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柔瞪大了眼眸,睜眼看著楚羽的掌心多了一樣血淋淋的東西。
是蛇膽!
「蛇被取了蛇膽,一時半會是死不了。」楚羽笑得涼涼的,「但……有些痛苦你得好好受著,因果循環,始終得有報應才算圓滿。」
她起身,托著蛇膽緩步朝著房內走去。
楚英躺在床榻上,眉心的黑霧已經散去,妖毒僅存在他的影子裡,所以……蛇膽是個好東西,尤其是修行過的蛇膽。
白姬顫顫巍巍進來的時候,楚羽已經把蛇膽凝成了一粒藥丸塞進了楚英的嘴裡。
「你在幹什麼?」白姬急問。
狐小步制住白姬,「蛇膽能清心明目,尤其是這蛇膽還吸收了你不少修為,想來可以幫著楚英鎮住體內的妖毒。」
白姬深吸一口氣,「楚羽,若你真當還念及楚英與你的兄妹之情,你便幫他一把。他若不是為了你這個妹妹,就不會分一半影子給你。若非缺了魂,他怎麼可能變成那樣沒心沒肺的模樣?楚羽,是你欠了他的,你該還。」
「欠不欠的是我們兄妹之間的事兒,跟你沒多少關係。還有,別以為你真心救我哥哥,我就會放過你。白姬,有些賬得慢慢算,是絕對不可能一筆勾銷的。」楚羽深吸一口氣,「這妖毒是你種下的,就得你自己來解決。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你很清楚自己要怎麼做。」
語罷,楚羽凝眸望著即將熄滅的長明燈。
燈火羸弱,很快就要熄滅。
白姬定了定神,「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用自己的元丹,凝了清柔的陰邪妖氣給我哥凝魂,所以……接下來還是得你繼續去做,旁人插不了手。」楚羽斂眸,「願不願意在你,誰都勉強不了。」
「所以如今只有我能救他?」白姬凝眸,音色些許哽咽。
「是!」楚羽點頭,「他身上有你的味,我貿貿然接受怕你的修為會與我相衝,所以這影子能不能重續,還得看你。」
白姬面色慘白,緩步走到了床前站著。
她一言不發的站了很久,終是苦笑一聲,「那……便這樣吧!沒想到,終是栽在男人手裡,九尾始終逃不脫情債的束縛。」
楚羽起身走到一旁,「小步,你負責護著長明燈不滅,我來輔助。」
狐小步頷首,站在長明燈旁死死盯著長明燈。
「楚羽。」白姬眼眶微紅,「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只要這一世我殺了你,那我的九尾之咒就能徹底解脫,我能重續九尾。待我拿回狐皮,我就可以修行向道,白日飛升。但因為你一人,因為我的年少氣盛,我什麼都沒了。斷了九尾便不再是九尾一族,自褪狐皮我便無法修行。」
楚羽眉目微沉,沉默不語。
「只差最後一次,你就可以死在我手裡九次,九次啊……」白姬長長吐出一口氣,「然而都不重要了,這世上原來有比仇恨更重要的東西。其實女人的心思是很簡單的,只是想找個愛你疼你的人,什麼榮華富貴,什麼千年不死,都是假的。」
楚羽笑得酸澀,「疼你愛你……」
「你很幸運,霍廷業為了你算是不惜一切了,連命都可以不要。」白姬眸中噙著淚,「如果當初霍伯息可以這樣待我,我想……我也不至於落到今日的地步。一步錯,步步錯,滿盤皆落索。」
「錯的不止你一人。」楚羽深吸一口氣,「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等我幫著他……凝了魂,怕是再也沒機會說了,若是有可能替我好好照顧他。以後幫他娶個賢良淑德的新媳婦,好好的過日子吧!」白姬笑著落淚。
她被清柔重創,元丹雖然回來了,但是修為已經損傷得七七八八。
可是……再難也得堅持下去,不是嗎?
