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了下來,楚風行冷眼看著漸行漸遠的梓桐和徐紹,「難道是草寇?」
「草寇為的是錢財,而不是性命。」霍庭燎可不贊同,「可我瞧著這些人,似乎是為了殺人而來。」
楚風行沉默不語。
事實的確如此,梓桐和徐紹並非凡人,是以對付這些殺手倒也是小菜一碟。大批的黑衣人將火藥埋在了半山腰,這就意味著一旦霍庭燎等人的馬車經過,他們就會點燃引信用亂石把他們集體活埋。
前方好一陣動亂,但很快就沒了動靜。
楚風行有些著急,「不會出事吧?」
「放心吧!」墩子剔牙,「徐紹那功夫可不是俺吹嘞,那可是罕有敵手。」
狐小步揉著眉心,「難道又是那趙月茹,按理說她上次吃了虧,不可能這麼快就捲土重來才是。這大司馬府都是吃飽了撐的?有事沒事幹一幹這打家劫舍的勾當?」
「不一定是趙月茹!」楚羽抿唇,「我感覺應該不是她。」
不多時,梓桐和徐紹愣著臉回來。
二人朝著霍庭燎行禮,「公子!」
「沒有活口?」霍庭燎問。
「是!」梓桐頷首,「寧死不說。」
「所以這並非草寇。」霍庭燎下了結論,「前面還能走嗎?」
「差點點燃了火藥,好在讓咱們給滅了,所幸無恙。」徐紹匯報,「公子,要繼續查下去嗎?」
「是狐狸是狼,總歸會露出尾巴的。」霍庭燎牽著楚羽往馬車走去。
楚風行不答應,「這些人該不會是衝著你來的吧?霍庭燎,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你若保護不了我家丫頭的周全,不如將我家丫頭還回來。」
聞言,霍庭燎頓住腳步,「岳父大人這話說得奇怪,東平郡的人都知道楚羽嫁給了我霍庭燎,成了霍家的夫人,你這不是讓我休妻嗎?」
楚羽心頭微怔。
楚風行深吸一口氣,「休妻也無妨。」
「可對我來說,休妻無疑是大事,天塌了的大事。入了我霍家的大門,還想要回去,可沒那麼簡單!」霍庭燎繼續往前走。
「聘禮什麼的,都可以還給你!」楚風行冷了音色。
「那岳父大人的秘密呢?」霍庭燎問。
楚英當即問,「秘密?我爹有什麼秘密?好呀爹,原來你當初不是為了我而把小羽嫁給霍庭燎的,原來你存了私心。好妹夫,我爹有什麼秘密啊?」
「臭小子,你找死!」楚風行切齒,「給我滾!」
楚英笑著湊過來,「爹,我可是楚家唯一的根,是你的兒子,你的秘密不就是我的秘密嗎?我為什麼不能知道?難不成你背著娘在外頭養了二房,養了外室?爹你放心,這事兒我一定不會告訴娘,男人嘛……總是挨打的確很丟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
楚英說完這話,楚風行一腳便踹了過來,直接將他踹翻在地,「給我滾!再胡言亂語,我就狠狠揍你一頓!」
事實上,楚羽也覺得很奇怪,爹這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了霍庭燎的手中呢?難道是跟她有關?可她瞧著爹那副吹鬍子瞪眼的模樣,又實在不忍心多問。
「霍庭燎!」楚風行突然對霍庭燎出手。
楚羽早前並不知道爹是有武功的,後來在無明縣為了保護她,第一次出手。想當初娘拿著雞毛撣子追著爹打的時候,爹從來沒還手,只知道跑,原來是真的歡喜。
如今爹這是怎麼了?
霍庭燎的修為有多高,楚羽是知道的,「爹?」她想阻止,但是來不及了。
這翁婿兩個已經打了起來,狐小步拽住了正欲上前的徐紹和梓桐,「他們是一家人,是岳父和女婿,你們兩個外人湊什麼熱鬧?」
「可這……」梓桐凝眉。
徐紹握緊了手中冷劍,「公子不會吃虧。」
「就是!」狐小步點頭,「就他那些修為,十個楚風行也不是他對手。就看他想不想還手,願不願意讓楚風行揍一頓出出氣。」
「你們別打了!」楚羽急得直跺腳,她幫誰都不討好,可又不能什麼都不做,「爹,廷業!你們別打了,別打了!好端端的,打什麼?」
誰知道打什麼?
