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華楠看了一眼笙歌,她微低著腦袋,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靈魂都像是跑遠了。舒嬡詪鯖讎
「笙歌。」他忍不住喚了她一聲。
「嗯?」
「到了。」他撫了撫她的手背。
笙歌抬頭,在他黑亮的眸子裡看到慌亂的自己。
「我沒事。」她說。
他點頭。
笙歌跟著宋華楠去後備箱取東西,她看他從箱子最上方拿出一盒甜心香芋,眼眶瞬間就熱了。原來,他一大早,是跑去買這個,該是跑了幾條街,問了幾家店?
宋華楠面上依舊冷漠如素,將一束白玫瑰放到她的懷裡,剩下悉數落在了他的手上。
城西墓園園外枯木蕭條,園內松柏長青。笙歌一眼就瞥見了母親碑上年輕的笑臉,美麗,溫和。
一束火紅的玫瑰放在墓碑前。
她確定了,剛剛來個的那個人,一定是她的父親葉雲天。母親生前偏愛玫瑰,小時候她印象最深刻的大概就是滿後院的玫瑰花,母親親手一株一株的栽上去,等到紅花開遍的時候,母親就會露出歡愉的笑容。
她貪玩慣了,總是跑去偷摘母親的玫瑰,扎的手心出血又哇哇大哭。可是她又偏偏屢教不改,直到後來,宋華楠騙她,那刺是有毒的。多傻,她就信了。
她也偏愛玫瑰,從小就偏愛玫瑰,也許是因為母親,也許是因為她各種花粉過敏,卻惟獨玫瑰除外。
母親去世後,她和小姨年年都捧來白玫瑰,惟獨父親,依舊固執著只送紅玫瑰。在他心裡,也許從來不願相信母親已經離開。
「尋芳,我帶著兩個孩子來看你了。」楊秋琴在墓碑前淡然而立,話音卻沉痛不已。
起風了,有點大。
「我早就該來看你了,早就該來了。」她說著,眼淚就開始往下流。
笙歌攥緊了自己的拳頭。
「華楠,叫聲媽媽吧,她是個比我還要盡職的母親……」
王秋琴哽咽的幾近說不出話。
宋華楠往笙歌身旁一靠,伸手就圈住了笙歌的肩膀。他清清冷冷的聲音落在笙歌的耳里,卻忽然翻騰起火熱的情感。
他說「媽媽,我會好好照顧笙歌的。」
笙歌抬起頭,看了一眼宋華楠冷漠的下頷,心裡默默的祈禱她曾重複了千萬遍的願望,媽媽,請讓我永遠守在這個男人身邊。
「喲,今兒個怎麼這麼熱鬧。」身後忽然響起清冷的女聲,割破這一園子的溫馨。
笙歌循著聲音轉過頭,柳尚綠站在一把黑色的陽傘下,更加顯得膚若雪。
「尚綠。」楊秋琴微微訝異。
「小姨,你怎麼來了?」笙歌明明記得,她說今天要去外婆那裡的。
「想著,我去老人家會不會不樂意,反倒把姐姐的祭日搞砸了,就提前一天去了。」柳尚綠微揚著嘴角,往前走了兩步俯身將手裡的花束放在碑前,聳了聳肩。「果然就讓我猜著了。」
「你和外婆又吵了?」
「沒吵,一見著我就仇人似的往外趕,哪有機會吵起來?連那花旗參都沒機會拿出來。」
柳尚綠露出一抹譏誚的笑,自嘲的模樣讓笙歌心疼,她明明是那麼的愛著外婆的。
「今兒個姐姐該高興了,親家母和女婿都到場了,百年難得一遇啊。」
柳尚綠的目光一一掃過宋華楠和楊秋琴。
宋華楠鐵青著一張臉,瞳孔黑的像無底的黑洞。
他一直不待見這個女人,滿臉輕佻的笑。若不是今天見面的場合不對,他早就掉頭就走了。
「尚綠,好久沒見,我們先走,一起去喝個咖啡吧。」
楊秋琴走到黑色的陽傘下,拉住了柳尚綠的手,黑色的陰影打下來,兩個人的表情瞬間都變得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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