人生難得找到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做,理該好好的做完。
有始有終,方為輪迴。
修為灌入了楚英的體內,楚羽幫著一道修補楚英缺失的人魂,到了最後白姬逐漸現了原形,將最後一口真氣連同自己的元丹一起渡入了楚英的嘴裡。
我用千年修為,還君一生無憂。
楚羽收功,長明燈突然滅了。
狐小步駭然,「怎麼回事……」
「血沒了。」楚羽站在那裡,看著那剝了皮斷了尾的狐狸趴在楚英的身邊,一動不動,「小步,幫我個忙,帶她出去。」
狐小步抿唇,「這……」
楚羽上前探了探楚英的鼻息,還有脈象,「都很平穩,很快就沒事了。」語罷,她將昏迷的胡映容扶起,輕輕靠在床柱處,「都走吧!」
輕嘆一聲,狐小步找了毯子,裹著白姬的原身隨著楚羽一道往外走。
清柔還倒伏在血泊里,痛苦的呻吟。蛇膽被取走,她離死不遠,但一時半會還是死不了。
楚羽便帶著清柔,一道離開了小宅子。
宅子裡的人和事,瞬時恢復了原樣。
胡映容頓了頓,只以為自己睡著了,著實沒發現異常。
荒涼的破廟之內,楚羽隨手便將袖中的小蛇丟了出去,落地便成了清柔。
清柔已經被打回原形,落地之後這蛇腦袋勉強現出了人臉,她喘著氣,憤恨的盯著居高臨下的楚羽,「你為何不一刀殺了我?」
「我為何要給你個痛快?」楚羽冷著臉,「你與魔聯手對付我們那麼久,這筆賬我得跟你好好的算。」
狐小步已經把在淵和墩子的事兒,在路上告訴了楚羽。然則楚羽並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如同聽故事一般,再也沒有了昔日的鮮活。
她站在那裡,就像是冰做的人兒,面上無悲無喜,渾身上下都透著瘮人的寒涼。
「楚羽!」清柔渾身顫抖。
失去蛇膽的痛楚,讓她無力掙扎。
「清柔,你是千蛇洞出來的,昔日我還覺得你這妖不錯,雖然修為淺薄,但心是熱的。卻原來是我看走了眼,你修為淺薄,為人也膚淺。」楚羽負手而立。
黑暗中,如同判官一般。
楚羽勾唇笑得冷冽,「千蛇洞是蛇君在淵的地方,你是他的人,自然該赴他的後塵,才算是忠誠。昔日你不是很想得到在淵的寵愛嗎?如今,我就許你與他共赴黃泉。」
清柔的身子被徐徐托起,懸於半空之中。
狐小步別開頭,不敢去看那血腥的畫面。
「你跟魔勾結在一起,就該想到是這樣的結果。」楚羽推開了破爛的屋子,裡頭躺著元神潰散的白姬。
白姬沒了九尾,也沒了狐皮,所以一旦失去了元神便是死路一條,即將灰飛煙滅。
「很醜。」狐狸開了口。
「的確。」楚羽點頭,「我就沒見過這麼丑的狐狸。」
狐狸不說話,約莫是在想著什麼。
良久,狐狸又道,「你答應過我的事情,莫要食言。否則……」
「否則又如何?」楚羽問,「你都灰飛煙滅了,還能威脅到我嗎?白姬,有這功夫威脅我,還不如想想,你有遺言和未了的心愿。我哥的事情我會處理,就不需要你費心了。人妖殊途,一開始你就該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狐狸笑了,笑得有些低沉,有些哀傷,「那就這樣吧!別教他忘了我,也別教他記得太深,我想在他心裡留個位置,讓他帶著我的希望,重新娶妻生子。」
楚羽凝眉,腦子裡卻想起了霍庭燎,想起了霍家的滿室紅綢,「如他娶妻生子,你真當不後悔?」
