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處起笙歌 最深愛時你曾說過,我們就是童話6

    笙歌和宋華楠都早早的就醒過來了，宋華楠先下了窗。他一手拉開了房間裡的窗簾，陽光鋪天蓋地的灑下來，果然是個好天氣。

    宋華楠背對著笙歌站在陽光下伸了個懶腰。

    「葉笙歌，我以前一直不知道，原來一大早醒來可以看到你，是這麼幸福的事情。」

    他說著，轉過身來，一步一步朝她走進。

    他俯身在笙歌的額頭上落下一個早安吻汊。

    笙歌揚著嘴角。

    她曾期許的全部幸福大概就是每天早上醒來，看見他和陽光都在。

    被埋在廢墟中的人陸陸續續的被救出來。笙歌休息一晚上之後已然是精神抖擻，她和另一個醫生換了班，繼續奮戰在前線朕。

    宋華楠把她帶到之後，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聽到周圍的人說「宋總在那邊幫忙抬人。」

    笙歌知道他也在努力，一大早跑出去買了運動裝給自己換上，也是做好了大幹一場的準備。

    出門的時候，他忽然轉身抱了抱她。他呢喃一般在她耳邊低語「我其實不捨得你那麼累，但是我知道，此刻你的每一個病人都比我重要，所以我暫時把你借出去。」

    笙歌頭一偏吻了吻他胡茬深深的下巴。

    曾經形象高於天的宋華楠此刻已經變得什麼都不在乎了，可是她多想告訴他，這樣的宋華楠比起平日那個高潔優雅的宋華楠更有男人韻味，更有魅力。

    連著三天的搜救，生命探測儀能搜到的生還者越來越少了，也就說明拯救工作已經接近了尾聲。

    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天，笙歌整日沒有都見到宋華楠。

    當她走進剛搭建的簡易帳篷中，竟看見宋華楠抱著一個初生的嬰孩，正抖著手臂逗弄著她。

    他抱著孩子的姿勢實在是有些丑的，像是怕弄疼了她一樣，想抱緊又離得遠遠的。

    但宋華楠發出的那些奇怪聲響和孩子咯咯咯的笑聲，竟匯成了生命最美麗的樂章。

    笙歌站在門口看著看著就看呆了。

    這樣柔情四溢的宋華楠實在是少見。他似乎是很喜歡孩子的，從他對小俊的態度上就可以看出來。

    商場上叱吒風雲的霸主，沒想到還有做奶爸的潛質。

    笙歌清了清嗓子，才將宋華楠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快來看，這個小傢伙在朝我笑呢。」宋華楠像是撿到了寶貝急於炫耀一樣興奮。

    笙歌湊過去，果然，那個小傢伙格外買宋華楠的賬。

    身旁孩子的父親走過來，從宋華楠的手裡接過了孩子，他朝笙歌點點頭，笑著說「沒想到宋先生是個這麼有愛心的人。」

    笙歌也笑了，是啊，沒想到這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胸腔里竟藏著這麼一顆柔軟的心。

    平日裡，他們都看不到這樣的宋華楠，是因為他將自己的心深深的藏著了厚重堅硬的盔甲里，他必須做那個帶著些許冷血，些許無情的宋華楠，這樣才更有姿態去保護那些他愛的人。

    笙歌慶幸自己可以看到那樣的他，更慶幸可以做他愛的人。

    ?

    帳篷里的護士們都在看著宋華楠微笑，宋華楠有些不好意思的揚了揚嘴角。

    「你不是在外面幫忙嗎，怎麼進來了？」笙歌問他。

    宋華楠的笑意一下子凝在了嘴角，他轉過身去，沒有正面回答笙歌的問題。

    「宋總暈血，他都沒告訴我們。」身後有人忽然替他回答了笙歌。

    笙歌擰著眉毛，差點忘了，他還有這個毛病。

    宋華楠有些窘迫的轉過身來，看到笙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臉上的表情顯得更為尷尬。那個替他說話的小護士沒有覺察到宋華楠的難堪，繼續說「宋總剛剛差點暈過去，那臉慘白慘白的，把我們可都嚇壞了。」

    笙歌的目光下意識的滑過他的臉，還好這會兒氣色不錯。

    「怎麼不告訴我呢？」笙歌嗔怪到。

    「可不是，宋總死活不讓我們過來告訴你。」小護士接著補充。

    宋華楠往笙歌的身邊走了一步，剛剛的不好意思像是緩過去了，在他心中，暈血可不是什麼值得到處宣揚的事情，這甚至讓他覺得有些丟臉。

    「我不想讓你分心。」

    「是不想讓我看你笑話吧？」笙歌把頭湊過去，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輕輕地揭穿他。

    「喂！葉笙歌！」宋華楠沒好氣的大吼一聲。

    「別大聲！」笙歌伸手在唇邊比了個噓的手勢。這笨蛋不知道自己一大聲就表示自己承認了嗎？

    宋華楠識相的撇了撇嘴。

    帳篷里站著的人都笑起來。

    「不過宋總在這裡也沒有閒著，可不知道逗樂呵了多少小朋友，全虧得他。」

    「是啊是啊，宋總進來之前，這個可全都是一片哭鬧的聲音，瞧著他進來之後，這兒多安靜啊，我們也好專心的工作了。」

    笙歌抿著嘴角微笑著，宋總真是魅力無邊啊，她也沒有說他什麼啊，這兒就蹦躂出這麼多的人來為他說話。

    正想著，剛剛被自己父親抱回去的孩子又放聲大哭起來。

    那個父親手忙腳亂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看著宋華楠頗為無奈的說「這下好了，親爹都比不上宋總了。」

