒,所以得早施咒之人才行,否則俺也木有辦法。」

    楚羽環顧四周,「這地方……」

    眾人這才發覺這地方跟之前過來的,完全是兩個天地。此處流水潺潺,溫暖如春,全然不似方才的寒凍。五彩鐘乳石懸掛著,如同彩燈璀璨,讓整個溶洞呈現出繽紛之色,如同來到了人間仙境。

    狐小步放下了大黃,拽住了劉景山,「越美麗的東西越有毒,越危險!」

    「就像李姨娘!」劉景山接過話茬。

    狐小步點點頭,「一定要跟緊我!」

    梓桐癱軟在地,楚羽和狐小步當下攙起了她,徐紹則扶住了在淵。

    霍庭燎閉上眼眸感觸,「這裡有一股奇怪的氣味,像是龍的氣息。」

    「不,這不是龍。」梓桐虛弱的開口,卻極是肯定,「但的確跟龍的氣息很像,我想這大概是蠑螈的氣息,而且……這蠑螈道行在我們之上,否則不可能修出龍的氣息。」

    「這蠑螈,快化龍了?」楚羽問。

    「走!」霍庭燎走在前面,他的感官是最敏銳的,如今大家都倒下了,那只能靠他了。雖然都沒辦法施展法術,但若是想襲擊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走在五光十色的溶洞內,偶有蛇類爬行,見著在淵都繞道而行,未敢靠近分毫。

    「那幾個大傢伙一定還在找地面上的食物,否則早就該出現吃了咱們了。」狐小步擔慮的望著梓桐,「你只需護住心脈,切記胡亂運功,不然毒素會竄得更快。」

    梓桐無力的睜眼看他,低低的道了一句,「廢物。」

    「這時候還有力氣罵我,說明你還撐得住!」狐小步輕嘆,「罵吧罵吧,你若是不說話,我還不放心呢!」

    她苦笑,實在沒力氣再說什麼。

    突然,霍庭燎頓住腳步。

    「怎麼了?」楚羽問。

    「有法陣!」霍庭燎伸手去摸。

    透明的法陣,伸手可以觸摸到,如同一扇屏障,讓人無法前行。

    楚羽上前去推了推,竟是紋絲不動,「這怎麼過去?」

    「這地方詭異得很,咱們的法術在這裡都消失了,可想而知這裡是被某些東西鎮著,並且道行在咱們之上。」霍庭燎解釋,突然道,「大家小心。」

    音落,楚羽駭然驚叫,「這是什麼!」

    是蠑螈!

    碩大的上古生物,足足有在淵的原形那麼大,四肢落地,粉色而接近透明的身子清晰可見血脈流動。它們飢餓到了極點,直撲眾人而來。

    兩頭大蠑螈,甩動著健壯的尾巴。

    霍庭燎與徐紹飛身而起,縱然法術不靈,可這千年來的武功造詣也不是泛泛之輩。狐小步本就沒多少法術,有的是符咒還有這柄驅魔劍。

    一咬牙,狐小步交代劉景山,「躲起來!記住,男兒大丈夫,當有所為有所不為。肝膽相照,可兩肋插刀!」

    語罷,狐小步拿著劍便沖了出去。

    三人對付兩頭大蠑螈,卻還是有些吃力。

    這蠑螈以尾巴將徐紹和狐小步纏住,眼見著一人一口將被吞下,霍庭燎飛身而起,一掌劈在蠑螈額頂。蠑螈吃痛,當即鬆開了徐紹。

    然狐小步,眼見著蠑螈已經張開了嘴。

    劉景山嘶喊,「師父!」

    楚羽覺得身上有些熱,掌心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劍,想都沒想就飛了上去。冷劍划過,蠑螈斷尾,瞬間鮮血直流。蠑螈一聲悽厲的叫喚,另一頭蠑螈當即朝著楚羽撲來。