「我都要死了,還後悔什麼?若我不死,豈能容他娶妻生子?」狐狸哭著說,「我喜歡他,自然不會允許我喜歡的男人,當著我的面娶妻生子。否則,我何苦追殺你至此?霍伯息那個死騙子,就是因為他說他愛著你,我才會斷了九尾,才會許下九世之咒。困了你,也束縛了自己。」
「你這是作繭自縛,那霍伯息何曾有過半點情義?他是魔,誰都不愛,只愛自己。」楚羽輕嘆。
外頭清柔的聲音越來越弱,終於消弭於無形之中。
狐狸發出低低的嗚咽,終是沒有再說話。
「我也想過普通人的生活。」楚羽低低的開口,「像個普通人那樣,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只是相夫教子。一直以來,我的人生都被左右,但是現在我想自己做主一回。」
狐狸抬頭看她,「你想怎樣?」
「白姬,謝謝你救了我哥。狐小步跟我說了,所以……」楚羽無奈的乾笑兩聲,瞧著她逐漸潰散的元神,「我還你一條命,也許有一天,人和妖也能在一起。」
狐小步拎著一隻小白兔進來,「小羽,你要兔子作甚?」
「沒什麼,還債而已。」楚羽接過小兔子,放在了狐狸的邊上,「你斷了九尾,又自褪狐皮,這些我都幫不了你,所以……我讓你換個身子吧!」
狐小步瞪大眼眸,「你能做到讓她的元神另存肉身?」
「我覺得我可以。」楚羽看了他一眼。
「可你就算不是凡人,就算有了蛇君一半元丹,你如何能做到這些?這種事連霍庭燎都做不到,你……」狐小步不敢置信,「你該不會是上頭的神,或者是冥界來的吧?」
這種事,要麼大羅神仙來做,要麼幽冥鬼府來做。
人妖魔都是做不到的!
「我是哪兒來的,我自己都不計較了,你還計較什麼?」楚羽掌心凝力,額頭不斷滲出薄汗,生生將白姬渙散的元神固住,然後取出本體之外,放入了白兔體內。
一掌下去,元神歸位。
「可惜不能鑄人身,否則許你為人也不錯。」楚羽拭去額頭的汗珠子,身子有些輕微的顫抖。她面色發白的望著白姬,掌心劃開一道血痕。
「蛇君的元丹在我體內,幽冥血能融化一切,所以我拿不出元丹救你。」楚羽望著掌心的血,「喝吧,這跟修為沒什麼差別。」
白姬也不客氣,這幽冥血的香氣太過濃烈,是以她必須抓緊時間,否則引來那些孤魂野鬼,她決然占不到半點便宜。
現在的她,等於從零開始。
幽冥血能幫助她元神穩固,能更好的與新肉身融合在一起。
也許哪日機緣巧合,她又可以修成人形。沒有灰飛煙滅,也算是躲開了九尾的詛咒。以後她非九尾一族,只做個最尋常不過的兔子。
深吸一口氣,楚羽收回手,掌心的傷口隨即癒合。
面白如紙,楚羽起身的時候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所幸被狐小步快速攙住,這才免去了臉著地的危險。
「你怎麼樣?」狐小步問。
楚羽搖搖頭,「我沒什麼事,就是有些累了。」她凝眸望著狐小步,「幫我把白姬送回楚英身邊,該說的都說清楚,兩個人之間若是存著太多的秘密,這場情愛遲早會變成劫數。」
「那你呢?」狐小步問。
楚羽站直身子,「自然回我該回的地方。」
狐小步點點頭,用小毯子抱起了兔子就往外走。
外頭,楚羽頓住腳步,瞧著被剝皮拆骨的清柔,眼睛裡無悲無喜。狐小步嫌惡的跑出去,不願再看那令人噁心的蛇血遍地。
拂袖間,那蛇皮便被掛在了牆上,看上去何其觸目驚心。
「這便是因果。」楚羽面無表情。
清柔的道行太淺,是以連元丹都尚未修成,那破碎的靈光早就散了。灰飛煙滅,便是她最後的下場。
天都快亮了,她該去哪呢?
