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所有人都安靜了。
鴉雀無聲。
剛剛還百般嘲諷、挖苦、譏笑、揶揄的新東寨、藍鳥寨蠻夷們個個瞪大眼睛張大嘴巴,不敢相信的看著鐵甲野豬已經一分為二的屍體。
兩半邊屍體幾乎是一模一樣,反正『肉』眼是看不出有大小的分別。就仿佛是尺子比著切的,又好像提前就過好了秤,兩邊無論大泄是份量都幾乎完全一樣。
真是好快、好狠又好準的一劍啊!
這可是他們屍蠻和鬼蠻千百年來都無人做到的事情啊,現在竟然被一個楚人做到了!
蠻夷們感覺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半晌都沒人喘口氣。
魔鬼軍心中的震驚一點兒都不比屍蠻和鬼蠻少,石三郎說的那事兒,在魔鬼軍里堪稱路人皆知。甚至其他人比石三郎這個外來戶了解的更清楚,因為他們好多人都是親眼所見的。
正是因為見過彭德忠親手擊殺鐵甲野豬,卻也沒能將鐵甲野豬的骨甲破開,所以他們才不相信紀墨做得到。
而現在紀墨做到了,就更讓他們震驚。更何況,紀墨做的是那麼輕描淡寫。
這個時候紀墨背著手裝『逼』呢,他什麼都沒說,心裡卻是在暗暗竊喜。
要知道他在八品刀意這裡卡了『挺』久的了,在夢裡始終都是做不到庖垛牛。但是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因為今日斬開這鐵甲野豬,莫名其妙的就觸發了契機,讓他得以突破了七品刀意。
饕餮吞神劍的鋒利很重要,但並不是最重要的。他剛剛貌似輕描淡寫的一劍,卻等於做到了庖垛牛,他看透了鐵甲野豬最脆弱的地方,這一劍下去,便輕易破開,其實看起來仿佛是很暴力的一劍,實際上技術含量很高的。
「一家一半,抬走吧!」紀墨若無其事的說著,翻身騎上了地獄虎,對還在呆呆站著的魔鬼軍們下令道:「還傻站著?繼續巡山!」
「是!」魔鬼軍將士們都是趕忙應了一聲,雖然仍然不整齊,但很明顯他們的聲音中已然沒有了敷衍,而是充滿了敬畏。
連魔鬼軍的主將彭德忠都做不到的事情,咱們都統竟然做到了!
太長臉了啊!
太威武霸氣了啊!
第二團的將士們個個臉上閃爍著興奮的光輝,石三郎和石五郎默契的碰了下拳頭,這一刻他們都是特別感謝當初做的決定,果然還是跟著皇上好啊!
歐陽洋、蘇山和『花』明都是臉『色』變幻莫測,三人沉默的跟著隊伍撤離此地。半晌都沒人說話,直到繞過這裡走得遠了,『花』明才從口袋裡心疼的掏出一把『花』生來遞到蘇山面前:「山哥,來點兒?」
「……不用。」蘇山嘆了口氣,推開了『花』明的手,『花』明又遞給歐陽洋,歐陽洋也擺了擺手,『花』明開心的自己剝皮吃起來。
「山哥,還是算了吧,這紀都統如此厲害,咱們爭不過他的。」歐陽洋小心翼翼的安慰著蘇山,唯恐說得重了傷了兄弟的心。
「山哥,不是你無能,實在是敵人太霸氣!」『花』明也『插』口道。
「胡說!什麼敵人!」蘇山瞪了『花』明一眼,然後舒了口氣:「咱們的都統如此霸氣,對咱們來說是好事,以後咱們第二團該出頭了!」
「是啊,不過你說氣不氣人,他這麼厲害,去當偏將牙將啊,幹嘛來跟咱山哥爭個小小的都統呢?」歐陽洋想不明白了。
「你說的對!」蘇山讓歐陽洋這話一下子給點明白了,兩眼一亮:「他這麼厲害,小都統這位子肯定干不長,估計很快就能升到偏將甚至牙將去了!」
「對啊,到頭來這都統位子還是山哥你的啊!」『花』明也『抽』空安慰一句。
「呵呵。」蘇山開心的笑了,不過想想自己費心巴力想要得到的東西,只不過是人家的一個過渡而已,就真的覺得好難過。
「想開了好啊山哥,人別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歐陽洋說。
「話糙理不糙。」蘇山點了點頭,發現歐陽洋雖然外表粗獷其實還是有點內秀的。
無形之中,他們看紀墨的目光也都變了。或許是因為沒有了對立的立場,他們對紀墨的配合也就真心實意起來,畢竟大家沒有深仇大恨,唯一的過節,就是蘇山得再多等一段時間。
紀墨也接受了他們的轉變,紀總的耐心沒那麼多,你們能儘快接受朕的存在就最好,如果不能接受,呵呵……
黑袍道人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整個事情的發展,最後獰笑一聲:「沒想到,短短几年,他竟然成長到了如此地步g呵,這樣才更有趣不是嗎?」
