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揚起自己顫巍巍的手,輕撫住自己的眼角。那兒在給了她絕望的冰冷之後,像是又忽然變得暖和起來了。
「我一直怪華林大哥一聲不吭的就走了,可是原來,他一直都在陪著我。」
楊秋琴點點頭,伸手握住了笙歌顫抖的手。
「當時決定器官移植的時候,華楠奶奶都鬧翻了天。」楊秋琴想起那一段宋園哭罵聲不斷,雞飛狗跳的日子。
老人家哪兒能接受這樣的事情,最寶貝的孫子才剛剛離世卻要被拆的四分五裂?她不許,她怎麼都不許遴!
可是楊秋琴也是堅決異常。
那個女人為宋家的孩子都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她怎麼可以什麼都不做。雖然這樣的話她沒有敢朝老太太頂回去,可是她的良心真的不安啊。
她知道,華林一定是答應的才。
那是他最疼愛的笙歌妹妹啊。
從小,他就願意把自己的任何東西給她。
楊秋琴曾經和宋華林開過玩笑「兒子,你這是在以疼媳婦的標準疼笙歌啊!」
當時華林就羞紅了臉。咯咯的笑著跑開了。
為這事兒,華楠沒少和華林鬧彆扭,他打著哥哥比較疼笙歌的幌子亂發脾氣,可是楊秋琴心裡明白,這小子是在吃醋,可是究竟是吃哪門子醋就難以考究了。
原來這兄弟倆不止一個共同點,還有一個:他們都對笙歌又特別的感情。
「他奶奶就一直和我置著氣。」楊秋琴輕嘆一口氣「一想華林,或是一到華林的忌日,她總要衝著我和華楠發一頓火。」
笙歌覺得心裡湧起一陣心酸。
「好在孩子他爸支持我。」楊秋琴揚了揚嘴角「你爸他相親那次見到你之後啊,雖然表現的不動聲色,可是他一回家就連連感慨,說是被你看一眼都覺得熟悉親切。」
笙歌想起那日宋信德炙熱的眼神,原來是一個父親在思念他兒子的眼神。
「笙歌,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恨過我對你和華楠的婚事擅作主張,我都希望你在今天聽了這番話之後原諒我,這只是一個母親的心。」
「我懂,我也從來沒有恨過你,和華楠在一起,一直都是我自己的選擇,從來沒有人強迫過我,也沒有人能夠強迫我。」笙歌安撫似的抓住了楊秋琴的手。
「你明白就好。華楠奶奶也知道並接受了,她住院那次,就是因為知道了這個消息受了刺激,可是緩過神來之後,她第一次沒有對我惡言相向。」楊秋琴又頓了頓,「孩子,其實你到了宋家之後,很多事情都在改善。都在回到華林沒有離開之前的樣子。我多感謝你,也多慶幸自己當初荒唐的決定。」
「可是,我卻沒有保護好華林大哥最後留在這個世上的東西。」笙歌低語。
「這不是你的錯。沒準兒,是華林現在變得調皮了。」楊秋琴隨意扯了個牽強的理由。
笙歌揚了揚嘴角。
「孩子,你父親覺得,宋家是因為華林的眼角膜才接納你的。他就依著這個和我鬧,想要解除婚姻。可這會兒啊,我告訴你,即使沒有了,你看不見了,你依然會是宋華楠的妻子,我們宋家的媳婦。」
「媽媽……」笙歌在哽咽。
「奶奶本來也想過來瞧瞧你,可是她最近哮喘又犯了,我怕她過來就忍不住激動,所以沒讓。」楊秋琴拍拍笙歌的手背,「沒事兒,等你眼睛好了再去看她也一樣。我們不急這麼一時半會兒的,來日方長。你要心懷希望,相信華楠。至於你父親那邊,我和華楠都不會退步,你一定也不能退步啊!」
笙歌點點頭,狠狠的點點頭。
這樣的幸福,她怎麼捨得放棄?
?
