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無若正說到興頭,突然看到初小九舉起小拳頭,狠狠敲了敲自己的小腦袋。
連方無若都替她感到疼:「怎麼了?」
初小九一怔,回過神來:「哦哦,沒事沒事。」
方無若已經將帝王蟹剝好,很自然地送到初小九的嘴邊,道:「張嘴。」
初小九便笑著張嘴,不客氣地吃了。
這時候,旁邊走過來一位侍者,手裡拿著拍立得,笑嘻嘻地說:「今天店裡搞活動,情侶用拍立得照下來掛在我們的許願牆上,可以獲得一次免單抽獎的機會,每小時抽一單。兩位要不要參與一下?」
方無若一怔,看了眼初小九,剛想說「我們不是情侶」,初小九卻已經笑道:「好呀!」
方無若這才徹底呆住,只覺得心跳突然加快幾拍。
轉眸望向初小九,初小九眼睛亮晶晶的,也正看向他,還衝他擠了擠眼睛。
還沒等方無若的心情平靜下來,初小九身子已經移過來,在他的身邊坐好,頭還向著他一歪。
「好的,看這裡,一二三,茄子!」
侍者照完相,沒一會照片出來了。侍者還遞給兩人看。
方無若見那小小照片上,初小九笑得燦爛,倒是他,表情還顯得有些呆滯,笑容也有點僵。
心裡,像是有什麼甜蜜的東西,慢慢的洇開。
侍者拿著照片走了,初小九又坐回了原位,面色無常地繼續胡吃海喝。
方無若眸光卻多了抹別的光彩,凝眸看著她。
過了片刻,初小九才注意到,轉眸,對上他的目光,還疑惑呢:「怎麼了?無若哥哥吃飽了?」
想了想又笑道:「你不會嘲笑我貪小便宜吧?免單喂,不抽白不抽,要不然這單花了多少錢?800還是900?想想我就肉疼!」
方無若就低低地笑起來。
桃花眼本就妖嬈,他笑起來更是眉眼彎彎的,眸光瀲灩生輝,勾魂攝魄。
方無若站起來:「我去洗手間。」
「嗯嗯。」初小九不在意,隨意揮揮手。
方無若並沒有去洗手間,而是去追上了那位侍者。
侍者有點奇怪,還是客氣地解釋:「照片是要懸掛在我們店裡一段時間的,若是您將照片要回去了,可就不能參與抽獎了哦!」
方無若笑道沒事,將照片索要了過來,又看了一遍。
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心滿意足地放進了上衣口袋。然後走到吧檯刷卡結了賬。
方無若回到座位,若無其事地吃飯。
過了一會,開始抽獎,初小九咬著勺子,眼神死死盯著抽獎機。
等到搖出來的不是他們的時候,初小九失望極了:「唉,我的運氣一向不怎麼好!」
「是嗎?」方無若笑起來,「我的運氣一向不錯,你以後多和我在一起,好運會傳染的。」
「真的嗎?」初小九當然知道方無若只是開玩笑,但還是順著他的話打趣道,「那我以後就多和你在一起傳染一下。」
可話說到最後的「傳染一下」這個字眼,腦子裡又一下子湧入了慕雲天的臉——
「這麼想被我傳染,是嗎?」
她記得那時,他勾起邪唇,意亂情迷的吻她,她甚至咬破了他的唇,他就薄唇噙血的繼續加深了那個吻。
她記得她惱怒地推開他,他卻笑得粲然極了,扯過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
「我的心跳也很快。」
「傳染夠了麼?要不要再傳染一下?」
……
初小九有些不自覺地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那裡,曾經感受過那個人灼熱的心跳嗎?
急促而熱烈,像是能燃盡一切的火。
「小九,小九!」
方無若拿手在初小九的眼前揮了揮,「怎麼了?總是走神,想什麼呢?」
「哦,沒什麼,我吃飽了,我們走吧?還要開幾個小時的車才能到c市呢。」
方無若點點頭,和初小九出了店,重新上了車。
初小九吃得飽飽的,下午的陽光一曬,就不自覺地泛起困來,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方無若瞥了她一眼,不動聲色地將音響的聲音調小,繼續認真專注地開著車。
到了快上高速的路口,正好遇到紅燈。
方無若就轉頭,默默注視著初小九。
她睡得倒是熟,小腦袋不自覺地歪著,一縷額發落下來,更是襯得她的肌膚白淨得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一般。
方無若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將她掉落的那縷髮絲撩到她的耳後。
對女孩子這樣親昵的動作,讓方無若的曾經握過手術刀的靈巧的手指,此時卻是有些不自然地僵硬。
恰在此時,方無若的手機響了一下,讓初小九嚇了一個激靈,猛然醒了過來。
方無若忙收回手來,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連臉上都染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緋紅。
方無若的手機放在車用手機架上,跳出來的信息初小九也能看到。
信息恰好是方賀問的:「到哪裡了?好期待,好焦急啊!」
紅燈變綠,方無若便沒有拿手機,反而對初小九說:「你給她回吧。」
初小九拿過手機,問:「密碼?」
「2046。」方無若一邊開車一邊說。
「2046?我記得有這麼部電影來著……」
「是啊,那部電影,我總想著如果有天有人陪我一起看。」
「這麼簡單的願望實現不了嗎?我可以陪你一起看啊!」初小九說道。
她印象中,好像曾經斷斷續續地看過幾個鏡頭,整部電影似乎也並沒有完整地看下來過。
方無若唇角一勾,「好啊,就這麼說定了。」
「ok!」初小九並沒多想。
她不知道,方無若心裡早就有這麼個念想,意思是和女朋友一起看這部電影,卻被她這麼不知好歹地應承了下來……
到了c市的時候,正好趕上晚飯的點。
方無若也不客氣,直接把車開到了方賀家。
方賀家裡早就知道方無若和初小九要來了,燒了一桌的好菜。
一聽到門鈴聲,方賀就趕緊去開門。一開門,給了初小九一個興奮的擁抱:「快進來,快進來!」
初小九畢竟是第一次來方賀家,還有些拘謹:「叔叔好、阿姨好。」
方賀父母都很和氣,笑容可掬的:「你好你好。」轉頭又對方無若道:「快點,你們倆個,洗手吃飯。」
一家人坐在桌上,其樂融融的,方賀又很會講笑話,不時逗得滿桌人都是哈哈大笑。而方無若也很幽默,像是逗哏捧哏似的和方賀逗著嘴。
初小九突然覺得這種感覺好好。
多年以前,她也有這種家庭的溫暖的,只是,已經好多年沒有感受到被一家人包圍的感覺了。
「小九,」方賀轉過頭來,對初小九道,「你沒被我堂哥氣死吧?」
「嗯?」初小九不知道方賀怎麼會說這話。
「我這個堂哥啊,什麼都好,就是嘴太貧,要是高冷一點啊,絕對是男神,現在啊,頂多算個男神經。哈哈!」
方母在一旁笑著埋怨:「怎麼說你堂哥呢,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讓你同學笑話!」
「小九才不會笑話我呢!」方賀抱著初小九的胳膊狂笑。
這時,突然身後方賀的手機響了。
方賀笑著拿過來,看到屏幕上的顯示,笑容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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