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妹大作戰 第160章 往事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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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中，馬路兩旁的路燈，像兩串白色的相思淚，蜿蜒向前，一直延伸到那輛黑色的卡宴上。

    張駿坐上出租車，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黑色的卡宴，對司機說：「跟上前面那輛車！」

    那輛車上有他日思夜想的孟琦，六年不見的可人兒。西餐廳的走道上匆忙一瞥的身影，真真切切地坐在車子的後座，面目清晰，不再只是他夢裡一個隨時會消失的幻影。

    她的身邊還坐著一個小女孩，五六歲的模樣，留著一頭櫻桃小丸子的髮型，毛絨絨的頭髮，亮晶晶的大眼睛，紅艷艷的櫻桃小嘴。他早該想到那是她的女兒，跟她一樣天真可愛，像一個誤入凡間的天使。

    可是，車裡還有林浩，他多年不見的舍友。她女兒叫她什麼？浩子爸爸？

    怎麼就叫爸爸了呢？她怎麼可能和林浩有一個這麼大的女兒？

    張駿皺了一下眉，心被針扎了一下似的，錐心的的疼痛。

    那輛卡宴漸行漸遠，好像有一根線系在他心上，被那輛車牽引著，抽拉得越來越遠，他被牽扯得疼痛難忍，忍不住催促：「師傅，麻煩您快一點！」

    城市裡的夜晚，黑夜似無邊的墨海，燈火輝煌是月色下的粼粼波光，車輛是此起彼伏的潮水。

    綠色的出租車宛如一葉扁舟，漂浮在流動的海面上，黑色卡宴上的可人兒是指明方向的燈塔，讓他在漆黑迷茫的夜裡不再迷失方向......

    出租車子過了一個個的紅綠燈，拐過一個個路口，終於看到那輛卡宴駛進了一個小區。

    張駿在小區門口下了出租車，跟進了那個小區。

    遠遠地看見他們三人一起進了電梯，張駿急急忙忙跑過去，卻晚了一步，電梯已經關上了門。

    看著電梯上的數字不停地跳動，一直往上升。他心裡十分著急，卻無計可施，因為不知他們住幾樓，否則還可以爬樓梯。

    可是，他仍按了旁邊慢慢下來的電梯按鈕，即便一層一層地找下來，他也要找到她。

    幸好他們三人搭的電梯只在九樓停了一下。便又慢慢下來。

    他進了旁邊的電梯，按了九樓。慶幸老天還是眷顧他的，他一定能見到她，他有很多的話要對她說，很多，很多......

    電梯門終於開了，他激動地沖了出去，心裡還在想著一會兒要說的話。

    衝出來的時候，他撞到一個人，身子還在往前沖，來不及回頭。只是道歉一聲：「對不起，我趕時間！」

    「馬哥！」林浩叫住了他，「你怎麼會在這？」

    這麼多年了，張駿根本沒什麼變化，還是當年那個神級帥男的萬人迷模樣。如果真要找出一點變化。或許是那眉宇間多出來的成熟與滄桑。

    那天，公司的同事說，國民女神羅莉莎有新電影上映。林浩想到小蝶和林雪霏都是羅莉莎的粉絲，便想借著請她倆看電影的名義約上孟琦一同前往，這樣的邀約才不太會被她拒絕。

    訂票的時候，看到電影海報，他一眼就認出了昔日的舍友張駿。雖然海報上的名字是張曜，還特地註明了「（韓國）」兩字，但他確信自己絕不會認錯。也不知為什麼，他突然間就打消了請孟琦看電影的念頭。

    可是，他卻特地上網去搜索這個韓國明星張曜的資料，神使鬼差一般，查完了還不敢告訴孟琦。

    他知道，這個張曜這幾天在深圳為電影做宣傳。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韓國明星竟然來到了孟琦家門口。

    他還是叫張駿「馬哥」，老朋友之間那種熟悉的感覺，讓他無法假裝不認識張駿，而改口叫出一個陌生的名字。

    張駿猛然回頭，看到林浩並不訝異，只是急切地問：「浩子，孟琦呢？」又抬眼看電梯邊的兩扇門，問：「在哪一間？」

    林浩面有難色，猶豫了許久，才說：「馬哥，孟琦說她今晚太累了，我剛剛也只送她到門口。而且，這麼晚了，小蝶也要睡了，明天還要上課呢！改天，我們再約一個時間出來聚一聚吧！」

    張駿想起，剛才在西餐廳門口看到坐在車裡的孟琦，容貌沒有太大變化，但是清瘦了許多，神色黯然。他一心只想找到她，怎麼就沒想到，這麼晚了她還要休息。她憔悴的樣子，讓他心疼。

    還有，林浩只是送她們母女到門口而已，他們並不是一家三口？她女兒叫小蝶嗎？已經上學了？

    這麼多年沒見，她的生活，他一無所知。而林浩仿佛知道一切。

    既然已經找到她家門口了，也不必擔心再也見不到她了。

    張駿又朝兩扇房門看去，看了許久，才道：「好吧，下次再約吧！都找到這裡了，也不急於一時。」天曉得，他多想馬上衝進去，告訴她，這麼多年，他有多麼惦記她......

