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怕什麼?」
被紀叡肆意妄為地蹂躪了一番的樂彤,腦子本就沒平時好使,暈乎乎的再加上那些模糊卻始終看不清的畫面,讓她根本沒有多餘的腦容量去思考紀叡的問題。
紀叡分明從她眼裡看到些類似痛楚的情緒,但她本人,卻像是茫然不知,看來,是潛意識地,對某種事存有牴觸或抗拒的想法。
而讓她潛意識對某事抗拒的那個人,估計,正是他自己。
以前,無論他怎麼旁敲側擊,怎麼指責謾罵,她都十分肯定地回應他,關於醉酒的那一晚,她一點記憶都沒有。
在他極端不待見她的那些日子,他只覺得她是在裝,是在對他玩欲擒故縱的戲碼。
在他對她一點也不了解的時候會認為她是在裝,那很正常。畢竟,一個人無論怎麼醉,都不可能把那種像是飛到了雲端的痛快淋漓爽感給忽略掉。
可他自從清楚知道,她在遇到解決不了的事偶爾會不自覺地選擇當鴕鳥的性子之後,他已能確定,那晚的事,她是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
估計,那一天他所體驗的蝕骨滋味,實在,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於是,她的潛意識自動幫她屏蔽了那一晚的痛苦經歷。
「沒……沒什麼!」
紀叡既心虛又心疼,囁囁說著,摟緊她又在她額上親了幾下。
他以為自己算得上是磊落之人,可現在,他卻沒勇氣去承認,她喝醉酒那一晚的自己,實在是有點乘人之危的意思。開始,或許只當她是在暗示及邀請而自己不過是迎合她罷了,但到後來,情況便有點失控,大半個晚上都是他掌控著操控權,而狼化後的他,讓她吃了多少苦頭,不言而喻……
或許,她忘了那一晚,對他來說,是件好事。
即使她的潛意識對他抗拒,也總比她恨他要好。
不過,他並不後悔那晚對她做了這樣那樣的事,因為,如果沒有那一晚,到現在,他和她大概還是維持著再普通不過的上司下級的關係。
只是,他很後悔,那晚沒有好好地溫柔對待初經人事的她。
「樂彤……」唇伴著呢噥一下一下地在她發燙的臉頰上摩挲著。
可以想像,如果錯過了她,現在的他,還會像從前一樣過著除了工作還是工作的工作狂人的生活。
「嗯?!」
樂彤從他懷裡微仰起頭,蒙在眸子上的茫然已經消散,烏黑髮亮的眼眸,清澈明亮燦若星辰。
「對不起!」紀叡輕輕親親她的唇角。
樂彤微微皺起眉,看她那樣子,並不明白他這沒頭沒尾的道歉是為那般。
「以前我太混帳……」紀叡當然不敢道破這一聲道歉,是針對醉酒那一晚的粗魯無節制而說。
而且,回想起來,他對不起的事,確實蠻多的,若要一樣樣羅列出來,估計今晚他倆都不用睡覺了。
樂彤把臉挪開一點,若有所思地瞅著他看了好一會,紀叡被她看得心發毛,心想她該不會是想起了那晚的事吧?
正要開口問,樂彤的臉迎上來,桃紅的唇微張,一口啃在他的下巴上。
「單單以前麼?現在也很混帳啊!」
樂彤咬的力度不算大,不過,還是能看到微紅的齒印像半彎的月亮刻在紀叡弧度完美的下巴上。
下巴雖然有點痛,但紀叡壓根沒理會它,大大的手掌掃著她的背,十分狗腿地半眯著眼主動認罪。
「女王陛下說的極是,我現在也很混帳,一直很混帳……」
樂彤對他良好的認罪態度雖然十分滿意,卻還是裝出一副高傲公主的姿態,指尖挑起他的下巴,揚著下巴斜眼看著他哼道,「所以,你想怎樣將功贖罪?」
紀叡抓住她的手放到嘴邊啃了啃,側頭,眼裡帶笑看著她,「給你煮碗麵條?」
樂彤「噗」地笑了出來,好不容易,才收起笑意,極力端著臉冷哼道。
「麵條免了,我想吃烤地瓜。」
這話倒是不假,自從張繹回d省創業之後,這條街上再沒別的攤檔買那玩意兒,樂彤饞這個饞了好一陣子了,只不過,礙於面子不好意思說出來罷了。
紀叡深邃地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片刻,才問,「真想吃烤地瓜?」
樂彤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想起那又香又燙的地瓜肉,樂彤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唇。
「好,那我們去買!」
紀叡一手扶著樂彤的腰,霍地扶著她坐了起來。
「誒?」樂彤有點轉不過彎來。
紀叡已經抱著她下了床,「走啊,我們出去看看在哪有賣!」
樂彤這才反應過來,「呃,真去啊?」
「當然……」
紀叡對吃向來不太熱衷,因而,從沒試過為了吃這種小事而頭腦發熱半夜三更從床上爬起來出門去覓食。
但現在,他卻硬推著樂彤進了她臥室的洗漱間,拿了梳子幫樂彤將亂了的捲髮梳順了一些,低頭親親她,拍拍她的臉說道。
「你洗個臉,我去等你。」
樂彤洗完臉出來,紀叡抬手幫她將貼在臉上的幾絲秀髮挽於耳後,等樂彤換好鞋,紀叡不知從哪變了件外套出來幫她披上。「外面好像起風了。」
樂彤配合著遞起手把衣服穿上,手指摸在紐扣上,卻被紀叡輕輕拔開。
「我來!」
樂彤覺得好笑,「噯,我怎麼覺得我好像真成了女王了?」
「是,你是我的女王。」紀叡笑著微蹲著身低下了頭。
其實,她覺得現在的她不是女王,是公主。
就像她三四歲時那樣,是爸爸媽媽捧在手心裡愛著護著的小公主。記憶中,小小的她大冬天從被窩裡爬出來的時候,媽媽便摟著她幫她套上又大又暖和的外套,然後,讓她坐在床上,媽媽半跪在床前,幫她把衣服的扣子扣好,又幫她穿好襪子……
男人一看就是不會伺候人的人,低著頭扣了好一會,還只是扣了一半。
樂彤瞧著他黑黑的發頂,不知是因為他這笨拙的溫柔,還是因為想起了媽媽,情不自禁地吸了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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