宋華楠一整個早上都在會議室里,和他開會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唯有他始終沒有離開他的位置,甚至中途都沒有做太大的休息。
汪赫有些心疼,他這樣專心致志的坐著,低著頭在文件上寫寫畫畫,就這麼一兩個姿勢來去變動著,不是按一按太陽穴就是擠一擠眼窩。
汪赫面上不好表露出這份心疼,只能有意無意的提醒著她「大哥,要不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白天趁早結束,以後儘量都不加班了。」宋華楠沒抬頭,依舊專注著自己手頭上的事情。
汪赫卻忍不住呵呵的笑出聲來,原本他以為是鬆懈了幾天的機器人又強勢回歸了。但這會兒他知道,原來不是啊,這金剛不壞的表面下其實他已經悄悄地更換了一顆柔軟的心。
那是一顆為愛而柔軟的心。
鐵漢柔情,汪赫忽然想起這麼一個詞兒來,然後覺得全身都變得暖暖的。
「對了,尹修少爺說中午要過來和你吃飯。」汪赫記起剛才尹修的電話,出聲提醒宋華楠。
「答應他了?」宋華楠還是保持著剛剛的姿勢,幾乎是篤定的在說。
「我怎麼推得了尹修少爺?」汪赫有些誇張的一聲驚呼,「他壓根就不是來和我商量的,他就是來知會我一聲而已。」
「他不是來知會你,他這是來知會我呢。「宋華楠揚了揚嘴角,抬起頭笑著看著汪赫。「你安排好地方,然後去知會他一聲吧。」
汪赫聽著宋華楠上揚的語調,也忍不住笑起來「我們這是要扳回一程嗎?」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得有反抗,別讓他太得瑟!」
汪赫笑的更歡了,現在的宋華楠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如果換做是以前的宋華楠,估計說句「知道了」就完事了。
宋華楠還在開著玩笑,開會的人就呼啦啦湧進了一大半。
他沖汪赫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做事吧。隨即他就斂起了笑意,又戴上了冷酷的假面。
但是汪赫看到他的眼神再也不似以前那麼生猛無情了。裡邊的柔情像是藏都藏不住。
愛的力量果然無窮無盡!
?
笙歌整個上午都坐在屋裡晃神。
現實就像是一把利刃,一點點劃破她的曾經。原以為她的過去單調的像是一張白紙,可原來不是,它竟忽然豐富的像是一本書一樣讓她覺得難懂。
被這樣的呵護,她究竟是該慶幸還是覺得愧疚惋惜。
王嫂上樓來敲門,說是中飯準備好了。
她才攙著笙歌走下樓,就聽見樓下門鈴聲在響。
柳尚綠帶著小俊來了。
笙歌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個經常會忘了自己生病的病人。當他們一個個登門而來的時候,她才那麼徹底的記起眼前的黑暗。
小俊伸手就揉住了笙歌的脖子,,又是蹭又是親的。
笙歌只聽得小俊發出來耳朵一聲聲吧嗒吧嗒的聲音。把她蹭的痒痒的想笑,她忽然就想起昨夜撓她痒痒的宋華楠。
一大早揉著她怎麼都不肯起床,笙歌連著踹了他好幾腳他都一動不動的裝死。這長手長腳纏的笙歌都快斷氣了。
她說「宋華楠你一大早就想謀殺我嗎?」
宋華楠咕噥著「怎麼捨得殺了你?」就立馬放鬆了手上的力道。
「還是家裡的床睡的舒服。」宋華楠慨嘆著。又把頭埋入笙歌的頸窩裡,「別再離開我了……」
他忽然動情的說。
笙歌哽了哽喉,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這大床一個人睡太空虛了。」宋華楠忽然又不著調的來了一句。
笙歌無語,一胳膊撞在他的腹部。
他也不喊疼,抱著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嘆一句「真好啊!」
真的,真好啊……
「笙歌阿姨,笙歌阿姨。」小俊甜膩膩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來「你可回來了,我聽爸爸說,華楠叔叔找不到你都快哭了。」
笙歌被小俊一本正經的語氣逗得直發樂。
「就該急一急他。」柳尚綠在一旁依舊沒好氣的。仿佛前面所有的隔閡和偏見並沒有因為宋華楠這次成功的把笙歌帶回來而消除。
「笙歌阿姨,那小叔叔呢?他在哪兒呢,他走的是和答應給我找個小嬸嬸回來的呢!」
笙歌一怔,敢情這個林言澈不回國還是因為小俊這兒交代不過去啊!
小俊喋喋不休的問東問西,讓錦繡山莊安靜的空氣一下子變得生動起來。
柳尚綠笑吟吟的看著小俊坐在笙歌的腿上,笙歌微笑著回答他所有奇奇怪怪的問題,耐心的讓柳尚綠自嘆不如。
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和一個溫潤如玉的女子,這畫面太過溫情。
這樣的畫面,應該是每一個男人都無法抗拒的。
王嫂過來說可以開飯了,小俊蹦躂著從笙歌的腿上跳下來,揚起小手就握住了笙歌的幾根手指。
「笙歌阿姨,我來扶你。」他一派小紳士的作風。
柳尚綠在一旁實在是沒忍住,直說「這個孩子長大了絕對就是妖孽啊。你什麼時候也這麼生一個?」
柳尚綠這兒話音剛落,一股子的魚香味混著其他的菜香就飄蕩過來。
真香啊,柳尚綠還真餓了,她加快了腳步。
可是走在她前面的笙歌卻忽然頓住了,她彎了彎腰,立馬掙脫了小俊的手,掩住嘴乾嘔起來……
(發文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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