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養了七八天,荀謙才好徹底,雖說每日被羅四娘管著無法伸展拳腳,只得每日門口看看這白家村的風貌,坐在不過《龍象波若功》卻在受傷衝擊之下突破了第九重,這對荀謙來說是個不錯的消息,不過此時已經沒了報仇的心思,內功突破了也沒覺得以前那般興奮,說起來,倒覺得有點索然無味。
看羅四娘在外頭與鄰家的大娘趁著天晴曬著葛根,荀謙心裡懶洋洋的,吧嗒吧嗒嘴,升了個懶腰,一時無事可做,不由想到:師父常說『禍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當年我只以為是得到了,滿足了便不求了,現在才知道生活如此才簡單快樂,無所需,無所求,真乃是半個人間仙境。
正與羅四娘說話的大娘,看見荀謙不住往這邊看,說笑道:「四女仔,你那個小男人看來離不得你啊,離了稍微遠了一點點就緊到看到你,這麼粘老婆的男人沒出息的,你要小心點,曉不曉得?」
羅四娘微微低頭,紅著臉,小聲道:「三阿姨,亂講什麼咯,討厭死了,他看我才好咧,證明他心裏面沒我不舒暢,倒是毛叔叔半夜不回家,看你急不急。」
三阿姨雙眉倒豎,罵道:「他敢!?看老娘打斷他的腿。」
羅四娘打趣道:「三阿姨,打斷哪條腿啊?」
三阿姨眼睛滾圓,說道:「三條腿!」
羅四娘咯咯直笑,掩嘴道:「三阿姨,你哪裡捨得咯?哪次毛叔叔賭錢賭輸了被押下了不是你拿錢去贖人的,你捨不得打他的~」
三阿姨咬著牙,笑罵道:「你這個死丫頭,敢笑老娘,老娘白疼你這麼多年了,看我不掐死你。」
羅四娘一邊跑一邊笑:「來啊來啊,你掐不到我~」
荀謙看的呵呵直笑,在華山是,每日也師兄令狐沖與師兄弟們這般打鬧,自己性子太懶散,一般與四師弟梁發在旁邊看笑話,等令狐沖急了,便加入戰局幫令狐沖,打打鬧鬧間,不知不覺過了這麼多年,若不是二世為人,真不知道華山派的命運會那樣支離破散,雖然記不大清,但是大體還記得一些。
荀謙想到:等四娘放下心,我們回華山成親。嚯嚯,荀謙啊荀謙,你也是要成親的人了,沒些擔待怎麼行?你的武功可不能放下,日後的事,師兄擔不下就得你擔著,爭口氣,不為別的,就為了這個喜歡你得姑娘,為了照顧你這麼多年的師父師娘,為了那些和你比親兄弟還親的師兄弟,加油,還得給師兄師妹加把勁呢。
卻說荀謙躺在椅子上思考未來時,只聽村口一陣吵鬧,羅四娘拉著荀謙走上去,卻見一個面容姣好的苗女帶著幾個苗人押著一個人站在村口,不是大聲喝罵,白家村的人多為老弱婦孺,見苗人身形健壯,聲勢越發弱小。
羅四娘看了看荀謙,眼神示意荀謙站在人群里伺機而動,自己擠出人群,見著為首之人,高聲道:「喲喲喲,我還以為是誰吶,原來是藍教主噢,難怪陣勢這麼大,嘿,好嚇人喲。」
「藍教主?苗人?難不成五仙教教主藍鳳凰?」
荀謙在思索間,那為首女子嬌聲道:「這不是羅妹妹嘛,這麼幾年沒見,火辣的人兒怎麼變得酸溜溜的,難不成是找的男人變心了?要不要姐姐我給你兩條蠱蟲,保證你得負心漢生不如死。」
羅四娘聽了這話,抽了抽鼻子,卻見藍鳳凰目露媚意,扯了扯胸衣,勾的旁邊的男人一個一個走了魂。見鄉親在對頭前沒了顏面,羅四娘心頭一怒,罵道:「藍鳳凰,老娘找什麼男人關你屁事,你個二十五六嫁不出去老娘們還敢笑老娘?你趕緊找跟木棒槌自己開個葷算了,莫讓你那些下面人流口水。哎呦,我忘記了,你是教主,可以隨便找男人,嘖嘖嘖,嘿,難不成你還是個雛?」
藍鳳凰倒吸了口涼氣,哪裡想得到羅四娘說的出這種話?她指著羅四娘,胸口起伏不定,羅四娘見了,叉腰挺胸,胸前的東西似乎要撐壞了衣服,藍鳳凰見著羅四娘胸前的兩塊肉,氣得更加說不出話,只能咬牙切齒。白家村的女人都滿意的笑了笑,羅四娘笑道:「那...藍大教主,你來白家村,有何貴幹?」
藍鳳凰跺跺腳,按捺下火氣,把押著的人扔在羅四娘腳邊,說道:「你們的人跑到我們寨子裡來了,還偷了我們兩隻雞,說吧,你們要怎麼賠?」
羅四娘認得倒在這地上的人,是叔叔李仲跟了好多年的親隨,心中震驚,面上卻無半點反應,踢了一下,問道:「喔,原來是你啊,你是跟我叔叔好多年的老人了,怎麼不知規矩?跑到對頭家的寨子裡偷雞吃,吃也罷了,還被人抓住了,怎麼的?我叔叔虧待你了?還叫你偷東西?」
這人聽到羅四娘的聲音,使盡全力抬起頭,看見羅四娘,大叫一聲,眼淚直流,悲泣道:「小姐,小姐,教主死了,被五嶽派的人給殺死了。」
