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心悅目的是,旁邊還有一隻聰明伶俐的小狸貓給美麗可愛的狐公子揉肩挫背,更顯得他有種淡雅的貴公子氣質。
無論多少次正面去打量那個人,永遠會給人帶來震憾的即視感。就連千瞳也不例外,看到如此美膩的姑爺,千瞳的臉就一刷地紅了,他本來就有些不安和緊張,現在更是腦袋糊成粥,不會思考了。
「姑爺,你找我有什麼事?」千瞳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結結結巴巴地問。
「這半天以來,我的事你都看到聽到不少了吧!相信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雲河不慌不忙地問。
「姑爺,您多慮了。千瞳什麼都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千瞳立即搖頭否認。開什麼玩笑,要是拆穿了這位狐王爺的計劃,萬一他報復自己,自己一百條命都不夠用……
「呵呵,看來你的顧慮很多,是對希希還不夠忠心呀!這麼重要的情報,居然沒有向希希匯報呢!我要你說實話,你對我有什麼看法?」雲河從懷中掏出那隻封印了桃妖靈魂的鐵盒,放在桌面。
完了!難道雲河發現了桃妖跟自己有關係?但他是怎麼知道的?他要做什麼?拿父親的性命要脅自己嗎?千瞳一時之間嚇得臉色刷白,不知作何反應。
「你還是不願意說嗎?」雲河的鳳眼微微向後一翹,細膩細人的聲音變得凌厲起來。
「吼!」一直蹲在臥席邊打瞌睡的獅虎獸突然咆哮了一聲,震得千瞳的耳朵嗡嗡響,意思是說,如果你再不老實,就一把火把你燒成灰!
這可是把歸空境三重的玉仙公子燒成灰的獅虎獸啊!自己的修為只是剛剛入門而已!在獅虎獸面前,自己連塵埃都不如!千瞳狂冒冷汗。
小狐狸後面守護著一隻威猛的獅虎獸,這典型就是狐假虎威嘛!雲河發誓這只是純屬巧合,他不是故意的哈!
千瞳嚇得立即雙膝跪下,哭著說:「姑爺,對不起!我都招了!是我不好,偷聽偷看你們說話,知道了姑爺你就是飛狐谷主,還有一個更加尊貴的身份……但我真的一隻字都沒有向主人唐紫希說,請姑爺放心,我不會壞姑爺的任何計劃……姑爺你要對我怎樣都可以,但請求姑爺看在我主人心地善良,對姑爺一片真心,為了救姑爺不顧性命危險勇闖玉仙府這份兒,千萬不要傷害我家主人……」
雲河見千瞳終於老實了,笑了笑,道:「千瞳,我沒怪你,你也沒有錯,起來說話。」
千瞳抬頭望了雲河一眼,見雲河氣定神閒地坐著,眼眸清澈平靜,嘴角帶著友善的微笑,似乎真的沒有動怒,千瞳一顆懸在半空的心才穩下來,誠惶誠恐地站起來,覺得雙腳是嚇得酸酸的,提不起勁啊!
「開門見山跟你說吧,如你所見,我是一隻狐妖,又建立了飛狐谷這樣一個跟獵人公會對立的勢力,而且我的另一個身份跟皇族有關,所以惦記我性命的人很多。知道我的事越少就越安全。我不想希希擔心,也不想把希希牽扯進來,你明白我對希希的一片苦心嗎?」雲河無奈地輕嘆。
「姑爺,你放心,為了我家主人的安全,我會保守秘密的。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發毒誓!」千瞳為了表明決心,把心一橫,對天發誓:「我千瞳,今天在這裡發誓……」
「千瞳,不必了!我相信你,謝謝你對我的理解。」雲河淡淡地笑了笑,打斷了千瞳,接著道:「其實這次找你來,還有另外一件事。」他指了指桌面的鐵盒,認真地說:「這個鐵盒裡封印著一個桃妖的靈魂,我覺得你的氣息跟桃妖幾乎一模一樣,你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咯噔!千瞳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不知該承認還是裝作不知道。承認麼?怕雲河以此要脅;否認麼?又怕激怒雲河,那麼自己和父親的處境就更堪憂,畢竟父親的命掌控在雲河手中。千瞳覺得進退兩難。
見千瞳沉默不語,雲河對錦瑟說:「錦瑟,你把封印打開一道缺口,讓桃妖說話。」
「好的,公子。」錦瑟迅速結手印打開鐵盒。
「孩兒,你真是不孝!在玉仙府發生的事,你都看得一清二楚,若然不是恩公救了我,我的靈魂早已煙消雲散,你為何見了恩公不好好道謝?還偷聽偷看恩公的秘密,這是不義之舉!恩公宅心仁厚,心懷廣闊,不與你計較,你還懷疑恩公另外居心?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桃妖憤慨地罵,若不是有封印不能出來,桃妖恨不得衝過去,扇千瞳一個耳光。
