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一推開通往後園的玻璃門,就聽宋華楠有條不紊的在指揮著什麼。舒榒駑襻
王嫂在笙歌的身後咯咯的笑,告訴她「現在的宋先生啊,你一定猜不到是什麼樣子。」
「什麼樣子?」笙歌好奇。
王嫂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宋華楠,他褲管和袖子都卷的高高的,一頂草帽扣在頭上,遮住了他清俊的臉,咋一看就像是瓜田裡搖著竹扇的瓜農。
笙歌聽著王嫂的描述,一時沒忍住,「撲哧」一聲大笑出來彖。
她還真是想像不到,平時西裝革履優雅慣了的宋華楠農民扮相會是怎麼樣。
「王嫂,給我拍下來。」笙歌將自己的手機遞到王嫂的手裡。
這還是宋華楠想出來的方法咪。
笙歌看不見之後,宋華楠特地去買了一個單反,說是要記錄下生活中美的東西,等到笙歌能夠看到的時候,他在將這些照片翻出來,他說他會記得這每張照片後的故事。
他說,「葉笙歌,我就是你的眼。」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都是笑嘻嘻的,可是笙歌的心卻因為他的每一個字眼而不斷的下沉下沉。
她說「宋華楠,那你得要多好的記性啊?萬一……」
往往,笙歌話還未說完,宋華楠就會低下頭吻住她的唇,吞沒她餘下的所有音節。
他的意思笙歌懂,他是用行動在告訴她:葉笙歌,沒有萬一。
漸漸的,笙歌也不會在他的面前說這樣沮喪的話。他那麼樂觀,她沒有道理要去潑他冷水的。
而且即使她從來不曾說起,可是這樣美好的希望,也是一直都存在在她的心底的。
未來的某一天,葉笙歌的眼裡,一定還要出現宋華楠的容顏,她還要,聽他為自己講照片裡的每一個故事。
許是聽到了這邊的聲響,宋華楠的注意力轉移到她們的身上。
笙歌聽到他走過來的腳步聲,那聲音沒有他平時穿皮鞋是那麼的清脆,沒猜錯的話,他有一定是穿著防水的皮靴子。
笙歌只覺得自己越發無法想像宋華楠此刻的形象了。
「怎麼起這麼早?「宋華楠站到笙歌的面前,伸手撫了撫她的頭心。
「宋先生都已經在辛勤的耕作了,我又怎麼好意思在睡下去。」笙歌揶揄著他,揚手握住他伸過來的手臂。
「看來是我吵到你了。」宋華楠還算有自知自明。
「可不是,從昨兒晚上,一直吵到現在,也不知道你哪兒來的力氣想這些,折騰這些。」笙歌想起他昨晚翻來覆去的勁兒就窩火。
「葉笙歌,你說什麼呢?王嫂可還站在你的身後呢。」宋華楠忽然曖昧不清的笑起來。
笙歌大窘,「喂!」了一聲。就聽王嫂爽朗的笑意,她識相的退下去。
「你瞎說什麼,看王嫂誤會了。」笙歌沒好氣的伸手去推宋華楠。
「是你先把話說的這麼不明不白的。」宋華楠語調一轉,又把緣由怪罪到笙歌的頭上。
笙歌甚是無語。
也是,她什麼時候鬥嘴斗贏過宋華楠了?
?