該做的事,似乎都做完了!
喉間泛起濃烈的腥甜滋味,楚羽面色慘白,仰頭望著即將迎來的魚肚白,幻滅了身形。
誰都不知道楚羽去了何處,她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這一次是真的什麼都不想管了。
楚英醒來的時候,胡映容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聽得楚英極為恭敬的喊了一聲娘,胡映容抱著楚風行哭得險些斷了氣。
楚風行覺得丟人,便拖著自家媳婦離開了兒子的房間。
於是乎,楚英剛剛下地,就開始找白姬的蹤跡。發了瘋似的找,這宅子裡里外外,就差掘地三尺了。他不相信,她會離開。
「她在這兒。」狐小步將兔子遞了過去,「你不是在找白姬嗎?給你!」
楚英愣了半晌,沒敢接。
「她是九尾沒錯,但九尾狐狸已經是她的前生,如今她的元神被楚羽放在了兔子裡。以後,這便是白姬的新生。」狐小步聽從楚羽的話,沒有對楚英隱瞞這件事。何去何從,還是讓楚英自己抉擇吧!
楚英仍是站在那裡,定定的望著那白兔,沒有說話。
狐小步輕嘆,「既然你不要了,那便放回林子裡,以後讓她好生修行吧!是生是死,全看天意。」語罷,狐小步轉身便走。
「等等!」楚英疾步走到狐小步跟前,當下攔住了他,「你說……這是白姬?」
「是!」狐小步點頭,「楚羽不希望你有心理負擔,所以她想了個法子留下了白姬元神不滅。如此一來,你也不算虧欠她的,這本來就是楚羽跟白姬之間的恩怨。白姬追殺楚羽九次,如今白姬還你一條命卻還能得楚羽相助保全元神,說起來是圓了彼此間的緣分。」
楚英自然不懂狐小步到底在說什麼,當下愣了半晌,「把白姬給我吧!」
狐小步蹙眉,「你真當要留下她?她雖然保全了元神,但要重新修成人形,恐怕這一時半會的不太可能。」
「把我妻子還給我。」楚英輕嘆,伸手接過了狐小步懷中的兔子。
他說,妻子。
狐小步無奈的苦笑,「這一個個怎麼都成了痴情種呢?也不知是緣還是孽!」
抱著懷中的兔子,楚英抬頭望著狐小步,「小羽還說過什麼嗎?」
「你還真的跟以前不太一樣了。」狐小步笑了笑,長長吐出一口氣,「好好過日子,你自己的生活自己選擇,她也有她自己的人生。」
「她去哪了?」楚英問。
狐小步聳肩,「眼下她今非昔比,我哪知道她去了何處,估計躲起來了吧!」
霍家的事情,天亮之後早就傳遍了,胡映容一大早就拿著雞毛撣子去霍家吃了閉門羹,連楚風行都險些跟霍家的人動了手。
可最後都念著楚羽,沒有過多糾纏。
楚羽失了蹤,消失在東平郡內,饒是出動了衙役都未能找到,是以楚家夫婦急得不得了。
「失蹤了?」楚英將白姬放在背簍里,背上了背簍就往外走,「夫人,以後我在哪你就在哪,記得千萬別亂跑。如今你是兔子,萬一叫人逮著吃了,為夫可如何是好?」
白姬躲在背簍里,低低的笑著。
心道:這呆子。
然則心坎里卻是暖暖的,她比任何時候都渴望重新修煉成人。即便不能人妖結合,至少可以陪著他,不再以牲畜的形態,而是以人的姿態與他站在一起。
過粗茶淡飯的日子,看日升日落的美景。
楚羽的失蹤,讓楚家的人都急瘋了。
梓桐奉命悄悄的找,奈何尋遍了整個東平郡,都沒能找到楚羽的氣息。楚羽隱藏了自己,一個人靜靜的守在永安寺內。
永安寺鎮著將軍墓,那個將軍墓便是夏千月的詛咒所在。
尋了後山一間禪房,楚羽有了簡單的生活。
今年的冬天似乎不怎麼冷,梅花開的時候都沒怎麼下雪。唯一一次還是年後,過完年之後下了一場大雪,將永安寺的進出之路給截斷了。
所以寺里沒什麼人,顯得冷冷清清的。
楚羽踏著雪,瞧著灰濛濛的天空,這些日子人間怨氣越來越重。聽說皇帝又封了一個國師,倒騰什麼長生不老,以處子之血煉製,所以禍害了無數少女。
她知道這是林璇璣做的壞事,但……她連自己都無法救贖,還拿什麼去救別人?
