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雲這一去,就去了足足三天。
林緩緩每天都坐立難安,她只要一有空,就會跑到洞口等他們回來。
朗祝勸了她好幾次,都沒能勸動她,最後只能陪著她一起在洞口等。
林緩緩蜷縮在獸皮里,眼睛望著前方的茫茫大雪出神。
「他們還會回來的,對吧?」
朗祝看著她被凍得發白的臉,有些心疼:「他們一定會回來的,因為你還在家裡等著他們呢,他們捨不得丟下你。」
林緩緩一聽到這話,就感覺鼻子酸酸的,特別想哭。
「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給他們喝酒,白帝就不會情緒失控,他和霜雲也就不會至今都生死不明,都是我的錯!」
朗祝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太自責,你沒有做錯什麼,他們明知有危險卻還要離開岩石山,是因為他們想要保護你。」
「我不值得他們對我這麼好!」林緩緩終於忍不住捂住臉哭了起來,「霜雲得沒錯,我又笨又沒用,什麼都幹不了,他們不應該為了我去冒險!」
天氣太冷,淚水流出來後很快就被凍住了。
她的臉上很快就結了一層冰。
朗祝連忙將她拉進山洞,幫她把臉上的冰弄掉,他無奈地:「霜雲那子就是嘴巴壞了,但心不壞,你別把他以前的那些混賬話放在心上。」
林緩緩聲地啜泣:「他的都是實話,我沒有怪他。」
「什麼實話啊?他就是口是心非,嘴上著討厭你,其實心裡不知道多想和你結為伴侶。」
林緩緩很詫異:「不可能吧?他怎麼可能想要跟我結為伴侶?他不是很討厭雌性嗎?」
「起霜雲討厭雌性這件事情,其實也是有緣由的,左右現在沒事可做,我就給你聽聽。」
朗祝摸了摸大白鬍子,緩緩地:「在霜雲很的時候,他的父親就被伴侶給害死了。
林緩緩愣住:「他的伴侶不就是霜雲的母親麼?」
「對啊,霜雲的母親曾經是狼族最好看的雌性,圍在她身邊的雄性追求者非常多,霜雲的父親對她非常好,知道她喜歡吃火龍鳥蛋,他便冒險去給她找蛋,卻不幸被成年火龍鳥給咬成重傷。後來那個雌性卻因此嫌棄霜雲的父親太沒用,毫不留情地拋棄了他,霜雲的父親深受打擊,沒能熬過去直接就死了。」
林緩緩很不解:「就算被雌性拋棄了,霜雲的父親也不至於因此就放棄活下去的希望啊,他不是還有霜雲嗎?為了兒子他也要撐下去啊!」
朗祝神情古怪地看著她:「你不知道嗎?每個雄性獸人一生只能擁有一個雌性,如果被雌性拋棄的話,雄性會遭到伴侶契約的反噬,那種極致的痛苦是常人無法想像得到的。」
林緩緩不是這個世界的土著,對這個世界的很多常識都不太了解。
她原本以為結侶就跟結婚差不多,兩個獸人一起搭夥過日子,合則聚,不合則散。
反正在現代社會離婚已經不是什麼稀罕事了。
但這個世界似乎並不存在離婚的可能。
要是雄性獸人被拋棄,那簡直跟要命沒什麼區別。
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林緩緩不禁心有戚戚然:「雄性獸人也太可憐了。」
朗祝嘆道:「沒辦法,誰讓雌性太少了呢?」
他頓了頓,認真地叮囑:「以後你要是結侶了,千萬不要隨便拋棄雄性獸人。」
林緩緩頭應下:「我一定不會的。」
朗祝繼續往下:「霜雲和和他的父親一樣,都是銀霜白狼,你應該見過霜雲的原形吧?是不是很漂亮?」
林緩緩頭:「嗯,非常漂亮!」
「霜雲的父親死後,屍體變回銀霜白狼,拋棄他的雌性看上了他那身皮毛,想讓人將他的皮毛剝下來,把霜雲氣得發瘋。霜雲守在父親的屍體旁邊,誰要是敢靠近,他就咬誰,直到屍體都臭掉了,那個雌性才不得不放棄銀霜白狼的皮毛。」
到這裡,朗祝也不禁長嘆一聲:「他那時候還是個孩子,卻要眼睜睜地看著父親的屍體在面前一腐爛,心性受到很大的打擊,所以才會變得特別憎恨雌性。」
霜雲的父親為了照顧雌性竭心盡力,卻慘遭拋棄,甚至連死後都還不得安生,差被雌性撥皮拆骨。
雌性的殘忍無情,深深烙印進了霜雲的心裡,讓他對所有的雌性都深惡痛絕。
林緩緩很同情霜雲的遭遇。
任誰碰到這種事情,都得發瘋。
她默默地告訴自己,以後見到霜雲一定要對他客氣,不要再跟他抬杆鬥嘴了。
想到這裡,林緩緩忍不住又朝洞外望去。
霜雲和白帝怎麼還沒回來呢?
就在這時,木香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緩緩,不好了,有人在偷你們家的東西!」
什麼?!林緩緩臉色一變,立刻往回跑。
朗祝對木香:「去把你家的雄性都叫上,還有族裡其他的年輕雄性,能叫多少叫多少,讓他們去緩緩家幫忙!」
木香應了一聲:「誒!」
然後就匆忙地跑去叫人了。
朗祝正要去追林緩緩,卻忽然發現懸掛在岩壁上的繩索動了動。
他眼前一亮,立刻衝出山洞往下看,果真看到了兩個正在緩慢向上攀爬的身影!
他們終於回來了!
……
當林緩緩跑到家裡時,正好看到幾個雄性在往外搬東西,她做的那些家具已經都被搬出來了,鞣製好的皮毛也被堆在地上。
她氣得不行,衝上去就抓住其中一個雄性:「你們在幹什麼?這裡是我的家,你們快把東西給我放下!」
那個雄性見她是個雌性,而且還是個很漂亮的雌性,不禁臉上一紅:「我們是來找你借東西的。」
「什麼叫借?你們經過我的同意了嗎?不問自取是為偷!你們這是在偷東西!」
「是我讓他們來借東西的,」麗薇挺著一對大胸昂首走進來,「反正你的雄性都已經不在了,這些東西你一個人也不吃完,倒不如分給我們一。」
林緩緩一看到是她來了,立刻就皺起眉毛,憤怒地道:「你們想要食物就自己去打獵,休想從我家裡拿走一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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