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男人不再出現,這樣屈辱的日子終於結束。
之後的時間,她就猶如一隻金絲雀,被關在那棟豪華的別墅里。
每天只能坐在窗前,看著外邊日出月落,花開花謝。
除了服侍的傭人每天固定時間送上餐點,沒有任何一個人和她交流。
她沒有資格挑肥揀瘦,所有的餐點,甚至作息時間全都是被安排好的,必須嚴格執行。
她如一個機器人一般,機械的生活著。
在那將近一年的時間裡,她幾乎忘記了該如何說話。
十個月後,她被帶入一個醫院的產房裡。
麻醉過後,冰冷的手術刀從她肚子上划過。
她甚至能感受到有人從她的肚子裡往外拿東西。
「哇」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嘹亮的響起。
她虛弱的躺在床上,聽著那近在咫尺的嬰兒哭聲,心中莫名酸楚。
都說孩子是父母愛情的結晶,可是這個孩子卻似乎只是一場交易的籌碼。
她不知道自己對這個孩子該報以什麼樣的感情。
可那畢竟是她十月懷胎,就算以後不能做母子,她也想看他最後一眼。
「醫生,我能看他一眼嗎?」
太久沒有說話的嗓子帶著一絲干啞,如火燒般疼的厲害。
醫生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揮手直接讓人將孩子抱了出去,無情的說道,「抱歉,安小姐,根據協議你沒有這個權利。」
安子琪努力的抬頭,想要看一眼那個孩子,可是卻連一個衣角都沒有看到,眼前只有手術室被打開又合上後不斷晃動的門。
外邊,腳步聲和嬰兒的啼哭聲漸漸遠去。
她知道,今生,她再無緣見到他,他們母子緣盡於此。
只剎那,她便覺得心如刀絞。
或許這就是母子天性,她終究是愛那個孩子。
身上的傷口很快被處理好,或許是覺得她的身份低微無所謂,竟是連麻藥都沒有給她足夠,肚子上很快便傳來隱隱的疼痛。
她想開口,可是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她只是想讓自己記下這一刻的痛楚。
然而無論什麼樣的痛楚,大抵也比不過她此刻骨肉分離的痛。
所有的人全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她一個人,渾身無力的躺在那冰冷的手術台上,猶如被全世界遺棄。
眼淚順著眼角無聲的落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後,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穿著白大褂的人從外邊走了進來。
她知道那是催眠醫生,為了避免以後不必要的麻煩,她這一年所有的記憶都將被催眠徹底忘掉,以保證從此之後,她和寶寶再沒有任何關係。
或許是覺得她可憐,那催眠醫生難得安慰了她兩句。
「不要難過,所有的苦痛很快就會離你遠去。」
安子琪嘴巴無聲的張了下,如果可以,她寧願記住這段記憶,記住這段痛楚。
可是,她從來都知道,她沒有選擇的權力。
「安小姐,看著我的眼睛,從這一刻起……」
催眠醫生的話語喃喃的響起。
安子琪的內心湧起一陣悲哀,在催眠醫生的低語中,苦澀的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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