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精,哦不,演員的誕生。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很多人都看過一些表演指導類節目,或者一些指導,總會有人說
「你這段表演太平了。」
「你的情緒不夠,這個地方你得這樣,那個地方你得那樣,你這樣出來其實觀眾體會不到。」
「你覺得觀眾看完你的表演,留下了什麼印象嗎?」
什麼印象也沒有。
的確,很多電影與電視都希望能互動,能共鳴,能給人留下一定的印象。孤芳自賞的藝術,很多時候就會默默消亡,那些被歌頌的高冷文藝片其實也有一定的受眾。
但就是這麼平淡,好在卻不平靜。
《海邊的曼徹斯特》這部電影就是在描述一個米國小人物每日需要面對的生活,描述的是那麼的真實。這一個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物,卻通過7次閃回揭示了他並不平淡的過去。
也讓人思考一個普通家庭,當面臨種種不幸的時候如果面對。而影片中最大的不同就是,揭示了和很多電影裡截然相反的一件事情很多事情的坎就是沒有辦法跨過去,就是忘不了。
然後這些人就在這道坎前,終身抱有遺憾和愧疚。
全篇幾乎沒有大起大落的那些典型的波折,而整個李的故事也沒有隨著電影結束而有一個結局,但可以想像的是他會繼續帶著悲痛和他餘下的責任繼續活著。
喪啊!太喪了。
喪到整個劇組在拍攝兩周後不得不放假,讓劇組成員各自去玩一玩放鬆心情。
對,各自去玩一玩,別一起喪了。
因為劇組拍攝的時候一開始還好,但是看久了,你就能真實地感受到李·錢德勒身上的能量,負能量。
剛開拍的時候他就在那裡默默地坐著,你就會感覺好他整個人不存在,但你轉過頭看到他後,你會有一種莫名的壓抑感。有點想逃離,轉過身後也會覺得不舒服。
到後來,只要身處在這個空間裡,就會感覺很難受。
看著他這個人,你就會覺得可能有時候人生就是很難。總會有人遭遇不幸,遭遇各種意外,總有人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實現不了,最後只能勉強活著。
然後壓抑,但是這種東西又是無解的。
而最近幾天,不少人甚至莫名其妙生病了——這些人都是些情感比較豐富敏感的人,所以大概能想到是因為什麼。
那也不整什麼虛的。
劇組直接放假並請來心理醫生進組,並且準備讓那些不太能適應的人離開——有一部分人就覺得完全沒有什麼,他們是後勤。多數不太懂電影,也更不會體會了。
也許他們出去會跟自己家裡人吹噓,我看見路澤演電影啦,他演的跟個木頭似的。
全員放假兩天,路澤也不例外。
只是他起床準備出門,又看到門口的一封信,頗為有些無奈。
劇組裡有那麼些人可能真的不太適合這個工作了,比路澤自己還要入戲,這是他收到的第好多安慰信。反正信裡面就說我知道你是在演這個角色,但我真的想說巴拉巴拉。
出於對成員們的心理安慰,他默認了這個行為,然後越來越多。
開始他還看一看,後來真的是有點多。
有的時候一天會有兩三封。
他知道好的表演確實會引起人的情感共鳴,哪怕情緒並不激烈,但他不確定這個東西現在對於劇組來說是好是壞——他是要給觀眾共鳴,不是工作人員啊喂!你們這麼專業,不應該這樣啊?
劇組,竟然因為這個事情耽誤了拍攝。
但從另一方面來說,這樣的情況下他應該沾沾自喜其實。
畢竟感染力這麼強。
但路澤這一次真的有很不同的感受,因為他不確定真的是因為自己麼?以前他會觀察別人的反應,對其他人的反饋及時斟酌調整,然後也很明白自己給出這樣的東西大家是什麼感受。
但這次不一樣,路澤覺得這就是他,李·錢德勒就是路澤,路澤就是李·錢德勒,不過是試鏡時候的路澤。
有些可怕,但又有一個心理暗示和表現派基礎,他還算把控的好。
只是就不知道自己這樣到底好不好。
很奇怪,他這次並不在意別人的反饋,因為他就是李·錢德勒,所以他怎麼做就是對的。路澤有時候演著演著,覺得自己應該怎麼做,就做了。
劇本里沒有的,就這麼做了,這在以前是極少發生的或者說好像沒有發生。
路澤是個編劇,他把劇本修改到他認為最好的極致,然後嚴格按照劇本來。基本上,劇本多精彩他能多精彩甚至更好一點,但不會更好很多。
現在不一樣。
可能會更好,也會更差。
如果不是那個意外狀況,路澤現在可能還是《美人魚》裡的演法,控制自己因為這部電影對他很重要,要好好來。
但不行,這時候他是「路澤」上線。他就是做了,而且不會說什麼想再來一遍,他覺得自己這麼做挺對的。他在做自己,做充分的自己。他覺得導演也不懂自己,編劇也是,不過都無所謂了。
這麼說有些精神分裂的感覺。
但總之戲裡路澤確實是很難去考慮別的。
於是每次下戲,他從狀態里出來以後,都會陷入一陣糾結,這可是要衝獎的電影我幹什麼?最後以管他呢,反正導演都覺得沒問題,那就這樣吧!
就很難受,
以前他知道自己演的怎麼樣的。
說什麼到了最後無招勝有招,但路澤就是心慌啊,做自己就是好的嗎?這種戲裡面掌控全場,戲外懷疑人生的狀態,只能靠導演的安慰來平衡。
導演丹尼斯正在招呼心理醫生,兩人大概聊聊這些問題。
然後給他看了劇本,對方對此也表示很棘手,不過可以慢慢來。丹尼斯覺得可以解決就好,這都是小問題,劇組最大的擔心早就沒有了。
其實,自從路澤完全進入那種狀態以後,他就變得輕鬆無比。
以至於他每天去拍戲,都不是去指導演員關心進度,他就是去看這個人物的,看這個人物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的監視器里,仿佛偷窺了別人的人生。
所以,這個人做什麼東西他都不奇怪,甚至都沒想到李·錢德勒現在做的,是他自己寫進劇本的東西——李·錢德勒做的每件事,接觸的每個人物,互動的每樣東西,暴怒和一潭死水,放棄和冰冷。
這都是他。
丹尼斯基本上不會打斷路澤的表演,因為他覺得自己不需要,也沒有必要李·錢德勒本人就在他面前,有血有肉,他所要做的只是拿著攝影機原封不動的記錄就好了。
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輕鬆的?
還有什麼要求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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