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也沒心思理會。
轉頭看向梁以瑄,他皺眉問道:「以瑄,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臨……呃……臨先生,真的很抱歉,以前的事情,我確實都不大記得了。」梁以瑄搖搖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臨淵有些失望,他垂下眼帘,若有所思的抿了口咖啡。
腦中靈光一閃間,他突然想起什麼,又抬起臉來,緊緊盯著梁以瑄的眼睛,問,「那夜寒呢?夜寒你還記得嗎?」
簡單的一個問題,卻讓黎子墨剛要放下咖啡的手瞬時頓住。
梁以瑄並未察覺到他的異常,只是努力在回想「夜寒」這個名字,因為她發現,比起臨淵,這個名字要讓她感覺熟悉的多。
只是,這個夜寒又是誰?
這麼想著,問題也不自覺的脫口而出了。
臨淵頓時皺眉,她連夜寒都不認識了嗎?
說起來,夜寒也算是C市裡的風雲人物了,半年以前,他還看到他們兩人非常親密的走在一起,現在卻物是人非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倒是黎子墨突然笑了起來,「臨先生所說的夜寒,可是DAY的創始人兼董事長——夜向榮唯一的嫡孫,夜寒?」
「正是。」臨淵毫不遲疑,點頭便應了,一點兒也沒覺得這話說出來之後,是不是會影響到人家夫妻間的感情。
果然,只見黎子墨似笑非笑的看向梁以瑄,怪聲怪調的說道:「看不出來啊,原來你以前還認識過這樣一位大人物?」
說是大人物確也不假。
幾乎每個在商場上摸爬打滾的人都知道,南有DAY,北有MSC,這兩大商業版圖幾乎遍及全球的跨國企業,由黎家和夜家分別掌舵,兩家為爭取各自利益,已經明爭暗鬥了幾十年。
然而,黎子墨聽到夜寒的名字之後,會格外關注,卻並不只是因為兩家在商場上是對手。
或許別人不知道,但一直在暗中調查夜向榮的他心裡卻清楚明白的很,這位和他爺爺差不多年紀的老前輩,不止在白道上吃得開,就是在黑道上,那也是混得風生水起。
時常穿梭在各個慈善晚宴里的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黑幫老大。
而經由他一手創辦的DAY,明里是一個正規的商業帝國,暗地裡,卻是一個專替人洗黑錢,走私槍火,販賣毒品的地下黑幫組織。
據聞他因在道上結了仇家,以致他唯一的兒子和兒媳婦,在十年前死於一場仇敵精心安排的車禍,而夜寒,便是他夜家唯一的血脈。
想到車禍,黎子墨的心臟突然微微地鈍痛起來。
他的父母,又何嘗不是因車禍去世的?
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那場車禍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那時候,明明他也車上,卻只能眼睜睜的他們在自己面前永遠的閉上眼睛……
對於他的話,梁以瑄本想反駁一句,轉眼便見他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一種莫大的痛楚,看得她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喂,子墨,你沒事兒吧?」
「嗯?」黎子墨恍然回神,看向梁以瑄的目光中,隱隱還帶著一絲來不及隱藏的悲傷。
這樣的黎子墨是梁以瑄從未見過的,短暫的脆弱,卻讓她記了一生!
當時鐘指向八點時,今天生日宴會的主角——黎震天終於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出場了。
作為他唯一的嫡孫,黎子墨自然緊隨在他身側,唯獨梁以瑄,再一次被無情的「拋棄」了。
站在一群光鮮亮麗的土豪中間,她誰也不認識,只能眼巴巴的盼著這場宴會能快點兒結束。
其中像這種土豪們聚集的宴會,有多少人是真心祝福他的七十大壽還未可知,更多的人只是想要藉此擴大自己的人脈關係,拉攏更多的生意。
因此,不管是生日聚會,還是其他的宴會,都只是給了他們一個這樣的契機罷了。
在他出現之後,就有糕點師推上來一個三層高的大蛋糕,鋼琴和小提琴的伴奏也在第一時間換成了生日快樂歌的曲子。
梁以瑄站在人群里,看著黎子墨和黎震天祖孫倆站在蛋糕前,任由被邀前來的記者不停的拍照。
周遭一圈的人也都是笑容滿滿,仿佛今天是所有人都值得高興的日子。
她忍不住暗暗嘆了口氣。
有錢人可真悲哀,明明不關自己的事兒,卻愣是要裝出一副高興的樣子,指不定一個轉身,回家就得面對接憧而至的麻煩事兒呢。
按理說,第一次見家長,又剛好是家長的生日,於情於理她都該準備禮物,誰知黎子墨卻說,她自己本身就是他給他家老爺子準備的禮物,沒必要禮物還另帶禮物,她當場囧了。
敢情這二貨就當她是禮物給送來了!!!
就在梁以瑄神遊天外的時候,正和準備和黎子墨一起切蛋糕的黎震天突然朝她這邊看了一眼。
他矍鑠有神的眸子裡是滿滿的笑意,卻看得她忍不住頭皮一麻,幾乎就要落荒而逃。
老天,千萬表是她想的那樣!
很可惜,老天爺似乎在打瞌睡,根本就沒聽到她不太有誠意的禱告,只見黎震天轉頭對黎子墨低聲說了些什麼,黎子墨便也朝她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猛地對上那雙瀲灩的桃花眼,梁以瑄怔了怔,未及反應,就見他嘴角上揚,連帶著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止不住的笑意。
他對黎震天輕輕點了點頭,便放下了手中的餐刀,在眾目睽睽之下,優雅的踱步,朝她款款而來。
原本就在等著這祖孫倆切蛋糕的眾人見他們突然停了下來,便開始面面相覷,竊竊私語。
這會兒見黎子墨竟朝圍在四周的一眾賓客走了過去,議論之聲便更加大了起來。
梁以瑄眼睜睜的看著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拽緊了衣裙。
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手足無措。
幾乎不給她逃的機會,黎子墨幾步走到她身前,輕輕執起她的手,勾唇一笑,「在爺爺的生日宴會上,作為他准孫媳婦兒的你,一直這樣躲著,恐怕不太合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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