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乃是帝都以南百里外的一座小山,南山其實不大,但卻在山尾聯繫著綿延五千里的【渝南山脈】。
紀墨從記憶碎片裡是找到了關於南山的描述的,南山是帝都丹陽城裡豪門權貴常常射獵踏青的地方,雖然很多靈獸出沒,但是都只是些兔子、獐子等低級靈獸,不會對人構成威脅。真正厲害的靈獸,都在渝南山脈的深處,輕易不會到南山來的。
南山山坡較緩,項蘭馨的紅鱗寶馬和紀墨的戰馬都能直接騎著上山。紀墨留意到項蘭馨不時向某個方向張望,就似是在期待著什麼似的,這讓紀墨不禁心中暗生疑竇。
果然沒過一會兒,就見一處山坳繞出來三騎,都是少男少女,個個衣衫華麗、相貌不凡。策馬執弓,歡聲笑語而來。
項蘭馨見了他們三人不禁露出笑意,她的人和馬都是一團火紅,十分顯眼,那邊的少男少女們都是先看到了她,頓時便有一個紫衣少女先向項蘭馨發出呼喊。
項蘭馨笑眯眯的揮了揮手,然後那三騎少男少女便催馬疾馳而來。
這些少男少女們騎馬衝過來的速度很快,以紀總估計起碼也能達到每小時五十公里的速度,這山道雖然平緩,卻也頗顯出他們不俗的馬術。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們的馬頭方向都是衝著紀墨的,而且眼看就要到了卻速度不減。
儘管只有三騎,但馬蹄轟鳴,竟然頗有些騎兵衝鋒的氣勢,如同一陣旋風般直直的向著紀墨卷了過來。
紀墨若是剛剛魂穿過來那會兒,肯定就被他們唬住了。可是經過了血魔、狐狸精的先後洗禮,紀總的心理素質早就鍛煉出來了。
他絲毫沒有慌亂,因為他知道這些人都是項蘭馨認識的,幾乎是一瞬間,他就猜到了這肯定又是項蘭馨的刁難。
所以紀墨紋絲不動,他還就不信了,項蘭馨真的能讓這些人縱馬撞死他。
真要撞死了他,就算她爺爺是項威也得誅九族!
再說紀墨還有護體金龍呢,連血魔都傷不到他,何況區區幾匹奔馬?
眼見就要撞上紀墨了,其中一男一女都猛地一勒馬韁,頓時那疾馳中的奔馬痛得高高抬起一雙前蹄,人立而起,及時停了下來。
但是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是沖在幾騎中最前面的那個少年。
他從頭到腳是一身雪白,直接可以出演西門吹雪、白玉堂都不用化妝的,雖然長得還算俊俏,但並不妨礙他渾身上下都透出濃濃的中二氣息。
這白衣中二少年竟然沒有勒住馬韁,反而口中發出短促的哨聲,正是催馬繼續疾行的命令。
若是普通的馬,要撞到什麼的話肯定會自行做出反應,比如不用主人命令就自行閃避開或者一躍而過。
但他騎著的馬也不是凡品,此馬生就一身老虎般的斑紋,雖然身體看起來和馬沒什麼兩樣,但口中生就一口鋒利獠牙,是赫赫有名的【虎紋駒】,不吃草只吃肉,能單挑狼群的狠角色。
得到了主人的命令,這匹虎紋駒不但沒有減速,反而更加提速向著紀墨狠狠撞去,顯然牠也不是頭一次這麼幹了,一人一馬兩個人渣配合得默契無間。
虎紋駒更是主動張開滿是獠牙的大口,準備在碰撞的同時就一口咬住對方座下的馬脖子,來個大放血。
紀墨不禁愣了一下,這廝還真想來撞自己啊?
另外兩人都是面露驚訝之色,顯然沒想到這白衣中二少年真要撞人,其中那少女更是脫口驚呼道:「不要!」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忽然一道火紅的光焰一溜兒閃過,就像是一條靈活的赤蛇,快如迅雷的纏在了那白衣中二少年的虎紋駒一條前蹄上!
隨著一聲嬌叱,那正在以七十碼的速度疾馳中的虎紋駒,那無比高大雄壯體重至少有八九百斤的虎紋駒,竟然被硬生生扯飛了起來!
