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如鼓,隨著嗚嗚作響的風聲,傳遞到了四處。筆神閣 bishenge.com
秦溪像是被人隔空點了穴,半天都挪不動腳步。
在看到對方那張稜角分明的臉後,身體才啟動了逃跑本能。
奈何,腳上有傷,剛要走就因疼痛跌倒在地。
一道黑色旋風瞬間席捲至身前。
冷冽的話如同擲地有聲的珠玉重重敲擊在了她的心上。
「你還想逃。」
秦溪坐在地上,顧不得自己的狼狽,仰起臉看著他。
鋒冷的眉目如同一把泛著寒光的刀,將她從上往下凌遲著。
秦溪喏囁著不成言。
傅靳城沒扶起她,慢慢蹲下身,與她的視線齊平。
修長的指尖輕輕落在她的額頭,視線隨著指尖滑落,落在了她的鼻尖。
聲音依舊清寒,但是話卻透著幾分曖昧。
「一個多月不見,你出落得更迷人了,看來文尊把你照顧得很好。」
秦溪臉色驟變,還不等她說話。
傅靳城的指尖一冷,滑至她的下巴,狠狠掐住。
「當初你不肯跟我走,就是因為文尊!」
秦溪的下頜被捏著,嘴不自覺張開,沒辦法說話,只能搖頭。
「不是?」傅靳城乍起的怒色,沉得更深了,「那是因為錢城?」
秦溪受不了他這種冷漠,抬手用力打開了他的鉗制,「傅靳城,你發什麼瘋!」
她的這句話挑動了傅靳城的神經,一股從心底深處迸發而出的疼痛,讓他冷漠的臉都變了弧度。
「發瘋?」他冷笑地自嘲,「我只是現在發瘋嗎?」
秦溪無語作答,再度伸手把他推開,「我沒時間跟你耗。」
傅靳城沒防備,被她一推,幾乎也坐到了地上。
幸好他反應快,另一隻手按在地上,才沒讓自己太狼狽。
看著秦溪慢吞吞起身,作勢又要離開她。
隱忍已久的理智崩析。
他敏捷如豹,瞬間撲向了她。
秦溪錯不及防,被他撲得整個人失了衡。
雖然心頭恨極了她,但是在落地的瞬間,傅靳城還是受本能驅使伸手自己抱緊了她。
用自己的手做她的緩衝。
但是這種的衝擊力,對於受傷的秦溪來說,依然是巨大的。
「啊!」她的腳撞在了地上,疼得她眉目都變了形。
傅靳城看著她蹙起的眉目,疼痛的心沒有緩解,依舊磨人的巨疼著。
「疼了?」
秦溪睜開眼,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他,冷漠的神情,陌生的眼眸,一如當初強迫她留下的樣子。
「你這是在報復我?」
傅靳城眼眸冷淡,薄唇輕嘲,「你太小看我了。」
「那你是什麼意思?」不是報復,他為什麼不肯放過她,不肯好好生活。
「我只是見不得你好。」傅靳城欺身靠近她,深邃的眸死死鎖住她,「這樣吧,秦溪。文尊能給你的,我雙倍給你,你重新回到我身邊,怎麼樣?」
客廳。
「秦溪呢?」
錢城應酬完其他客人,回到客廳,找了個傭人問話。
傭人也一臉疑惑,「秦小姐,可能回房了。」
「可以麻煩您幫我上去看看嗎?」
「好的,您稍等。」
很快,傭人回來,緊張道:「秦小姐不在房間。」
錢城臉色微變,「好,我知道了。」
沒在樓上,說明秦溪沒有回房。但是她的性子肯定不願意去前廳,那麼她能去的只能是後花園。
想著,他邁步朝那邊走去。
剛走到出口,就看到糾纏在一起,近得幾乎融在一起的秦溪和傅靳城。
他心口一緊,正準備衝出去。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猛地抽響了整個夜晚。
他猛地止步,看著打了傅靳城之後,整條手臂都在抽搐的秦溪。
緊繃的心弦慢慢舒緩下來。
秦溪柔眸含痛,又驚又怒地看著他,「你太侮辱人了。」
被打了的傅靳城輕輕側著臉,半張臉都被陰暗遮蓋,只露出掛著嘲諷笑意的半張臉。
「你不是因為錢離開我,那是因為什麼?」
秦溪的手無力垂下,「傅靳城,在你眼中,我是不是一個不配擁有自我,不配得到關愛,不配活著的人?」
傅靳城猛地轉過臉,不可思議得看著她,「你胡說什麼!」
「如果不是這樣,那你為什麼要這麼侮辱我,不肯放過我!是不是只有我徹底消失,你才肯放過我?」
傅靳城瞳孔一縮,心瞬間炸裂。
劇烈的疼痛促使他立刻起身,後退。
在他不可思議地神情中,秦溪慢慢坐了起來。
清澈的眼眸被濃濃的痛苦覆蓋,她就用著這種破碎又脆弱的眼神看著他。
「曾經我相信過你會保護我,也相信過我們會苦盡甘來,可是事實證明這只是我的自欺欺人,你保護不了我,甚至連我的作品都保不住。所以,我不會再信你,不會再把自己的未來賭在你身上。我求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好嗎?」
傅靳城受到了莫大的打擊,臉色瞬間蒼白。
他撐著地面,一點點站起來。
雖然身形冷酷依舊,可是那份強勢與霸道卻難以為繼。
胸口被壓抑地生疼,迫使他不得不深深吸了一口氣來緩解。
「我……」
秦溪看到了他的受傷,也看到了痛苦,但是她不能心軟。
錢城沒想到秦溪會那麼堅決跟傅靳城劃清界限,看傅靳城痛苦如斯,他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傅靳城想說點什麼,但是開了口後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甚至連再質疑的勇氣都沒了。
僵持了一瞬,他僵硬地背過身,木然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然後才挺直了背脊,恢復到他慣有的漠然偽裝。
「如你所願。」
他的話一出,秦溪的眼淚就跟斷線的珠子一樣墜落。
有的碎在了裙子上,有的深埋入了土裡。
她抬眼想再看看他,但是模糊的視線讓她沒辦法再看清他。
傅靳城說完後,也沒停頓,邁著僵硬的步伐,一步步離開了這裡。
秦溪咬緊了唇,不願意發出任何聲音,心痛如絞,視線卻不肯放棄地緊緊追隨著他。
直至再也看不見。
錢城看傅靳城走了,秦溪卻不肯收回視線,立刻走了出去。
走到半路,卻發現秦溪的臉色雪白,手指緊緊壓在了心臟處,像是很痛苦。
猛地變了臉色。
「秦溪!」
不等他靠近,秦溪整個人驟然一倒。
如同被揉碎的花,撲在了冰冷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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