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頭土臉的楊倩掖打量著面前的少女,不管是長相還是氣質都跟韓映雪相差甚遠,更別說這身與她氣質不相稱的金貴衣裳了,那感覺就好像是看到了一個套著華麗衣衫的跳樑小丑似的。 新m
她忍不住又端起宰相千金的架子,不屑笑道:「滾開。」
韓秋月也不急,也不惱,依舊笑眯眯道:「姐姐,我是庶出,非嫡出,在家中事事都比韓映雪矮一頭,可我畢竟比她大,她卻連一點妹妹的樣子都沒有,如果可以,我也想很想她長點教訓呢。」
楊倩掖這時才安靜的打量起韓秋月,半晌之後她突然想到,太皇太后的宴會上,似乎周氏帶了四個孩子,三個女兒,一個兒子。
她忍不住揚起嘴角,不屑笑道:「那你又如何知道,我跟你一條心呢?」
「不管是不是,我都願意聽小姐的話,為的是能看到某個人落魄無能的模樣!」
楊倩掖點了點頭,又恢復了初來時的傲氣。
「好,有空的話,便來宰相府,我帶你多認識些姐妹!」
說完了,少女掩著紅唇咯咯咯的笑著,儀態萬千的出了朱雀大街,往府邸而去。
直到人走了,一直躲在遠處的韓子媚這才衝上前來,道:「姐姐,您又招惹她做什麼?一看就不是好交往的。」
「爹爹不是看中映雪麼?可仕途這東西,官大一級壓死人,你說要是因為韓映雪父親降了職,是否還會像現在一樣將她們母女捧上天了呢?」
「可是那樣爹爹不就沒有現在的地位了麼?」韓子媚有些想不明白。
「呵,升職還是貶職,還不是宰相大人一句話的事兒?」
韓秋月回頭看看排著很長隊伍的華碩苑,眸子看著那塊漆黑烏木做成的牌匾,上面是太皇太后親自賜名,親手寫的字,可謂讓韓府榮耀之至,可那又如何?皇太后畢竟是女子,女子不得從政事,所以韓映雪,誰也救不了你!
「好了,我們回去吧!」
韓秋月收回視線,提著裙擺慢慢往回走去,她能看出楊倩掖眼中對自己的不屑,那種眼神深深的刺痛了她,是,她是來自江南的一個鄉野丫頭,沒見過京城這樣的奢華,怎麼打扮依舊土的掉渣,但她相信,只要經過打磨,她也一定會像韓映雪一樣,皮膚白皙,氣質卓然,美艷到只著素服也能透出華貴的氣息,畢竟,她才剛進京,而韓映雪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
華碩苑內,韓映雪呆呆的看著楊倩掖頹然離開的背影,忍不住眨眨眼,回頭看看身邊的男人,冷漠俊美,漂亮的就像一副黑暗之中怒放著的血色花朵一般,眼尾勾出魅惑的弧度,很吸引人,卻又讓人畏懼於此人的威勢而卻步,但是這個男人剛剛……真的是把一個女子一腳踹出了大門。
「你……你連女人都打啊?」
韓映雪怯怯的退後半步,男人蹙眉看過來,清冷的鳳目飄上幾分漠然。
「怕麼?」暗啞的聲音很迷人,配上他的那雙眸子,就像最濃醇的毒。
「額……」打架她自然是不怕的。
「怕就笑個酒窩我瞧瞧。」男人伸手,給韓映雪的肉臉蛋捏出一個淺淺的肉窩。
「……」你妹!
伸手拍掉男人的手,韓映雪冷哼一聲,噘嘴忙活去了。
男人也不以為意,凝望著小人兒氣呼呼離開的背影,輕笑一聲,繼續坐下喝茶。
而四周圍觀的小丫鬟們已經快要尖叫了,要不要這麼帥的啊?踹的毫不留情,笑起來又這麼妖孽,霸道的不要不要的啊!
李光也要尖叫了,恭親王您要臉麼,您還要臉麼!!
天色晚下來的時候,還是跟以前一樣,夏凝遠先走,留一輛馬車送小丫頭回家,恭親王走在回府的路上還在很認真的在思考一件事兒,那就是要不要從皇宮裡拽個黃金燈座回來,以備不時之需。
晚上韓映雪便帶著忠叔一起回了韓府,門房見小姐回來了,忙迎上去道:「小姐,您回來了,老爺夫人都在偏廳等您用飯呢。」
爹爹回來的這麼早?
小女人點點頭,一邊走一邊道:「緋月,先帶忠叔去吃飯,叫後廚房給做點好的。」
緋月點了點頭,帶著忠叔離開了,韓映雪走到偏廳一看,果然桌椅碗筷都已經布好了,屋子裡的人都坐滿了,唯獨就剩下自己了。
她便笑嘻嘻的進去,道:「爹爹,您今日回來的好早,女兒還在想,一定比您先到家呢。」
韓瑜州捏著鬍鬚笑笑:「今日是早回來了些,快坐下用飯吧!」
她樂呵呵的應了聲是,而後便坐下,一家人一起吃飯。
看看韓秋月跟韓子媚已經回來了,聽忠叔說,她走了以後兩個人就沒影了,招呼都沒打一聲。
不過她也覺得無所謂了,本也就沒想二人是真的來幫忙的。
大戶人家用飯也是十分安靜的,只間或響起杯盤碰撞的聲音,韓映雪側頭看看,見父親時不時的給母親夾菜,堆起滿臉的笑容。
但她跟娘都明白,這是順了父親的意他才會如此,若是稍有不順,便不會露出如此神情。
夏玲蘭冷眼瞧著姥爺給周氏夾菜,心中不爽,便也夾起一塊肉放進韓瑜州碗裡。
「老爺您也多吃點,您操勞國事費神的很。」
韓瑜州便笑笑,側頭又將肉夾到了周氏碗中。
夏玲蘭冷哼一聲,暗自翻了個白眼繼續吃飯。
正吃著飯,寂靜的偏廳突然傳出啪嗒一生脆響,不知道誰手裡的碗摔在地上,米飯濺了一地,碎瓷片四散而去,有的已經飛濺到周氏那邊去了。
韓瑜州皺起眉頭,回頭道:「怎麼回事?」
韓映雪抬頭看看,見韓秋月噙著眼淚低著頭慢慢的站起來道:「父親,孩兒沒、沒端得住。」
韓瑜州蹙起眉頭,下意識瞥了眼韓秋月的手,見人將手藏在袖子裡,只間或露出一點皮肉,而那皮肉之上,似乎是有什麼東西。
「手怎麼了?」
韓秋月連忙將手完全縮起來,忙道:「沒、沒什麼事,爹爹。」
而此刻,夏玲蘭卻低聲嗚咽起來。
韓瑜州皺眉:「又怎麼了?」
「老爺,孩子小,不敢說話,可我心疼,今兒出去一天,也不知道做了什麼,一手的傷啊!」夏玲蘭一邊哭,一邊委屈道。
而韓映雪卻蹙起眉頭,出去一天,不就是去自己的鋪子裡幫忙了麼?這是又嫌日子過得太太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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