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還有點迷糊的寶寶揉著眼睛出來,看見端著早餐進飯廳的樂彤,很是驚訝。
「媽咪,你不是在苑兒姨姨家裡嗎?」
樂彤瞟一眼那個埋頭吃粥的男人,想想自己昨晚好不容易才把他從牛角尖里揪出來的過程,既好氣又好笑。
「問你爹地。」
紀叡抬起頭,理直氣壯地答道,「媽咪不乖,爹地就把她綁了回來。」
這話,寶寶自然不會信。爹地這麼愛媽咪,怕是碰她一根手指頭都不捨得,還用綁的?
騙人!
小傢伙心裡哼了聲,嘴裡卻什麼沒說,他知道爹地不會捨得欺負媽咪,於是放心地爬上椅子坐好,端起碗咕嚕咕嚕吃起粥來。
「媽咪,我們什麼時候去苑兒姨姨家?」
寶寶一臉興奮,要知道,他已經將近一年不曾參加過如此熱鬧的宴會,而他,終究不過是六歲的孩子,骨子裡始終帶著愛玩愛鬧的天性。
「不去她家了,我們直接去度假村。」
苑兒的婚禮地點,並不是在洛家,而是在海邊的一個度假村。那個度假村,據說有小馬爾地夫之美稱,海景非常漂亮。
度假村離市區有點遠,車子開了近兩小時,才駛進傳聞中美景如畫的度假村。
在車上不小心睡著了的樂彤,是被寶寶愉快的叫聲吵醒的。
「哇哦,天好藍啊!媽咪你看,是海鷗耶!」
以前,紀老爺子並不喜歡帶寶寶出外玩,而紀叡,除了小傢伙五歲生日那次陪他玩了幾天之外,亦是極少帶寶寶出遠門,所以,已經六歲的寶寶,到海灘玩的次數並不多。
「媽咪,我想去玩!」
寶寶指著路邊細白的沙灘,滿臉期待。
樂彤心一軟,可她對這裡的環境並不熟悉,只好探頭過去問小李,「李哥,這裡離婚禮現場遠嗎?」
小李看看導航圖,「不遠,大概還在幾百米吧。」
樂彤看看外面,麗日晴空太陽當空,應該不會太冷。
「我們下車走過去?」樂彤轉向紀叡。
紀叡打開車窗,伸手出去,確認外面的氣溫不算太冷,才點點頭。
「行,反正還早,走過去吧。」
車子停下,寶寶迫不及待地跳下車。
「哇,好大的沙灘,好漂亮啊!」
寶寶大笑大叫著在沙灘里蹦跳,那興奮勁,讓樂彤和紀叡亦揚起了唇角。
寶寶興奮地朝著湧上來的海浪跑過去,樂彤怕他弄濕身,連忙追了過去。
等她扯著寶寶走回乾爽的沙灘帶上,紀叡把抱滿懷的衣服塞到她懷裡。
「風大,把外套穿上圍巾也戴上。」
樂彤聽話地穿好外套繞上圍巾,那邊彎著身的紀叡,亦已經把寶寶層層包裹成了圓嘟嘟的小豬樣。
「爹地,寶寶不想穿這個!」寶寶舉起手抗議。
「不行!」寶寶問的是紀叡,回答他的,卻是爹地媽咪異口同聲的否決!
寶寶嘟起嘴,不高興了。
「寶寶不穿這個可以,回車上呆著!」關乎原則性的問題,樂彤從來不會退讓。
頭上戴著帽子身上穿著羽絨服只露出一張小臉的寶寶,歪著頭想了想,最終選擇了妥協。
「好吧,寶寶穿就是了……」
紀叡滿意地牽起他戴著手套的手,轉頭看看樂彤,指指她的口袋,「手套在口袋,戴好。」
樂彤愣了一下,從前,總是她去照顧別人,很小會有這樣被人照顧著的經歷,所以,她一下子還沒適應這個被照顧的角色。
「聾了?」紀叡挑了挑眉。
樂彤這才傻呼呼地「哦」了一聲,在口袋裡掏了幾下,掏出一對厚厚的棉手套戴上。
「爹地,你牽著媽咪……」寶寶甩了甩被紀叡牽著的手,眨巴著漂亮的眼睛委婉地表達自己的意願。
紀叡哪能不知道這傢伙是想拉開他們自個撒腿去玩?
不過,小傢伙的如意算盤也正中他下懷,因為,他也想和樂彤過過二人世界。
鬆開寶寶的手,轉身朝那個蝸牛一般瑟縮著慢吞吞挪上來的女人遞出手。
「傻瓜,過來!」男人今天早上起來,似乎還有點生氣。
樂彤撇撇嘴,低聲嘟囔,「小氣鬼……」
「嗯?!你說什麼?」男人一手撈過她的手,臉湊過來,在她臉上報復性地輕啃了一口。
「說你小氣啊!」昨晚,風頭火勢之時,樂彤沒敢捋虎鬚,現在,她可不怕了。
「誰小氣了?你儘管問問其他男人,看能不能接受自己女朋友跟前男友三更半夜出去喝酒?」紀叡一瞪眼,理直氣壯地反駁!
樂彤嘖了一聲,「紀總,你的話帶著嚴重的歧義!一,逸凡不是我前男友,二,我們沒出去喝酒。」
紀叡扭頭看向海面,不再看她,只是,牽著她的手絲毫沒有放鬆。
樂彤心裡好笑,也不再說什麼,把目光投向前方。
前面的寶寶像脫了韁的野馬,嘴裡高聲唱著些亂七八糟的只有他自己聽得明白的歌兒,一蹦一跳地在沙灘里跑跑停停。
「喂,寶貝兒子在唱什麼?」
無論是歌曲的調調還是內容,她都一點沒聽懂。
「法國兒歌……」紀叡不情不願地哼了聲。
樂彤汗顏,兒子不過才六歲,好歹也是個大學生的自己,在他面前,怎麼總有種文盲的自卑感啊!
「為什麼木頭會在火里燃燒
是為了我們像毛毯一樣的暖。
「為什麼大海會有低潮」
是為了讓人們說:再來一次」
「這是他剛才反覆唱著那幾段的歌詞大意……」紀叡好心地為「文盲」翻譯起來。
樂彤聽著,覺得這兒歌意境挺不錯,又仔細聽了一下,發現小傢伙哼唱的內容又變了,「那現在這幾句呢?」
紀叡認真聽了聽,用富有磁性地嗓音緩緩哼道,
「為什麼我們的心會『滴答』
因為雨會發出『淅瀝』聲。
為什麼時間會跑得這麼快
是風把它都吹跑了。
為什麼你要我握著你的手
因為和你在一起,我感覺很溫暖!」
在這空曠的空間伴著不遠處海浪的鳴叫,紀叡低沉磁性的的念白顯得尤其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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