說著黑袍道人回過身來,看著那黑『色』斗篷中的神秘人道:「你說當他再看到我們的時候,會不會很驚訝呢?」
神秘人緩緩的抬起頭來,斗篷帽子下『露』出了他蒼白的臉頰,正是當初紀墨在遷城遇到的七品鬼卒龔文亮。
龔文亮蒼白的臉上布滿了青黑『色』的『花』紋,仿佛刺青一樣,卻流動著濃郁的鬼氣。
他原本是面無表情的,但是遙遙看到紀墨之後,他那血紅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掙扎,頓時臉上青筋暴起,但很快就又恢復了冷漠。
看到龔文亮的掙扎失敗,黑袍道人滿意的哈哈大笑起來,再次回過身遙遙盯著紀墨的背影,口中自言自語道:「專『門』壞人好事的傢伙,這一次你又出現在這裡,大概就是上天安排讓我們來了斷因果的吧……」
魔鬼軍的簇擁下,紀墨忽然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他回頭警惕的四方張望著一下,卻什麼都沒發現。
奇怪了……紀墨皺了皺眉頭,心神不寧的帶著手下們繼續巡山去了。
天『色』漸漸暗了,彭德忠坐在案幾前,手裡拿著潔淨的帕子擦拭著心愛的寶劍。
這是他從小卒的時候就養成的習慣,其實他的寶劍是法寶,根本就不需要擦拭也不染纖塵。但是他已經習慣了如此,且不容人替代。
在擦拭寶劍的過程中,彭德忠的心中是最安寧的,仿佛進入了空靈的狀態。他擦得很緩慢,也很仔細,就仿佛是一種禪。
就在這時,有人莽撞的闖進來,打破了他此時的禪意。
彭德忠並沒有責怪對方,因為敢這樣闖進來的人,肯定是有著值得他這樣做的不得了的事。
抬起眼皮,彭德忠看到來人,點了點頭:「什麼事。」
來人竟然正是第九十一師第二團第三旅的百夫長『花』明!
『花』明此時完全收斂了平時的模樣,也沒吃他的零食了,規規矩矩的向彭德忠拱手行禮:「彭將軍,今日我們在紀都統的率領下巡山,經過不落峰和不過峰的『交』界時……」
他把發生的這件事給彭德忠詳細的講述了一遍,沒有漏下一點細節。說完之後他垂手而立,等待彭德忠的下一步指示。
彭德忠聽完一聲不吭,停下了的動作再次繼續,仔細、緩慢的擦拭著他的寶劍,正面反面、吞口、劍柄。
『花』明不敢有半點懈低焦急,耐心的等待著。
直到彭德忠把那塊手帕都給擦破了,不是擦破的,是一不小心,劍鋒切開了手帕。
『花』明心頭一顫,連大將風範的彭將軍都心『亂』了嗎?
舒了口氣,彭德忠放下了寶劍,把玩著破碎的手帕,緩緩的說道:「就連老夫都切不開的鐵甲野豬,他卻能輕描淡寫的一刀兩斷!常勝軍里哪來這等人物?此事大有蹊蹺啊……」
「彭將軍,要不要我……」『花』明說到這裡做了個手勢,就像是下『藥』一樣的手勢。
「不妥。」彭德忠搖了搖頭:「雖然此事蹊蹺,但沒有真相大白之前,不宜輕舉妄動。若是此人忠於朝廷,豈不是白白錯殺忠臣?但若此人真的是道『門』『奸』細,那就非殺他不可,到時老夫自然會親自出手解決。
「你不是他的對手,只要繼續監視好他就可以了。千萬別輕舉妄動,沒什麼大事就減少與老夫的聯繫,以免讓他看出破綻。」
「是!」『花』明躬身應道。
「呵呵,大楚的王牌十三路大軍,咱們魔鬼軍不是最強的,但沒有道『門』『奸』細,唯一做到清一『色』的就是咱們魔鬼軍!誰也比不了!」彭德忠抬起眼來滿意的看著『花』明:「放心,如果他不是道『門』的『奸』細,那麼以他的本領,很快就能升遷。到時候第二團的小都統,非你莫屬!」
「多謝彭將軍栽培!」『花』明又驚又喜的躬身道謝。
彭德忠點了點頭:「行了,去吧,免得惹人生疑。」
「是!末將告退!」『花』明轉身匆匆而去,他一路警覺的回到了第二團營房附近,先是鑽進了茅廁,過了一會兒整理著衣服出來了,看看左右無人,便踱著步子不慌不忙的回了第三旅的旅部。
當他關好了『門』之後,相鄰的第二旅旅部木『門』便無聲無息的打開了,蘇山走出來,默默的看著第三旅旅部木『門』半晌無語。
而在他的身後遠處,第一旅旅部木『門』也悄悄的打開了。歐陽洋探出了他的大腦袋,看著蘇山的背影,無聲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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