「笙歌,在這兒放個鞦韆好不好?」宋華楠拉著笙歌的手,兩個人慢慢的在後園子裡繞圈圈。
宋華楠的腳掌在原地畫了一個大圈圈。
「這兒,就是這兒。好不好?」他帶著她沿著這個圈圈的外環走了一圈。
「你什麼時候喜歡玩這個了?」笙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不是喜歡玩兒嗎?」宋華楠一眼就看穿了笙歌的心思。
笙歌嘿嘿的笑著,不答話。她是想玩兒來著,可是她又膽小到不行,她這麼畏手畏腳的原因,還不是因為宋華楠。
笙歌記得那會兒幼兒園的操場上有這麼一個鞦韆。
沒回上體育課,他們一群小朋友總愛跑到那兒去坐著玩兒。她們女孩子只是坐著小幅度的搖著玩兒。
班上有個漂亮的小女孩,平日裡很少加入大家的遊戲,可是那天卻也跟著興致盎然的要玩鞦韆。只是她一坐上去,其他人就得都下來讓她。
宋華楠一直靠在一旁,他又不屑這種女孩子玩兒的東西。宋華楠真的是出了名的彆扭王。
可是那個女孩一坐上鞦韆,就指名指姓的要求宋華楠給她推鞦韆。
宋華楠哪兒肯做這樣的事情?他僵著小臉站在原地愣是一動不動。
有其他小男生自告奮勇的跳出來說是願意給她盪鞦韆,可是人家就是認準了要宋華楠。宋華楠不樂意,把她急的眼淚鼻涕一把一把的。
笙歌走到宋華楠的身後,不動聲色的推了推他。
「人家非得要你推你就推一把唄,非得把人家弄哭嗎?」笙歌好言好語的勸著。
宋華楠抬了抬眼,不是很買賬的看了一眼笙歌。
「你小氣吧啦的一點都沒有紳士風度。」笙歌撇了撇嘴。
紳士風度,那時候小小的她和小小的他其實對這個詞根本是沒有任何概念的。
可是不知怎麼的,宋華楠就真的不情不願的往前了跨了一步,他的手握上了鞦韆繩。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他使勁一推,鞦韆上的小女孩因為衝擊力太大一下子飛了出去……
那是他們幼兒園年度暴力大事件。
那個小女孩兒額頭上整整逢了三針啊三針。她從此看見宋華楠都要繞著道兒走。
天王煞星。哈!
宋華楠為這事兒結結實實的挨了家裡一頓板子。
笙歌覺得她挺對不起宋華楠的,若不是她肆意攛掇加激將,他也許壓根就不會同意去推人家。所以那一段時間,連笙歌看見他都是繞著道兒走的。
這當然惹得宋華楠更是不樂意。
他說「葉笙歌我又沒有把你從鞦韆上推下來,你躲什麼?」
笙歌怯怯的說「因為看到你我就要想起那血腥的一幕,我再也不敢坐鞦韆了……」
宋華楠撇撇嘴,「若坐在上面的是你,我一定不會推的這麼大力。」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聲音低低的,笙歌只聽得一個大概,但是聽出一個大概也夠了,她一下子就斷定宋華楠十有八.九是故意的。她頓時就覺得,宋華楠挨那一頓板子也是活該。
「以後,你就坐在這兒,我一定不把你推下去。」宋華楠嚴肅的保證著。
笙歌閉上了眼睛,她似乎,真的可以想像的到,她在宋華楠的指尖飛出去的感覺。
耳邊會有怎樣的風?身後會有怎樣帶笑的眼?
而她,一定還也會穩穩的落回到他的懷裡。
?
