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天聽了醫生的話,瞳仁猛然一縮。
腦海中,瞬間閃電似的掠過了一個念頭。
眸光忽明忽暗,情緒幾乎壓制不住。
驀地,他上前,拉住初小九的手腕,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直到走廊盡頭,才鬆開她的手,咚地一聲把她抵在牆壁上。
「呃?你、你幹嘛?」
初小九一愣,瞪著一雙大眼睛,略帶驚恐地看著他。
這傢伙,又要搞什麼鬼?
慕雲天微喘,深眸盯著她倉皇的眼,很鄭重地問:「辰辰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嗯?」初小九一怔,「6月24日,怎麼了?」
慕雲天心算了一瞬,蹙眉,一字一頓:「初小九,我認真地問你,方辰逸,是你和方無若的兒子嗎?」
此言一出,初小九似乎是受到侮辱一般,幾乎要跳腳,忍住要罵他的衝動,白他一眼,道:「當然了。」
「初小九。」慕雲天突然更進一步逼近她,呼吸幾乎都能噴到她的臉上,「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了,我自己生的我不知道嗎?」
「呵,我不是問方辰逸是不是你生的,我問的是,方辰逸的爸爸,你確定是方無若?」
呃?
初小九怔住。
有些迷茫地看著慕雲天。
說起來,她的腦海中,也沒有和方無若親密的記憶。
她所知道的一切,也都是舅舅和方無若告訴她的,比如她和方無若戀愛,比如方辰逸稍微早產了,比如方辰逸是方無若的孩子……
但,如果,這一切都和她所知道的殘缺的記憶一樣,有一部分是假的呢?是他們虛構了來騙她的呢?
陡然,一股寒意攫住了初小九的全身。
她竟打了一個寒戰,瞪大了驚恐的眼睛。
慕雲天眯起了眸子,唇角卻漾上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過敏體質遺傳因素很大……」慕雲天語音幽幽,字字清晰道,「本人,也是冰激凌過敏。」
這話里的暗示意味初小九怎能不明白!
她當即慌張地搖搖頭,道:「不可能!」
慕雲天繼續緩緩說道:「原來,你五年前逃走,還帶走了我的種……」
他扯唇輕笑,「不好意思啊,初小九,我之前說放手的話,要收回了。」
「哈?」初小九慌亂地推搡了一下他的胸膛,說話都有些不利落,「別、別開玩笑了,這種事怎麼能亂開玩笑呢!」
突然,慕雲天扣住她亂鬧的手腕。
低首,啪嘰一聲在她臉蛋上親了一口,眸中的喜色已經快掩飾不住。
「喂!」
初小九看到他這副樣子,更加心慌意亂,「你別瞎想了好不好!根本不可能……」
「我剛才算了算日子,好像很有可能。」慕雲天眸光柔和,「怪不得辰辰自然而然地和我親近!」
「……」
「我會找人,連夜去測dna!」
……
初小九回到辰辰的床邊,還是心煩意亂。
慕雲天已經拿了幾根辰辰的頭髮走了,顯然是找人去進行親子鑑定了。
辰辰睡得很熟,根本不知道這一切。
初小九擦了擦他小臉上的細汗,撥了撥他額前的碎發。
清秀漂亮的小臉,就露了出來。
初小九呆呆地看著,越看越心悸!
怎麼越看……這孩子還真的和慕雲天長得很像!
不會真像他說的,這孩子是……他的吧?
初小九覺得越想心裡越亂,趕緊晃晃腦袋,想要驅逐掉這些想法。
手機這時候響了,初小九拿出來一看,是方無若的。
「給你打了好多電話,怎麼不接?」方無若在那端的語氣很焦急,「接到辰辰了嗎?」
「……接到了。」初小九囁嚅,「只是辰辰過敏了,我現在在醫院……」
「哪個醫院?我馬上過去。」
半小時後,方無若氣喘吁吁地趕了進來。
「怎麼回事?」
他上前查看了一下辰辰,轉頭問初小九:「孩子怎麼會過敏呢?」
「我也不知道……」初小九蹙眉看著他,「醫生說,可能是冰激凌過敏。但是過敏原還要等明天白天才能檢查。」
「慕雲天呢?」
方無若知道辰辰是去了慕雲天的莊園,按理說現在慕雲天應該在旁邊才對。
「哦,他……他有事出去了。」初小九含混回答。
「哦。」方無若沒多計較,坐在辰辰的床側,摸了摸他的腦袋。
「你也別太擔心了。」他安慰著初小九。
「……嗯。」
初小九站在一旁,有些侷促地看著這一大一小。
過了片刻,她才猶猶豫豫地開口:「方無若,你出來一下,我有點事情想問你。」
「哦,好。」
方無若離開辰辰的床側,隨著初小九到了走廊上。
原本,初小九話到嘴邊,幾乎都忍不住了。
可是,和方無若面對面,話反而梗在喉頭,問不出來。
方無若卻撩了撩初小九耳旁的頭髮,輕聲問:「你是想找我說剛才在飯店的事吧?是我不好,情緒發泄在辰辰身上,是我不對。我保證,以後不會這樣了。」
說到這裡,又輕笑了一聲:「我也不瞞你,我是太嫉妒慕雲天了,才會這樣子。」
「無若……」初小九抬眸,水眸蕩漾,「我想和你說的,不是這件事……」
「那是什麼?」方無若挑眉。
「我想問,五年前,我和你……」初小九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頭,聲音也不由地變小。
「什麼?」
方無若想附耳過去聽,恰在這時,他口袋裡的手機,卻突然震動了。
他拿出來一看,是就職的醫院的來電。
於是忙接起來。
「……哦,這樣……好的,我馬上過去!」
方無若掛掉電話,沖初小九解釋:「不好意思,醫院有個病人跳樓了,家屬過去鬧,整個科室的人都要趕緊回去開會……」
「啊?那你趕緊去吧!」初小九揮揮手。
方無若摸了摸初小九的臉蛋,低下頭,狹長的俊眸對著她的眸子,道:「有什麼事等我回來我們慢慢說。」
言畢,就步履匆匆地走了。
初小九隻好忍住心頭的疑問,回到了病房。
方無若醫院的事情處理了一夜都沒有處理完,而初小九這邊,辰辰在床上睡得很熟,吊瓶打完了初小九也沒叫醒他,自己在床邊趴著將就了一夜。
清晨,初小九醒來的時候,發覺肩頭多了件衣服。
轉眸,就看到慕雲天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正眯著眸子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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