「父親,你終於肯認我了?」千瞳激動得熱淚凝眶。當初在玉仙府,千瞳一直努力跟桃妖溝通,但桃妖完全不鳥他……
「你對恩公不義,就是對為父不孝,為父可不想認你!」桃妖憤憤地罵。
「父親,不!孩兒知錯了。」千瞳當即再度下跪,聲淚俱落地對雲河說:「姑爺,對不起!是千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謝謝姑爺救了家父,大恩大德,永世不忘。從今以後,千瞳會忠心耿耿地侍候好主人和姑爺,只要是為了主人好的,千瞳都會聽姑爺的。」
千瞳跟唐紫希定下主僕關係在先,他不能壞了這個契約。所以他要聽唐紫希的,又要聽雲河的,讓千瞳有些為難,所以他才委婉地表明了忠心,同時侍候好兩人,是為了報恩,也是為了主人著想。
「好了,別說這些了,你沒怪你!防人之心不可無,你沒有錯,不必道歉。我讓桃妖說話,是想證實一下你們之間的關係。既然你們是一家人,那就更好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桃妖可以復活。」雲河笑道。
「父親還能復活?太好了!要怎樣做?」千瞳喜極而泣。
「桃妖,你失去樹妖,僅存靈魂,要想復活,必然重塑樹體。我可將你的靈魂渡入桃樹里,用桃樹的靈氣和桃根溫養你的殘魂。要你的殘魂能完全與桃樹契合,你就能復活。但用這個方法,你暫時要當一棵不能動的樹,你可願意?」雲河問桃妖。
「恩公,我願意!只要能重新活一次,我什麼方法都願嘗試!萬望恩公成全!」桃妖振奮地說。
「姑爺,你神通廣大,請務必幫助我父親。救父之恩,永世不忘!」千瞳由對雲河戒備、敬畏,一下子變得崇拜和恭敬起來。
「好吧!千瞳,那事不宜遲。桃妖的靈魂越來越弱,越快動手越好。你儘快在院子裡找個靈氣充沛的地方種一棵桃樹。」雲河吩咐。
「好的,姑爺,我這就去辦。」千瞳激動地應了一聲,就立即動手。
不久,千瞳在院子靠近水蘭夢洞的方向種了一棵小桃樹。雲河讓錦瑟找開鐵盒,啟動陣法,釋放桃妖的靈魂。桃妖的靈魂如一抹輕煙飄逸而出。
但見雲河左手托著桃妖的靈魂,心念溝通脖子的吊墜,默默地念了一串複雜的咒文。吊墜發出一束耀眼的白光,把桃妖的靈魂包住,雲河掌控著白光,把桃妖的靈魂渡入桃樹里。
一個時辰過去了,雲河終於收起手勢,大功告成。他修為被廢,自身沒有力量,他只能借用吊墜的力量。但動用吊墜的力量極損耗精神力。他勞神又傷身,累得滿額冷汗,臉色也有些蒼白。
「公子,你不要緊吧?要不要回去休息?」錦瑟心痛雲河。他的傷病還沒好,施展這項如此高深的移魂接木術實在太危險了!稍一不慎,甚至會造成心脈受損。但是雲河竟然在氣海沒有絲毫力量的前提下做到了。
錦瑟又一次對雲河由衷地佩服。他總是在絕對的劣勢下,做到別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雲河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緊,他凝重地對桃妖說:「桃妖,這段時間你要暫時要當一棵普通的妖樹了。我能幫你的,已經盡力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想要化形為人,得看你自己造化和努力,把修為重新練回來,這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
「我一定會努力潛修,不會辜負恩公的再造之恩!」桃妖感激地道謝,千瞳也恭恭敬敬地向雲河行禮,從此以後,千瞳對雲河再無異心。
就這樣,雲河收服了唐紫希唯一的僕人千瞳,而且千瞳還乖乖地加入了協助他追妻的全民演戲陣型。
期後,桃妖又向千瞳追問他妻子的近況,當聽聞妻兒孤苦伶仃,流落在俗世,受盡饑寒交迫的折磨,妻子最後還鬱郁病逝,千瞳自願賣作他人奴僕以葬母,桃妖難過得咽哽了。
兩父子哭哭涕涕地相聚,也訴不盡十幾年來的悽苦經歷,雲河怕桃妖太傷心,殘魂會散,便讓兩人暫時告別,叮囑桃妖靜心潛行,等待真正破鏡重圓的日子。
千瞳別過雲河後,就回去田裡做農活。他現在對人生和未來都充滿希望和鬥志,做起事情來也相當賣力。
雲河呢?他有些傷感。
守護陣加固了,桃妖認子了,活人的事都處理妥當了,但對於不幸去世的人,雲河卻很內疚。
飛狐墓地多了十座新的衣冠冢,這是十個不幸去世的妖族僕人的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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