「你今天不上班?」笙歌忽然想起什麼來。
今天不是周末,他怎麼破天荒的在家裡。平時就算是周末,他也是在公司的時候多,在家的時候少。
宋華楠沒有馬上答話,但是笙歌感覺到他握著自己的手緊了緊。一股子的熱意隔著皮膚竄進笙歌的血脈里。
他很激動。
這振奮人心的感覺就好像他在看球賽的時候,甚至比那時候更激動。
「尹修昨天打電話來,說有自願捐獻角膜的人,讓我今天下午帶你去皇家。」他一字一句的,將意思表達的極為清楚。
笙歌只覺得腦袋裡「轟」的一聲,一下就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這消息來得有些突然。
就像是乾渴太久的人忽然看到綠洲,不知道該如何奔跑。
她抬手,纖細的指尖一遍一遍的摩挲過自己的眼窩。
宋華楠明顯的看到她的手在顫抖,他有些心疼的伸手將她的手握緊。
「笙歌。」他輕聲喚著她的名字,順勢將她的手一拉,將她摟進了懷裡。
她的全身都在發顫,顫的宋華楠心尖都疼。
「別怕。」他在她的耳邊呢喃著。
笙歌的手緊緊的揪著他的衣襟。
這感覺說不上是怕,更是從內心深處噴涌而出的激動。
被黑暗囚禁的太久,她都快要忘了陽光長什麼樣子。
「我就是知道你一定會這樣,怕你晚上失眠,所以昨天才沒有告訴你。」宋華楠的聲音帶著笑意。「你個沒出息的。」
笙歌總算是有些回過神來,她的手微微鬆開了他。
「你有出息?所以昨晚整夜輾轉的睡不著覺?」笙歌沒好氣的揭穿他。
宋華楠呵的一聲,將她擁的愈加的緊。
是的,他也沒出息。
自從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他比笙歌現在的反應更加的不知所措。
他整整在書房走了十幾圈,才能裝作若無其事的回到房間裡。
可是他一躺上床,思緒就又不受控制的亂了。
他想著,笙歌馬上就要看見了,他必須得讓錦繡山莊有些什麼改變,好讓她一復明就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幾乎是昏昏沉沉的一夜。
夢做得也是極淺的。
可是一大早醒來,他分明是記得,夢裡又大片大片盛開的玫瑰花,還有那個站在花園裡放肆大笑的葉笙歌。
他有多久沒有看到過她這樣的笑容了?
他想,他一定要讓美夢成真。
所以一起床就搗鼓了這一出。
他要,爾後的每一天,葉笙歌都有那樣的笑容。
?
宋華楠將車子停在皇家醫院的大門口。
笙歌還坐在副駕駛座上,雖然她一路都有說有笑的,可是宋華楠還是可以看出笙歌的緊張,她分明是滿身的不安,可是偏偏還要表現的那麼的淡定。
「到了。」宋華楠替她拉開車門,扶著她走下車來。
笙歌在原地站定,明明還沒有進門,可是她就已經敏銳的嗅到消毒水的味道了。
宋華楠繞到後車廂去拿東西。
笙歌覺得自己一下子都站不穩了。他暖暖的大手忽然鬆開,她覺的自己的雙腿都在發軟。
不久前,她還在這兒失去一個孩子。
沒想到,這麼快她又來到這兒了。而這次來,是帶著希望的。
醫院啊,是個多神奇的地方。而這個世界就像是醫院一樣,有死亡也有新生。
但願她涅槃過後,就是重生。
宋華楠扶著笙歌,才走進大廳,就聽見不遠處噠噠噠的腳步一點點逼近。
「阿楠。」隔著老遠,尹修就在招呼宋華楠。
宋華楠抬手和他打招呼。
遠遠的望過去,宋華楠看出尹修臉上的表情似乎並不好,他的心咯噔一下,下意識的去看了看身邊眉目里都是期盼的笙歌。
尹修跑近了。
宋華楠看清,他果然是蹙著眉尖的。
他朝著宋華楠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
宋華楠一下子了解到他搖頭的含義。他的眉尖,也深深的攏到一起。
「笙歌……」他輕喚一聲「你現在走廊上坐著等我一下,我和尹修談點事情,馬上過來接你好不好。」
笙歌不說話,只是乖順的點了點頭。
她挑了一個邊上的位置坐下。
宋華楠扯住尹修的胳膊,將他帶出大廳。屋外溫暖的陽光不知何時被厚厚的雲層擋了去,天上竟一下子變得陰沉沉的。