    不但如此,四面八方更有數頭蠑螈被招而至。

    霍庭燎本想出手幫著楚羽,奈何被蠑螈攔住了去路,只能先解決眼前的蠑螈。

    楚羽握著劍,只覺得人如劍,劍如人。冷劍所到之處,鮮血迸濺,蠑螈一頭接一頭的倒伏在。而她的身上則不慎被蠑螈的尾巴掃中,手背上出現了一道血痕。

    幽冥血的氣味,讓蠑螈蜂擁而至。

    楚羽眸色通紅,眉心有微光忽閃忽爍。她站在蠑螈的包圍圈內,冷眼看著眼前的怪物們,勾唇笑得邪肆,「一幫孽畜,竟也敢與我為敵,簡直不知死活!」

    旋身飛起,冷劍過處,蠑螈悉數斷首。

    她穩穩飛在半空,身上未染半滴血。

    眉目無溫,開口若梵音千里,「家奴犯上,該殺!」

    「住手!」憑空一記厲喝。

    正欲撲上來的蠑螈快速撤開一段距離,仿佛極度害怕,為首的兩條蠑螈頓顯人形,各自負傷。他們未能想通,這女子好似凡人,但為何會這般厲害。

    身上的幽幽之香,惹人垂涎,不知為何只想將她占為己有。

    楚羽從空中落地,冷劍依舊在手,微微眯起了血色瞳仁。她的手在抖,她想收手,可此刻有些身不由己。劍尖與地面發出清脆的撞擊之音,她有些殺紅了眼。

    狐小步唇角溢著血,方才被摔下地,險些腦漿迸裂,好在他夠機智來了個驢打滾終於避開。

    「霍庭燎快阻止她,丫頭又要發瘋了!」狐小步厲喝。

    霍庭燎飛身而起,在楚羽再次揮劍的時候,拽過她的手腕將她拽入懷中,吻上她冰涼的唇。唇齒相濡之間,他將體內的真氣渡給她。

    眼睛裡的赤色逐漸褪卻,楚羽手中的劍終於消失不見。

    身子一軟,她無力的癱在霍庭燎的懷裡,被霍庭燎打橫抱起。

    「廷業,我好累!」她耷拉著腦袋,靠在他懷裡,面白如紙。

    有白衣老者屏障後面緩步走來,白須長髯,雙眸緊閉。在他的身上,霍庭燎嗅到了龍的氣息,但他很肯定,這絕對不是龍族。

    是即將化龍的蠑螈,按理說他修到了這地步,早該白日飛升才是,何以要窩在此處害人?

    蠑螈長年累月不見天日,是以他們的眼睛早就退化,屬於盲種。

    「老祖宗!」那兩人行禮,畢恭畢敬的躬身。

    「幽冥血!」老者側臉朝著楚羽的方向,他抬步朝著楚羽走來。

    「站住!」徐紹負傷,仍持劍而立。

    狐小步艱難的爬起來,也跟著持劍擋在老者跟前。

    「這是我的地方,你們連法術都使不出來,還想對付我?」老者冷然,「都給我滾開!」他一拂袖,徐紹和狐小步當即被甩開,狠狠的砸在了一旁的石頭上。

    狐小步哀嚎一聲,躺在那裡半晌爬不起來,劉景山急急忙忙的過去攙著。墩子趕緊救人,若是徐紹和狐小步都倒下,那他們可真當要死在這裡了。

    「是誰?誰的身上有幽冥血?」老者已經站在跟前。

    霍庭燎使不出法術,也看不到這人什麼模樣,但是他知道掙扎都只是無用功。

    楚羽靠在霍庭燎懷中,低低的開口,「幽冥血在我身上,你想吃了我也行,但你一定要放了我的朋友,否則……」

    「要動她,先過我這關!」霍庭燎又不是木樁子,能任由他人對付楚羽。他抱著楚羽走到了梓桐等人的身邊,然後將她輕輕的放在梓桐身邊,「在這裡別動!」

    「廷業!」楚羽疾呼,然則身上全然沒有氣力,她撲了空只能無力的伏在地上,眼見著霍庭燎抬步朝著白須老者走去。

    「你是誰?」老者微微一愣,於是乎場面變得有些尷尬。

    兩個目不能視的,各自用感官來感應對方的存在。

    「你身上的氣息,好奇怪。」老者凝眉,「你們殺了我這麼多子孫,我豈能視若無睹。但在此之前,我要確定一件事。」

    他扭頭衝著楚羽道,「我要摸你的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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