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拍文藝片的最看重劇情設置和鏡頭塑造。
一個保障深度,一個保障審美。
寧昊現在唯一的缺點就是在審美感上,可裴青又恰好彌補了他缺失的這一部分。
如果是寧昊做導演,裴青做攝影師,那他們兩個未嘗不能成為王嘉衛和鮑德西的這對兒金牌搭檔。
然而裴青聽了這話,笑著搖搖頭,「算了吧,我還是更喜歡當演員。」
他只是在寧昊已有的分鏡頭劇本上進行修改和調整,讓他自己來寫的話還是有些困難。
見他是一門心思撲在演員事業上,賈樟科聳聳肩,不再多說。
到了寺廟,寧昊架起機子,開始拍和尚找師弟借錢的戲份。
師弟現在在一座大廟裡單幹,儘管他已經新換了一輛摩托車,可面對和尚的求助依舊聲稱沒錢,還勸他來自己的廟裡,到時候給他股份分紅。
這個劇情靈感來源於他和裴青的一次閒聊,裴青說了他去嵩山少林寺的經歷。
在寺廟裡拍了一天半,眾人前往下一個地點和尚和三個小姐。
說實話,這窮鄉僻壤的,演員不好找,更別提還是演小姐。
好不容易忽悠來幾個姑娘,一聽說是要演雞,那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最終迫於無奈,寧昊開車去城裡花大錢錢找了三個真雞。
大冷天的穿著齊*小短裙,看的劇組一群老爺們直咽口水。
當然,裴青不在這個行列內,自打拍完《開往春天的地鐵》之後,他眼光高的很。
「你還和尚呢,我看你就是個騙子,先進去呆著吧。」
警察還在調查和尚的身份,於是把和尚扔在了小黑屋,裡面蹲著的三個小姐瞧見他,立馬七嘴八舌的問起來。
「欸,你是和尚?」
「嗯。」
「你咋進來的?」
「佛像塌了,我化緣還差三千,被抓了。」
幾個小姐笑起來,「你這一家一戶收幾塊的,啥時候能籌夠啊。」
「就是,咱要是傍個大款,萬八千的給。」
這時小黑屋的電視上播放起黃賭毒的危害,小姐們紛紛捂住耳朵,沉默不語。
和尚起身把電視關掉,三個小姐又聊起來,他們想給和尚捐錢洗刷罪孽。
「姐,要不咱們把修繕佛像這個事給辦了吧?」
「咱們仨?」
「還有前面夜巴黎的也算著,一人百來塊就夠了。」
三個小姐商定好,把目光望向和尚,「師傅,我們要是把這錢出了,是不是還有功德碑啊?」
和尚把頭側到一邊,「不,不合適。」
歲數小一些的小姐笑著開口,「有啥不合適的,我們樂意幫你嘛。」
「真不合適。」
歲數偏大一些的聽懂了和尚的意思,她拽了拽小姐妹,「別說了,就你那倆錢,哪夠修佛像的。」
「咱們這麼多人,湊湊就夠了嘛。」
「你咋就不明白。」
這下歲數小些的小姐聽懂了,不是什麼錢都能用來修佛像的。
她不再言語,縮在牆角里,害怕玷污了眼前的聖僧。
這場戲拍完之後,三個小姐都有些沉默,看得出來這場戲對她們確實有些衝擊。
寧昊看的於心不忍,於是又在原定片酬的基礎上多加了幾百,當然,這錢是他自掏腰包。
正要把錢遞過去,裴青一把攔住,「幹嘛呢?」
「我——」
「你這會兒多掏錢才是讓她們更難堪。」
寧昊張了張嘴,最後還是聽從裴青的話,把錢收了回去,只給了之前說好的片酬。
《香火》這片子較長,有一百二十分鐘,不過拍攝周期倒是很短。
滿打滿算下來,也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左右。
十二月七號,拍完和尚同公路局的對話,最終片子的結尾定格在和尚看著寺廟牆上那大大的拆字。
「我宣布,《香火》正式殺青啦!」
「蕪湖!殺青!」
「恭喜殺青!」
按照二十四節氣表來算,今天是大雪,白茫茫的天空上也是鵝毛飄零。
此時的街道上早已沒了什麼行人,除了他們這群拍電影的。
一行人一步深一步淺的踩著腳印擠進一家飯館聚餐,捋了一把頭上的雪,裴青問道:
「昊子,你這部片子剪完了打算往哪兒投?」
四萬多成本的片子上院線肯定是甭想,那只能拿去投獎。
「香江國際電影節可以試一下,投亞洲數碼。」賈樟科對此頗有經驗,分析起來頭頭是道。
「還有國外的也別放過,他們就好這口兒」
包間裡的暖氣化掉了眾人骨子裡的寒,隨著兩瓶燙過的老酒上桌,話匣子徹底打開。
一頓飯吃了兩個小時,吃的大伙兒身上冒熱汗。等出了飯館被寒風一吹,一個個的就都成了縮脖子龜。
忽冷忽熱的太長時間保不齊要染風寒,眾人告別之後,很快便分道揚鑣。
寧昊要回趟老家,他那些老同學也各尋出路,最後一齊登機回北平的只剩下裴青和王保強。
這回王保強也有了經驗,直到從北平機場下機,一點事兒沒有。
回了大雜院,裴青就去隔壁找高媛媛了,結果人不在。
一打電話才知道,她拍完《開往春天的地鐵》回來沒瞧見裴青,在家呆了一段時間又出去接戲了。
等殺青少說還要半個多月。
裴青有些蛋疼,自己火急火燎趕回來,沒成想人還跑了。
然而等到十二月下旬,就在高媛媛要回來的前夕,徐進涼又打來電話,招呼他去開記者發布會。
《風雲》要開播了。
時間提前到了一月初。
這下他也沒轍了,跟王保強打了個招呼,收拾好行李就和劇組全國跑去了。
等他跑完一圈兒回來,正好趕上《風雲》開播。
「保強,晚上不回來了啊。」
王保強看著往外走的裴青有些納悶兒,「哥,今晚《風雲》開播啊,你不看?」
「看啊。」
說著,他一躍而起,翻牆去了隔壁。
王保強:
自己也是嘴欠,非問這一句幹嘛!
「劍隨風起一路爬峰到無情~」
「再一寸刺進一顆心~」
「劍隨雲涌越混沌越見夢冷清~」
「原來我一直都是一個人~」
外邊天寒地凍,屋裡的兩人縮在沙發上蓋著毯子看《風雲》片頭曲。
「去!看電視,手別亂動。」
高媛媛目不轉睛,在毯子裡掐了裴青一把。
前兩集步驚雲的戲份不多,是以高媛媛看的也不太認真。
不認真的結果,就是看一半兒被裴青鼓搗的眼神迷離。
再後面她就是不是坐沙發上,而是躺在沙發上。
第二天也是如此。
直到第三天,電視上播起第五集,步驚雲強要了孔慈的劇情之後,高媛媛眼神清晰了。
看著電視上抱著孔慈狂吻的步驚雲,她扭頭看向裴青笑起來。
只是這個笑在裴青看來有些皮笑肉不笑。
「我說重慶那晚你吻技怎麼這麼好,原來是有人教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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