「說。出什麼岔子了?」宋華楠的語氣也跟著天氣,變得陰鬱異常。
「你別這樣。「尹修怯怯的看了一眼宋華楠,宋華楠發火他見得多了,可是他像這樣嚴肅又沉重的說話的時候,尹修就會覺得自己渾身都在起雞皮。
他還真是有些怕的。
「還不快說,笙歌還等著呢。」宋華楠低吼一聲。
尹修舔了舔唇。「捐獻者的父母臨時改變了主意……」
「這是耍人玩兒的事情嗎?」宋華楠一聲大吼。
「你別這樣,你難受,人家父母失去孩子難道不難受嗎?他們想保留孩子遺體的完整性也沒有錯,捐不捐獻本來就是人家的自由。」尹修就事論事的拉住了宋華楠的胳膊,生怕他的燥脾氣又上來。
被尹修這麼一說,宋華楠也不說話了,他本就不是什麼不通情理的人。
只是心中的窩火還是從他的眼神里躥出來。
他大力的甩開了尹修的手。
站在原地,伸手捧住了自己的腦袋。
這一場空歡喜的衝擊力絕對比昨兒的驚喜來的更猛烈。
他要怎麼去面對,笙歌失落的表情。
「我知道,你怕在笙歌那兒說不過去,我去跟她說,她通情達理,一定會了解的。」尹修說著,往大廳的方向邁開了步子。
宋華楠一把拉住尹修。
「別,我自己去。」
?
宋華楠話雖這麼說,可是他的腳步,卻滯在原地遲遲沒有邁開。涼風一陣一陣的吹過來,他的頭腦變得清醒很多。
他又默默的站了一會兒。直到尹修又推了推他。
「華楠,真對不起,這事兒我也疏忽了。」尹修面露愧色。
「你去忙吧,這事兒不怨你。」宋華楠轉身,拍了拍尹修的胳膊。
疏忽的是他,是他不該在事情沒有任何把握之前,那麼信誓旦旦的告訴給笙歌。
從雲端到地獄的落差,是他推著葉笙歌經歷的。
他閉了閉眼,邁開步子往大廳走去。
葉笙歌纖弱的身影在長長的走廊里顯得格外的無助。她一直都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宋華楠每向她走近一步,都覺得自己像是踩著針氈上的。
「談好啦?」
許是笙歌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在他還距她五步之遙的時候,葉笙歌忽然抬起頭,她空洞的眼對著華楠的方向,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這笑容,多想是他夢中出現的。
他又愣住了。
「華楠,我想起家裡的藥吃完了,沈叔叔說這藥不能斷,我們再去買點就回家吧。」笙歌邊說,邊朝著宋華楠的方向伸出了手。
宋華楠反應一下之後立馬握住了她的胳膊。
「走吧。」笙歌站起來,不辨方向就要走。
宋華楠拉住了她。
他的手扶上笙歌的肩膀,將她固定在原地。
「笙歌,我有話要說。」他抿了抿唇,艱難的開口。
「他們後悔了?」笙歌忽然出聲,一語中的。
「你……」她的輕描淡寫倒是讓宋華楠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對啊,他的笙歌多聰明。怕是尹修過來欲言又止的時候,她就猜到了。
可是她明明知道了,還表現的這樣若無其事的樣子,讓宋華楠更加的難受。
「笙歌……對不起……我……」他嘴邊有很多字眼,卻組織不起一句完整的話。
「宋華楠,你忘了嗎。我以前是醫生啊。」笙歌安撫似的拍了拍宋華楠的手臂。「這樣的事情我看的多了,捐獻者家屬在最後一刻反悔的事情,在這個醫院裡分分鐘都在發生,我理解,真的理解。」
她糯糯的聲音,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宋華楠好像真的就相信了,她沒有很失望。
「畢竟,這個世界上,太少你媽媽這樣無私的母親了。」笙歌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宋華楠只能伸手摟住她。
他現在無能為力,只有抱住她的力氣。
笙歌是堅強的。
可是難道因為她堅強,她就理應經受這樣的折磨嗎。這多不公平。
「華楠,你失望了?」笙歌窩在他的懷裡,小聲的問。