羅四娘呆立當場,儘管心中早有打算,不過聽到這個消息,仍覺得天翻地覆。一不留神站立不穩,好容易在三阿姨的幫助下沒跌倒,定住心神,漠然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李仲親隨泣道:「是三天前,嵩山派與衡山派的人,還有一個華山派的人,殺進了總壇,為首的叫孫敬超,司馬德,就光是他們兩個就殺了不少兄弟,還對那個華山派的小的說我們綁了叫荀謙的什麼人,教主被他們兩個圍攻,沒幾招就被殺死了,死前他要我對小姐說,說他對不起你,沒聽你得話,落得那個下場是咎由自取,要你找個人嫁了,不要為他報仇。」
羅四娘咬住銀牙,雙手緊握,氣極而笑。笑聲何其痛苦,笑道旁人不住寒顫,笑道眼淚也留下來了。藍鳳凰微微笑道:「羅四娘,現在李仲死了,白蓮教魁首就剩了你一個不懂武功的散財菩薩。呵呵,沒了李仲,你怎能管得住這麼大個白蓮教?啊,這般好了,不如你隨我去見見我日月神教的聖姑如何?嗯~乾脆你就入了我聖姑帳下,有她指點,定然能抱住你得基業。」
羅四娘此時已鎮定了心神,冷笑道:「去見你們日月教聖姑?然後順理成章的收下白蓮教的人手?打的好算盤,然後過幾年我就不知怎麼病死了,是不是?」
藍鳳凰微微一笑,心道正是如此,不過這話可不會說出去來,掩嘴笑道:「羅妹子說什麼笑話,我家聖姑哪是這種人。」說話間驀然伸出右手,袖裡閃出一道長影,羅四娘「啊」的一聲,躲閃不及。卻聽憑空響出一聲悶雷,炸在長影身上,羅四娘看地上多了幾團血沫,冷笑道:「藍教主好手段啊,我還以為你家聖姑有多厲害,能拿住這個時機來見我,只是想不到,藍大姐你說不成就動手,叫妾身好生害怕啊。由奴僕可見主人家,嘖嘖,看來你的聖姑也不過如此。」
藍鳳凰面若寒霜,寒聲道:「哪位高手敢壞我日月神教大事,留個姓名,藍鳳凰日後再討教。」
這聲音雖然不大,語氣也不太和善,不過在場的人聽到膩乎乎的,悅耳之極,不由看著荀謙。荀謙無奈,閃出在人群,幾個跳躍,站在村口喝道:「華山派荀謙,等著姑娘指教。」
這一喝荀謙不覺間用上內力,藍鳳凰被震的暈暈乎乎,卻見村口站的人,自己身後的人卻無半點影響,詫異萬分,知道遇上了惹不起的高手,知道這次成不得事,瞪了荀謙一眼,咬牙轉身準備離去,卻聽羅四娘說道:「且住!」
藍鳳凰氣笑道:「怎麼的?羅妹妹還想留著姐姐,嘖,怕是不好吧?」
羅四娘說道:「非也,你且等著。」
藍鳳凰冷眼見羅四娘與幾個人說了話,不時爭吵,半響後羅四娘把所有人趕進村里,隻身站在村口,膩聲道:「羅妹妹喲,想不開還是怎麼了,一個人站在這,若是出了事,只怕那位高手怕是來不及吧。」
羅四娘懶得回話,從懷裡拿出一個刻著彌勒白蓮的銅牌,撫摸片刻,扔給藍鳳凰,藍鳳凰一怔,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羅四娘似是放下了身上的重擔,眉宇間再也不見以前的困擾,笑道:「你不是想要我手底下的錢和人嗎,我現在給你了,怎麼不見你高興呢?」
藍鳳凰笑面如花,眉間顯出凶戾之色,說道:「怎麼不高興?只是來的太容易了,照你的名聲,你不要我做些什麼我可不安心呢。」
羅四娘說道:「好說,我要的很簡單,你怎麼待你寨子裡的人,就怎麼對待南國各地的白家村裡的人,怎麼樣?」
藍鳳凰倒吸了口涼氣,莫說不知道的,白家村明面上的就有上萬人,這麼多人的花多少錢?這擔子藍鳳凰可不敢隨意擔著,勉強笑了笑,說道:「妹子,你這話說的有些重啊,姐姐我可有些擔待不起呀。」
羅四娘掩嘴輕笑,講到:「擔待的起,白蓮教里的人見了這個牌子就如見了我,你拿著牌子到長沙去,找著羅家藥房,那牌子找管事的人,自然會有人教你怎麼做,憑藍教主的聰明才智,不用兩年便能上手了,你若捨得,便是再養一些人造反也不是問題。」
藍鳳凰搖頭含笑,問道:「你...就這麼放手了?」
羅四娘背著手,笑道:「不然如何?」
藍鳳凰點頭一笑,這下真如芙蓉盛開,稱讚道:「好!好個羅四娘!今日我才真正服了你,沒想到連聖姑也看走了眼,你若是個男子,我說什麼也得嫁給你。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羅四娘怔怔的看著天空,眼淚不經意間划過臉龐,輕輕一笑,喃喃自語:「我...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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