    宋華楠笑著走過去，再次接過那個小傢伙。

    他一記響亮歡快的口哨讓孩子的哭聲怔了怔。他見有效，隨即變著法的擠眉弄眼的逗著孩子。

    笙歌看著他俊朗的五官時不時的就擠吧到一塊兒，竟也不見丑，反倒讓她看到了平時看不到的帥氣。

    「看吧，葉笙歌，我們以後有了孩子，都不用請保姆，我來帶就成了。」他忽然抬起頭，朝笙歌得意洋洋的說。

    笙歌感覺到四周的目光帶著祝福朝她一併看過來，她的臉頓時就紅了。

    淨說些什麼有的沒的。

    他還能放下公司的事情在家帶孩子？還是他打算去華源的時候帶著孩子一起開會？

    看出笙歌的害羞，宋華楠覺得自己頓時扳回了一成，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許是笑聲太大，才被他哄停了的孩子又哇哇的大哭起來。

    這下他是真的措手不及又手忙腳亂起來。

    笙歌沒理他，也沒過去幫忙，拿了自己的水杯笑著走出帳篷。

    這個宋華楠可比她還要忙，她怎麼好打擾他修習奶爸課程？

    ?

    幾日的搶救總算是結束了，直到生命探測儀上再也顯示不出一絲生命的跡象，所有人才收拾了自己手上的東西，幾日緊繃的心弦才算鬆了下來。

    宋華楠還在臨時搭建的會議室里和幾位高層商量著災後重建的投資計劃。

    笙歌一個人抱著她的急救包，坐在一堆水泥殘骸上等他。大部隊撤離之後，這裡多多少少顯得有些冷清。前幾日的團結與奮戰讓她看到了太多的人性閃光點，只覺得這世界有太多用肉眼看不到的溫暖，只有用自己的心和自己的善念去感知，去回饋。

    她顯然還是不能接受那樣的溫情和這樣的蕭條之間的心裡落差。

    正發著呆，她感覺到身旁有人也坐下了。

    宋華楠的手自然的放在她的肩膀上，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陪她靜靜的坐著，看著。

    他們的目光一齊落在這片曾經滿是生機的沃土上，又一齊見證了它的災難。

    「相信嗎，我會讓它變得比以前更繁榮。」宋華楠淡淡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迴蕩著。

    就在剛剛的會議上，他決定將原本在市的投資，全部投入到市。

    這是給他自己一個機會，也是給市一個機會。

    笙歌沒有說話，她的目光還是落在前方。

    相信，她當然相信。他是她無所不能的宋華楠啊！

    「我沒有能力讓那些逝去的人重新擁有生命，但是至少，我可以讓活著的人重新擁有生活。」

    笙歌伸手握住宋華楠放在她肩頭上的手。

    「這樣就夠了華楠，你做的已經夠多了。」笙歌輕輕的偎在他的肩頭。

    宋華楠扭頭吻住笙歌的劉海。

    他作為一個商人，已經盡了自己所能。即使心中還是有太多的遺憾來不及補足，但是他畢竟不是神，他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天邊一片霞光穿透雲層而來，將他們身後的背景，鋪陳出一片暖心的紅。

    笙歌感覺到他胸腔里那顆心，正一下一下的跳動著。這般的真實火熱。

    在她的眼中，宋華楠一直都是一個英雄。

    沒有駕著五彩祥雲，卻滿滿都是正義感的英雄。

    「還記得嗎？」笙歌仰頭看著他的臉「那年操場上，你用籃球幫我砸回那些欺負我的男生？」

    宋華楠微笑點頭。他當然記得。

    「為這件事，我還被他們群毆了呢。」

    「群毆？」笙歌倒抽了一口涼氣。

    宋華楠沒有再說話。是啊，群毆。他宋華楠輝煌的人生里還有這麼一段讓他提起就覺得窩囊的陰暗。

    他永遠記得那一年小巷裡的那場混戰。其實如果不是他先動了手，也許這場架根本就打不起來。

    他不過是聽其中一個男生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看我怎麼把到葉笙歌。」

    怒意一下子就從心頭衝到了拳頭。

    他一拳撂倒了那個出言不遜的男生，然後換來了一群人的拳腳相向。

    尹修後來一直罵他笨，不會看陣仗，知道對方人多還敢動手。

    他是笨嗎？他只是聽不慣別人用那樣的語調說起葉笙歌。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那時候的他們，恰如其分也不過只是彼此的陌生人。可是心中，隱隱的，就是有一種，連他都不曾察覺的歸屬感。

    無論是操場上的出手，還是小巷裡的逞能，他一點都不後悔。

    唯一的缺憾，大概就是林言澈。

    他一直不知道，為了他，林言澈錯過了怎麼一場重要的約會。

    宋華楠嘆了一口氣，站起來，把自己的手伸給笙歌。

    笙歌一把握住了他的掌心。

    「走吧，我們該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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