「對,我失望了。」宋華楠如實的回答,「我失望,是因為我讓你失望了。」
「切,說什麼繞口令呢?」笙歌笑著,也伸出手環緊了宋華楠的腰。
「你不失望嗎?」宋華楠小心翼翼的問。
「說不失望一定是假的。」笙歌撇了撇嘴,「但是我真的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失望。這些天我總在想,即使我現在看不見,但是我所擁有的幸福,已經超出了很多人擁有的範圍,我不能這麼貪心對不對。」
「笙歌啊……」宋華楠只能抱著她輕嘆。
「我有你,我就像是有了全世界。我就再無理由失望」笙歌說著,自己都覺得有些小肉麻,她害羞的將臉往宋華楠的胸前蹭了蹭。他胸前柔軟的織物,一點點的熨帖她心中的不安。
是的,宋華楠,有你,我就等於擁有了全世界。
「華楠。」笙歌叫著宋華楠的名字,鬆手後又揚手捧住了宋華楠的臉,「只是失望好不好?」
宋華楠愣了愣,很快重重的點點頭。
當然,當然只是失望,不是絕望。
他相信,笙歌的光明總會來臨的,雖然這一路會有數不盡的坎坷與曲折,可是那又怎麼樣,只要他們還在彼此身邊,就什麼困難都不再是困難了。
只要,他們不分開。
?
柳尚綠在出嫁前的幾天搬到了錦繡山莊小住,楊秋琴也跟著過來作陪。
母親去世後,笙歌成了柳尚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錦繡山莊也就順理成章的成了她的娘家。
楊秋琴年長,又和柳尋芳關係甚密,她把柳尚綠當成自己的妹妹一般來對待。
有了她們兩個,錦繡山莊一下子就變得熱鬧起來。
這幾日楊秋琴來來回回為柳尚綠置辦嫁妝,笙歌在一旁也覺得新奇的緊。日子似乎也變得沒那麼無聊了。
宋華楠依舊每天很忙,只是再忙,他都會準時回到家裡吃飯。
他吃完晚飯就會進書房辦公。
她們三個女人,就泡三杯茶,窩在客廳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客廳的落地窗映襯屋外通明的燈火,美的讓人晃神。
「我說,這以前的錦繡山莊一到晚上就暗乎乎的,現在是白天晚上都分不清楚了。」楊秋琴笑著說。
「可不就是你的好兒子幹的好事。」柳尚綠嘴上依舊不饒人。
「他在樓上呢,可別被他聽到你冷嘲熱諷的。」楊秋琴壓低了聲調,對著柳尚綠的方向比了個噓的手勢。
「聽到怎麼了,我就這麼說話。」柳尚綠說著,嗔一眼楊秋琴「姐你不知道,我不這麼說話,宋華楠自個兒還聽得不痛快。」
楊秋琴愣了愣,為她那句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的「姐」。鼻尖的酸澀沒出息的泛上來。
她一直都討她一聲姐,討了這麼些年都沒有討出來。今兒個,算是功德圓滿了。
楊秋琴的表情讓柳尚綠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楊秋琴和姐姐柳尋芳的關係一直都是異乎尋常的親,這讓那時候的柳尚綠格外的吃味兒。所以她們兩個人的關係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的。姐姐去世之後,兩人雖然交集更少了,可是柳尚綠知道的,楊秋琴一直都在暗中給自己撐腰。不然傾城會不會風調雨順的開了這麼多年。
她性子直,不知道怎麼說感謝,也不會說感謝。
即使這些年日子過得再沒心沒肺,可是別人對她的好,她卻是一分一秒都不敢忘的。
「笙歌,該睡覺了。」二樓的欄杆處忽然傳來了宋華楠的聲音。
笙歌窩在沙發里,雖然看不到,但是聽到聲音,她還是下意識的仰起頭。
「喲,笙歌你家的管家公又來了。」柳尚綠陰陽怪氣的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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