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萱是學醫的,她當然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亂動傷者,就等於要他的命!
這樣的情況,骨頭受傷是不可避免的,骨頭的邊上就是大動脈。www*biyange/com
亂動傷者,很有可能讓本來還沒有傷到的大動脈被斷開的骨頭扎傷,造成病人大出血。
只是現在的夏雲海的情況恐怕沒有那樣的樂觀。
那車從他的身上碾過,傷的不僅是骨頭,還有內臟。
內臟的大出血只怕難以避免。
夏月萱只希望老天爺保佑,一點要保住夏雲海的命。
此時的夏雲海神智還有,看到哭著的夏月萱,艱難地開了口:「丫頭,來世嫁給我。」
這幾個字,已經耗盡了他生命中所有的力氣。
他還有很多話要說,卻是沒有力氣再說。
生命離他而去,靈魂飄向了空中,他是那樣地不甘心,一雙眼眸雖然失去了光彩,卻是不肯閉上。
夏雲海被送到醫院時,已經沒了生命的跡象。
對於這樣的結果,夏月萱和陽陽都沒有辦法接受,母子倆幾乎都崩潰了。
尤其是陽陽,打擊太大。
這些年,雖然夏雲海一直躺在那裡,但他知道爸爸還在。
他是一個有媽媽有爸爸的孩子。
但現在,心裡的這個支柱沒有了,而且是在看到爸爸突然醒來之後的情況下。
自那天起,他便一直都不出聲,每天悶悶的樣子,讓人看了心疼。
夏月萱將夏雲海的骨灰安葬在奶奶的墓穴的旁邊,那裡早已經被她買下,就是為夏雲海準備的,因為那個時候,夏雲海隨時都有可能死去。
奶奶一生寵溺這個孫子,應該也是喜歡孫子可以陪伴著自己。
一切做好之後,她讓其他幫忙的人都散去,而她自己和陽陽仍然留在了墓地。
看著嶄新的墓碑,夏月萱開了口:「陽陽,媽媽可以把你看成大人嗎?」
心情很悲痛的陽陽被這樣的問話愣住。
一直都要強的他當然不服輸,立刻回答道:「我當然是大人。」
若不是因為這樣,他早就會放聲大哭。
可是,如果他那樣哭了,媽媽就會哭,而他無論如何是不可以惹媽媽哭的。
「那媽媽想給你講講爸爸的故事,你想不想聽?」
「想!」陽陽答道。
「媽媽曾經告訴過你,爸爸和媽媽是鄰居……」
那一天,夏月萱也是為了宣洩自己心中的悲傷和鬱悶,竟然不管兒子本是一個才五歲的孩子,便像是對大人說話那樣,把曾經發生的事全部都說了。
至於陽陽聽懂了多少,她也不知道。
但她需要一個人聽她的述說。
夏雲海愛她,她不是不知道,但她沒有辦法還他這個情。
兒時的快樂里,從來都有他的伴隨,她把他當成了親哥哥。
上一次,他因為救她,自己成了植物人,她給了他一個孩子。
但現在,他再次為了救她,連命都沒有了,她終究是要欠他一世的恩情。
只是這樣的歉疚,這樣的難過,她沒有任何人可講。
而陽陽還真的很認真地聽她講著,兩個多小時過去,竟然沒有睡著。
……
他們做飛機返回了躍城,李管家到機場接了他們母子倆。
到景園的時候,辰宇墨也在。
聽到夏雲海出事,正在出差的他匆匆趕了回來,並在遺體告別的儀式上出現。
「他是你的哥哥,當然就是我的哥哥。」
這樣的一句話,讓夏月萱當時就哭倒在他的懷裡,只覺這個懷抱是那樣地溫暖,哪裡還有什麼噁心的感覺。
「一切都辦妥了?」辰宇墨問道。
「嗯,已經安葬了。」夏月萱點頭。
看著她那紅得都腫了的眼睛,他的眸色黯了黯,隨後是一抹堅定。
他摟過了她,柔軟的唇吻上了她紅腫的眼睛。
他的唇是微涼的,讓夏月萱感覺到了一絲的清涼,就連鬱悶的心都敞開了縫隙,吹進了風。
「以後有我。」他輕輕地說道。
夏月萱卻是怔了怔,好像沒有明白他的話的意思,卻又不想深究。
她在逃避什麼,她心裡明白。
看到李管家已經進了廚房準備晚餐,她連忙說了句:「我去幫忙。」
然後她便如同逃跑一樣,離開了他的懷抱。
辰宇墨的唇角勾了勾。
兩個孩子都站在旁邊,不作聲地看著這一切。
辰宇墨對陽陽說道:「助攻手,來,我們去大幹一場。」
此時的陽陽,看上去已經沒有了那麼大的悲痛。
在聽完夏月萱講的話以後,他的情緒竟是穩定不少。
他也想起爸爸活著的時候對他說的話,爸爸對不起媽媽,以後要用自己的生命保護她。
現在,爸爸為了救媽媽被車撞死了,那他就應該繼承爸爸的遺志,擔負起保護媽媽的責任,所以,他要堅強,不能讓媽媽擔心。
聽辰宇墨叫他去玩,立刻就去了。
開始,他有些無法集中精力,輸了兩次。
辰宇墨說道:「今天就玩到這裡吧,明天我們再找他們戰。」
他本來就是想幫陽陽排解一下,自然對輸贏根本就不在意。
他覺得他可以理解陽陽的感受。
那一年,他也是五歲,剛剛從島上被放了回來,見到了自己的父母。
還沒等他享受到父母的關愛,他們卻突然雙雙離去。
那種失去一切的感覺,讓他至今難忘。
這也的確是他當初一直不肯與夏月萱離婚的一個原因,雖然他當時不肯和她離婚的具體原因,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夏月萱不是以衍的親生母親,但他可以感受到,夏月萱卻是將他當成親生兒子來對待,而以衍也是把她當成了親生母親。
他不能確定,會不會還有第二個女人可以做到像夏月萱這樣,至少,馮波就做不到。
他不想兒子有著和他相同的經歷,那種孤苦伶仃的感覺,不是好的物質生活可以給予的。
來自父母的溫暖,任何東西都沒有辦法代替。
倒是陽陽因為輸了兩場,卻是把他不服輸的勁頭激發出來。
「不行,今天一定要贏!」
「好,那我們就再和他們戰一場!」辰宇墨說著,把襯衣的袖子往上挽了挽,拿起了遊戲操作盤。
陽陽學著他的樣子,也把自己的袖子往上挽了挽,拿起了遊戲操作盤,人卻是站了起來,勁頭十足的樣子。
玩到半路,辰宇墨也站了起來,一高一矮的兩個人,神色都是同樣地狠戾。
夏月萱本來是要叫他們出去吃飯的,卻是被眼前所看到的情形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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