約莫是霍庭燎戳中了楚風行的痛處,到底是什麼秘密呢?曾經重要到,讓楚風行甘願冒著女兒終生不幸的風險,把她嫁給一個瞎子。
然則如今,爹似乎是不顧一切了。
「爹!」楚羽喊著,「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打一架?爹,廷業縱然有什麼不是,也是你女婿,是你女兒的丈夫,你一個當長輩的怎麼能動手打人呢?爹,要是我回頭告訴娘,娘會生氣的!」
楚風行飛身而起,一腳直逼霍庭燎而去。
霍庭燎顯然不想還手,只是極力的躲閃。事實上,他並非不想還手,只是擔心自己的修為太高,萬一出手太重真的傷著了楚風行,必定會惹霍夫人不高興。
為了不讓霍夫人傷心,他只好極為無奈的躲閃。
然則他越是躲閃,楚風行越是不依不饒。
霍庭燎尋思著,楚風行年紀大了,打著打著估計就累了,到時候就會主動停下來。可沒想到這楚風行反而越來越帶勁,惹得他很是心煩。
要不是看在楚羽的份上,他一定把楚風行丟到十萬八千里之外。
「少拿你娘壓我,你娘現在不在此地,你說破嗓子也沒用。」楚風行這人就是倔脾氣,跟驢一樣的倔。原本,又是一掌直逼霍庭燎而去。
楚羽急得直跺腳,「鬧夠了沒有?別打了!兩個大男人在這裡撕扯,不覺得丟人嗎?」
「今兒我非得瞧一瞧他的本事,看看他是個什麼東西!」楚風行切齒。
楚羽氣不打一處來,「什麼東西?那是你女婿,你是他老丈人。」
「我可沒有這樣的女婿!」楚風行不依不饒。
「爹!」楚羽一聲喊,「你再不住手,我死給你看!」語罷,她當即取下蠑螈髮簪,抵在自己的脖頸處,「我數一二三。」
「丫頭,你不敢!」楚風行還不知道她?這丫頭雖然不怕死,但是也不會蠢到這般平白無故的傷害她自己。
可霍庭燎不一樣,但凡能威脅到霍夫人的事情,他都決不能容忍。
身形一閃,霍庭燎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到了楚羽身邊。他當下握住了楚羽的手腕,輕而易舉的將髮簪插回她的髮髻之中,音色凝重,「莫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楚羽得意洋洋的望著楚風行,「爹還滿意嗎?」
楚風行站在那裡,氣也不是笑也不是,一張老臉拉得老長。這鬼靈精的丫頭,他還真是拿她沒辦法。他為她打得氣喘吁吁,可這丫頭倒好……如今還有臉衝著他笑。
楚英幸災樂禍的衝上去,朝著楚風行道,「爹,看到沒有,這就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瞧瞧,你瞧瞧這股胳膊肘朝外拐的勁兒。」
聞言,楚風行冷眼看他,「有本事你也護著你喜歡的,否則給我滾一邊去。」
楚英想了想,還真沒什麼可以讓自己想護著的。
這麼一想,事情就變得有些可怕了。
難道白活了一輩子?
楚羽笑嘻嘻道,「爹,別生氣了,咱們有話回家去說。你說你們翁婿兩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打殺殺的,是不是很丟人?」
說這話的時候,楚風行扭頭望著,不知何時出現在一旁樹下的蛇君在淵。
此刻的在淵和墩子如同乖寶寶一般,一邊吃著花生米一邊觀看戰局,見著楚風行投來的冷冽目光,墩子嘿嘿一笑,「俺就是覺得挺熱鬧的,所以讓他出來看看,俺木有別的意思。」
聞言,在淵眨了眨眼睛,一臉的無辜。
這一對活寶!
雨還在下,此處沒什麼避雨之處,所以還是趕路為好,出了峽谷再說。
楚風行冷哼一聲,翻身上馬,當即策馬而去。
楚英插著腰看看楚羽,「妹妹,你說你該怎麼感謝我?」
楚羽翻個白眼。
楚英繼續道,「剛才如果不是我為你解圍,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就說吧,到時候如何感謝我,我要點實在的,那些虛情假意的就不必跟我顯擺了。」
「要錢?」楚羽扮個鬼臉,「什麼時候你把刀架在脖子上救我,我再感激你的大恩大德!」她快速上了馬車,壓根不理他。
楚英哼哼兩聲,「沒良心。」
「沒良心,總好過沒心。」在淵嗤鼻。
楚英翻身上馬,當即離開。
「你回去歇著吧!有好戲看的時候,俺再叫你!」墩子笑呵呵的張開袋子,如今在淵有傷在身,這袋子便留在了墩子的身邊。
畢竟,他是有良心的好大夫。
「我覺得好像有人跟著。」在淵回頭看了一下身後。
墩子環顧四周,「快些走吧,再不跟上,他們都走遠嘞。」
聞言,在淵進了袋子繼續養傷。
一行人快馬奔馳,終於離開了良州地界。
殊不知,確有東西如影隨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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