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緩緩掙扎著想要下地,她想跟桑夜幾句話——即便她口不能言,但她也不想就這麼離開。
她已經傷害了桑夜一次,她不想再傷上加傷。
可是霜雲不肯鬆手,他將緩緩抱得非常緊,生怕她再被人給搶走。
林緩緩只能努力地伸長脖子,回頭往後望,想要再看一眼桑夜,
白帝走在霜雲後面,他用身體擋住了緩緩的視線。
緩緩只能眼巴巴地看著白帝。
而白帝則用一種無懈可擊的溫柔笑容回望著她。
桑夜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帶著緩緩離開,感覺心口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挖走了一大塊。
即便是和煦的春風,也無法帶給他一丁兒的溫暖。
他又變成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
林緩緩被帶回了家。
過了一夜後,她的嗓子果然神奇地恢復正常了。
她立刻掀開毯子,腳才剛踩到地上,就被走進來的白帝抓了個正著。
白帝將她按回到床上,溫柔地道:「你的身體才剛好,需要好好休息,別到處亂跑。」
「我已經好了,不需要一直躺著,」林緩緩試圖坐起來,「我想下地走走。」
她其實是想下山去找桑夜,但她看得出來,白帝很不喜歡她去找桑夜,她要是實話的話,他肯定會更加不同意她下山。
「不行哦,你必須在家躺著,哪兒也不能去。」
白帝的語氣依舊很溫和,但出來的話卻無比堅決,不給她一丁反駁的餘地。
林緩緩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可是我得去給菜地澆水啊。」
「菜地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我已經讓霜雲去澆水了。」
「可是霜雲不是要去打獵嗎?」
白帝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以為你會先問霜雲的腿傷還沒好,怎麼就去下地幹活了?沒想到你這麼不關心他的死活,看來在你的心裡,霜雲也不是那麼重要嘛。」
林緩緩立刻緊張了起來:「霜雲受傷了?怎麼回事?!」
「他為了搶回你,被那條大蛇咬傷了腿,他抱著你回來的時候,流了一路的血,你難道都沒發現嗎?」
林緩緩:「……」
她羞愧地低下了頭。
的確,她光顧著桑夜的事情,完全沒注意到霜雲受了傷。
白帝還在:「要是霜雲知道你這麼不關心他,他肯定又要鬧脾氣了。」
林緩緩自知理虧,不敢再提下山的事情,只能眼巴巴地問道:「霜雲的傷怎麼樣了?我能去看看他嗎?」
「他還在給你的菜地澆水,等會兒才能回來……不,還是先別讓他回來了,趁著天還沒黑,再讓他去森林裡打個獵,也算是給你個交代了。」
林緩緩聽出了他話里反諷意味,不由得更加慚愧了,她聲地:「對不起……」
「你不用跟我道歉,畢竟受傷的人不是我。」
「那、那霜雲什麼時候能回來?」
白帝看了她一眼:「你要是不想讓他帶傷去打獵的話,應該很快就能回來了。」
林緩緩連忙道:「不用打獵了,反正家裡還有很多存糧,就算一兩個月不去打獵也餓不著。」
白帝不動聲色地笑了笑。
果然,對容易心軟的緩緩來,苦肉計是最好用的辦法。
霜雲的傷算是沒有白費。
沒過多久,霜雲就回來了。
他剛走進屋,就看到了白帝。
兩人默契地看了一眼臥室的方向,同時壓低聲音。
霜雲問:「她好些了嗎?」
「看起來精神還不錯,但她還是想下山去找那條大蛇。」
霜雲立刻就怒了:「等我傷好了,立馬就帶著兄弟們去宰了那條蛇!」
白帝給了他一個冷靜的眼神:「你就算宰了他,也別讓緩緩知道,不然她肯定得跟你急。」
霜雲不滿地嘀咕:「不知道她看上那條大蛇什麼地方?他又冷又壞,牙齒還有毒,根本就配不上緩緩!」
白帝擺了擺手:「你先別管這些,你只要好好利用你現在的傷勢,纏著緩緩,別讓她下山就行了。」
霜雲自信滿滿:「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她有機會去見那條蛇的!」
……
林緩緩本來就睡得不沉,她聽到了外面有隱約的話聲,立刻就醒了過來。
她下了床:「是霜雲回來了嗎?」
話音剛落地,霜雲就拖著受傷的右腿,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嗯,是我回來了。」
他的腿被獸皮纏得嚴嚴實實,看起來挺嚴重的。
林緩緩連忙迎上去扶住他,讓他坐到床上:「你都受傷了,就別往外跑了。」
霜雲哼哼道:「我要是不下山,誰給你的寶貝菜地澆水啊?!」
「可以讓白帝去啊,或者我也去也行啊,反正我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不行,你這段時間必須老實在家裡,哪兒也不准去,白帝負責看著你。」
其實霜雲更想留在家裡親自看著她,但是他心裡清楚,緩緩其實最聽白帝的話,再加上白帝心思細膩做事周到,只要有他在,緩緩肯定沒辦法下山去找那條大蛇。
雖然白帝很討厭,但在外敵面前,霜雲還是決定跟白帝統一戰線,一致對外。
絕對不能讓緩緩跟那條大蛇結為伴侶!
林緩緩無奈地看著霜云:「我又不是孩子,哪需要人時時看著?」
「你比孩子還讓人不放心。」
至少孩子不會出門一趟就帶個情敵回來。
林緩緩解開獸皮裁剪而成的簡易繃帶,仔細觀察他腿上的傷口,他只是簡單地抹了香脆果的果肉,連傷口都沒怎麼處理乾淨,上面還有些血痂和泥土。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傷口都不弄乾淨,你也不怕發炎感染?!」
霜雲不明白髮炎感染是什麼意思,他理直氣壯地道:「我又不是巫醫,哪裡懂得包紮傷口?!」
林緩緩拿他沒辦法。
她找來酒水,心翼翼地幫他把傷口清洗乾淨,然後重新抹上香脆果的果肉,再用獸皮包紮好。
「這幾天你老實在家休息,不要到處亂跑,傷口也不准沾水,要是傷口感染髮炎的話,你就等著被截肢吧!」
「截肢是什麼意思?」
林緩緩在他膝蓋的位置比劃了一下:「就是把你的腿整個砍掉!」
霜雲被嚇了一跳:「不至於吧?!」
「你相信我的醫術不?」
霜雲毫不遲疑地頭:「當然相信。」
「那我會截肢,就肯定會截肢,你別以為我是在跟你開玩笑。」
霜雲見她得信誓旦旦,心裡也不禁真信了幾分,於是老老實實地沒有再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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