楚羽再也不是昔日的楚羽!
身後一聲佛偈,方丈站在迴廊處,凝眸看著面色蒼白的楚羽,「女施主還是沒有想通嗎?」
楚羽低低的咳嗽著,這幾個月來,她的身子每況愈下,所以很少出門。只是昨夜一場大雪讓她走出了房間,這大概是最後一場雪了。
「敢問方丈,何為通?」楚羽問。
方丈搖搖頭,「女施主,躲避終不是法子,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
「我不是在躲。」楚羽攏了攏衣襟,冬日不太冷,春日裡卻覺得寒意刺骨,也不知這是怎麼了,「方丈乃是世外之人,不知紅塵之事,凡事都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我只是在路上走得慢了一些,並非刻意躲閃。」
她輕輕的咳嗽著,「方丈若是沒什麼事,我就先回房了。」
語罷,楚羽抬步就走。
身後,是和尚的嘆息聲。
關上房門,楚羽劇烈的咳嗽著,口中滿是腥甜。不過她又給生生咽了下去,再抬頭,已是面白如紙。無力的坐下,一聲長嘆。
打從幫了白姬之後,她便覺得身子有些不太對了。
就好像一杯水,你喝掉了半杯之後,就只剩下半杯。
身子被掏空了,怎麼都補不上。
費力的捋起袖子,楚羽凝眉瞧著逐漸成形的手肘上印記。這已經是一朵花的形態,只差最後一朵花瓣就能圓滿。指尖輕輕撫上這印記,楚羽心頭悲涼,這東西到底是怎麼來的?
門外有小沙彌敲門,楚羽起身開門。
「施主,智顯大師請您過去一趟。」小沙彌行禮。
楚羽點點頭,覺得有些冷便取了一件外衣披著,白了一張臉往外走。她在永安寺住的時日不短,想來智顯大師是知道的,然則隔了這麼久才願意見她,想來是有什麼深意。
春日裡的風吹得她不斷咳嗽著,一張臉乍紅乍白得厲害。踩著雪走到了達摩洞,楚羽已經氣喘吁吁。她想著若不是體內有在淵的半顆元丹,恐怕這會早就躺下了。
小沙彌進去匯報了一聲,楚羽這才攏了攏衣襟,徐徐走了進去。
達摩洞內一切如舊,跟她上次來的時候沒什麼太大的差別。
智顯大師依舊坐在那裡,眉目微合,永遠那一副淡然之態。
楚羽咳嗽著靠近,雙手合十,衝著智顯大師躬身行禮,「大師。」
緩緩睜開雙眼,智顯大師凝眸看著眼前的楚羽,「施主和以前不一樣了。」
「人總是會變,每天的心態和感悟都是不一樣的。」楚羽輕咳,「就好像現在的智顯大師,和以前的也不一樣,世事多變,人生無常。」
智顯大師定了定心神,「看樣子,施主還是沒明白老衲當日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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