    可是，她會原諒他的「突然就不見了」嗎？

    他走到林浩身邊，拍了一下林浩的肩膀，說：「浩子，這麼多年沒見！我們去喝一杯吧！」

    林浩爽快地答應了，跟在張駿身後，走進了電梯。

    小區附近沒有酒吧，只有便利店和餐館。張駿提議，買一些啤酒就在小區里喝。

    小區的綠化做得很好，大片的綠草地，紅色的三角梅，高大的榕樹。

    孟琦住的樓下就有一株大榕樹，鬚根四垂，讓張駿想起虹大門口的那棵大榕樹。當年，他經常站在那棵大榕樹下，靠在墨綠色的路虎車旁等她。

    他永遠不會忘記：

    第一次等她的時候，她穿麥兜圖案的長袖t恤，卻配了一條淺藍色背帶牛仔短褲，白晃晃的纖細長腿，引來路人異樣的目光。

    他盯著她的雙腿，吹了個口哨，說：「我的d寶貝，你這是在誘惑我嗎？」

    她低著頭，羞紅了臉。好似一朵嬌羞的桃花......

    青春如夢，夢裡的一切都美好得不可思議。

    當時的他肯定沒想到，多年後，他只能站在榕樹下，遙望樓上的兩盞燈光，來慰藉他心中的思念，甚至不知哪一盞燈光中會出現她的倩影......

    張駿拿著啤酒罐。指著樓上的燈光，問：「浩子。她過得好嗎？」

    問出口後，心裡突然十分難過。他以前從沒想過，他還要從別人口中探聽她的消息。他以為，自己可以填充她生活的全部。

    沒想到，現實竟如此殘酷，在她的生活中，有六年的時間裡他是空白的，她會不會已經習慣了沒有他的生活？他有些害怕......

    林浩啜了一口啤酒，淡淡地說：「馬哥，孟琦過得很好。她過得很好。」

    他還想說，馬哥，請你不要打擾她的生活。

    但是，他沒說。或許是因為，他在張駿眼裡看到了悲喜難辨的複雜表情。讓他有些不忍。

    張駿苦笑了一下，他當然希望孟琦過得很好，但是聽到林浩重複了兩次「她過得很好」後，他竟有些高興不起來了。沒有他在她身邊的六年，原來......她過得很好。

    張駿拿著啤酒罐同林浩碰了一下，問：「浩子，你呢？你過得好嗎？結婚了嗎？我在西餐廳門口聽到那個小女孩，叫小蝶吧，她叫你『浩子爸爸』？她是孟琦的女兒？」

    其實，他想問：你和孟琦在一起了嗎？你們結婚了？

    他沒問出口，沒問得如此坦白，不是因為客氣，而是因為無法接受。

    林浩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想繞彎子，坦白告訴張駿：他沒結婚，小蝶是孟琦的女兒，小蝶喜歡他，所以叫他「浩子爸爸」。

    他還告訴張駿：

    六年前，張駿突然離開學校後，過了不久，孟琦也突然退學，離開雲海市。

    孟琦走後，手機停機，不登qq，與學校里的所有人斷絕了聯繫。

    他打電話到孟琦的家裡，她家裡人說她沒有回家，也沒告訴家裡她在哪，但是隔一段時間就會打電話回家報平安。打回家的電話都是公用電話，沒留手機號。

    他想盡了一切辦法都沒有找到她。

    他研究生畢業後，在雲海市工作了兩年，後來才聽說孟琦在深圳，他便辭了工作，來深圳發展。

    可是，人海茫茫，他根本就找不到她。只是心裡明白，她也在這個城市，或許哪天就在街頭遇見了。

    抱著這個念頭，他在深圳一邊工作，一邊找她。

    直到有一天，公司的同事聚餐，大家說有一家新開的餐廳很有特色，這家餐廳的名字叫「一路上」，匯聚了店老闆旅行途中吃到的各種美食。

    他聽到這個餐廳名時，以為是張駿開的，便帶著一大幫同事，光顧了那家餐廳。結果，他見到了孟琦，和她的合伙人李晨陽。

    後來，他才知道，孟琦有個女兒，叫小蝶。

    第一次見到小蝶，他就看出她是誰的女兒。小蝶長得跟孟琦很像，但是眉宇間卻有讓他十分熟悉的感覺，讓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張駿。再推算小蝶的年齡，他馬上明白，孟琦當年為何突然退學。

    小蝶問他：「林叔叔，你是媽媽的學長，那你認識我爸爸嗎？」

    他點了點頭，不想欺騙她。

    小蝶又問：「那我爸爸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呢？他為什麼在國外那久都不回來看我呢？」

    他被問住了，不知如何回答。因為孟琦不讓他告訴小蝶關於張駿的事情。

    小蝶接著問：「林叔叔，你怎麼什麼都不說，你到底認不認識我爸爸呢？你總該告訴我，我爸爸是怎麼叫你吧？他跟你關係好嗎？」

    他笑了笑，終於回答她：「我跟你爸爸是一個宿舍的，我還是舍長呢！他管我叫『浩子』，我管他叫『馬哥』......」

    小蝶說：「林叔叔，你和我爸爸關係那麼好，我可以叫你『浩子爸爸』嗎？」

    他很爽快地答應了。儘管小蝶這麼叫他只是因為他是她爸爸的老朋友，儘管孟琦一直反對小蝶這麼稱呼他，但是他自己非常喜歡這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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