「嗖——」
白衣中二少年和虎紋駒被打橫里一扯,一邊飛一邊空翻著,前沖之勢完全被空翻給抵消了。
一人一馬在半空中翻了幾圈之後,終於「轟」的一聲重重摔在地上,白衣中二少年貌似還好,那虎紋駒卻是一條前腿被剛剛那條赤蛇給直接扯斷了,以詭異的弧度扭曲著,臥在石板道上發出一陣陣如同受傷的野獸般悽厲的慘嚎。
「虎子!」白衣中二少年掙紮起來,他一條腿一拐一拐的好像是扭傷了,他攥緊拳頭恨恨的瞪著項蘭馨:「妳知不知道,我是為了妳才撞他!妳竟然為了他來打我?」
剛剛及時出手的正是項蘭馨,項蘭馨小臉漲得通紅,怒沖沖喝道:「我只讓你嚇嚇他而已,誰讓你真撞的?」
「我撞他又怎樣!我撞他又怎樣!」白衣中二少年咬牙切齒道:「我乃是大楚征虜將軍之子,就算撞死他又如何!我喜歡妳這麼多年,妳一直裝作不知道也就罷了,竟然還為了別的男人打我?好!好!好!項蘭馨,妳就護著他吧,我看妳能護他到什麼時候!」
「胡說八道!我怎麼會知道你喜……王八蛋!你是大楚征虜將軍之子,就可以隨便撞死人嗎?你打著喜歡我的招牌,就可以隨便撞死人嗎?」項蘭馨氣得將手中蛇皮鞭狠狠一揮,「啪」的抽在一旁大樹上,碗口粗的大樹竟然如同被刀斬斷般齊刷刷的斷為兩截。
白衣中二少年也不多說,竟然抽出腰間佩劍,狠狠一劍戳在他的虎紋駒脖子上,頓時虎紋駒咆哮一聲,頸間血流如注,顯然是活不成了。
狠狠瞪了一眼紀墨和項蘭馨,那白衣中二少年一瘸一拐的下山去了,頭都沒回一下。
項蘭馨見他走了,玉手扶額,無聲的嘆了口氣,怎麼會演變成這樣啊?這跟她之前設計好的結果完全不一樣嘛!
這些人自然是她事先安排好了的,打算憑藉衝鋒的氣勢嚇一嚇這個廢柴昏君,反正這些人都是不知道或者裝作不知道紀墨真實身份的,不知者不罪嘛。
接連幾次下馬威,直接讓這昏君知道大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然後知難而退。這就是項蘭馨這次遊獵的目標了,她堂堂將門虎女,自然是要配一個橫行天下的大英雄的,怎麼能給這荒淫無道的昏君困在宮裡做只被豢養的金絲雀?
可誰知道,事與願違,接連兩次都沒能成功,這一次更是讓她跟一個朋友直接鬧翻,閨蜜這計劃到底靠不靠譜啊!
「對不起。」項蘭馨鬱悶的跟紀墨道歉:「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本來我想跟你開個玩笑,沒想到他……」
「理解理解。」紀墨點頭微笑,「唰」的打開摺扇輕輕在胸前搖著,把垂到胸前的大長鬢角扇得一飛一飛的。
「……喂,我可不是護著你,只不過是怕他……你懂的。」項蘭馨為自己辯解著,她很擔心會被紀墨「誤會」。
「我懂我懂。」紀墨笑得雲淡風輕,因為他知道這不是誤會。
剛剛項蘭馨幾乎是想都沒想就出手了,她是真的在護著他,只不過她自己不想承認罷了。
其實不用她解釋,紀總也已經推想出了事情的因果。肯定是項蘭馨找了幾個朋友,想給自己下馬威,結果那中二少年暗戀項蘭馨,因愛生恨的想趁機撞自己。
然後項蘭馨雖然不喜歡自己,卻因為婚約或者什麼其他原因,還是把自己當成她的人,所以想都沒想就出手打了她朋友。
不管因為什麼吧,項蘭馨能夠想都不想的就出手保護他,還是證明了這個小蘿莉雖然又女漢子又貧乳,但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嘛。
「……」項蘭馨很無語,這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
不知為何,項蘭馨對於失去了一個朋友反倒並不是很難過。反而覺得怎麼早沒看穿那征虜將軍之子是個這種貨色,真是瞎了眼了。
「他是梁展,她是黃月清,都是我從小玩到大的朋友。」項蘭馨把那一男一女兩個騎士介紹個紀墨,卻並沒有說他們是誰誰的子女,但紀墨知道他們肯定也是將門後代,否則也不會跟項蘭馨走到一起去的。
輪到介紹紀墨的時候,項蘭馨犯愁了,這要是她說紀墨的名字,一下子就露餡了啊。她遲疑的看了一眼紀墨,紀墨呵呵一笑:「叫我紀總就可以了。」
「紀總?這名字好奇怪啊。」梁展聽了倒沒覺得怎樣,他今天就是個陪綁的,完全不明真相,還以為是真的來遊獵,順便打擊一下那個敢追求項蘭馨的廢柴富家公子。
黃月清就是項蘭馨的閨蜜,出謀劃策的那個。她是除了項蘭馨以外唯一知道紀墨真實身份的人,是以剛剛那白衣中二少年真要撞紀墨的時候把她也嚇出一身冷汗。
唯恐被梁展看出端倪,黃月清連忙幫著掩飾:「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是你少見多怪了吧。」
「也是啊……」梁展倒是挺陽光開朗的小伙子,對紀墨豎起大拇指:「紀總,你可是第一個敢當面追求我們小霸王的!帶種!我佩服你!」
「既然我是第一個,你光說句佩服還不足以表達你對我的景仰之心吧?」紀墨擼著大長鬢角繞著指頭打了兩個圈,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
「……那你還想怎麼樣?」梁展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起來,就算他陽光開朗,但是出身將門,總還是有點深入骨子裡的傲氣和優越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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