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種威勢並沒有因為他的憤怒而消失,也沒有因為他的抵抗而退縮,就這樣,狠狠的壓了下來。
「給我斬啊!」
第四斬,斬諸仙,被他施展,一劍而已,伴隨著無盡的劍影,無處不在,若水銀瀉地,遍布著每一個角落。
四周,爆破聲不絕於耳,山谷之中,更是被他的威勢給斬碎,山河移位,然而這一個小山丘,卻依舊完好無損,哪怕他有通天的威勢,就是無法將之斬碎。
好在他的這一斬之後,那種威勢似乎減弱了一些,讓他不至於全身龜裂,只不過,他的腦海之中,依舊是昏昏沉沉,似乎隨時都有可能隕落在這裡。
「你是誰!?」
那個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但是,卻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凌冽,而是相對溫和了一點,想要知道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我名盤,敢問道友為何在這裡阻撓?」
婁逸開口,道紋之力從他口中釋放而出,他不是要進行攻擊,而是想要自保,沒有帝道的守護,他壓根無法在這裡停留。
「黃口小兒,竟然如此的猖狂,我名蠻仙,在這裡守護,為我之術尋找繼承人!」
那個聲音再次開口,雖然在呵斥婁逸,但是在場的這些威勢,已經完全消失,反而有一個淡淡的虛影在山頭之上現出身形。
蠻仙!
這個人確實和蠻仙一般無二,但是婁逸清楚,這絕非是蠻仙的本體,如若不然,是不可能讓他在時間長河的盡頭看到的。
「據我所知,蠻仙應該不在這裡,而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化為他的身形,在這裡作怪!」
婁逸有點憤怒了,如果他沒有見過蠻仙那也就算了,但是現在,他見過,而眼前的這個傢伙,還非要說自己就是蠻仙,這讓他有一種當面耍賴的感覺。
「我本就是蠻仙,如若不然,我早就將你斬殺了,昔年,蠻仙走的時候曾經說過,後世之中,會有一個習練擎天術的存在來此,讓我把第四斬交給他,現在看來,應該就是你了,不過,我真的很好奇,你是如何習練了他的功法?」
那個虛影開口,前面還在說自己就是蠻仙,而後面,卻又說蠻仙已經離開,這讓婁逸有點糊塗了。
「既然你說蠻仙已經離開了,為什麼還要自稱蠻仙在這裡作怪?」
毫不客氣的開口,直接揭短,婁逸面對一個如此恐怖的存在,竟然還有如此的膽大包天,可謂是不畏生死啊。
「實話告訴你,我本是蠻仙的一縷精魂,當年在這裡,遇到了慘重的攻擊,最後,他留下我,讓我在這裡看守,而他自己,則是奔赴更為恐怖的戰場之中,為了能夠留下傳承,他把第四斬放在這裡,讓我擇人而授,今天,終於等到了你,把第四斬交給你之後,我也可以離開了。」
那個虛影輕嘆一聲,道出了事情的根由,然後不等婁逸多說什麼,他就直接釋放出一道靈紋,然後,化為一道道精光,沒入他的識海之中,在他的識海之中形成了一式劍決。
隨後,他輕嘆一聲,身體就這樣緩緩的化為虛無,從此消失不見!
看到這樣的一幕,婁逸愕然,他無論如何都搞不明白,這不過只是一個精魂而已,為什麼他剛剛到達這裡的時候,會感覺到在這裡有一種殺伐,惡怨,仇恨,傷感的情緒在飄蕩。
想不明白,他甩了甩頭,就準備好好看一下這個精魂給他留下的第四斬,他想要看一下和他自己得到的有什麼區別。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在他的背後,突然一陣驚悚的感覺讓他毛骨悚然,頓時間,腳下靈紋交織,他下意識的退避千里之遙。
就在這一刻,在那個小山之上,一道沖天的炙熱氣息噴射了出來,這裡,竟然形成了一個火山!
無盡的怨靈更是隨著火山的噴發而問世,一聲聲悽厲的叫聲充滿了整個空間,此刻,天地間烏雲密布,這並非是什麼雷劫,而是由無盡的怨靈組成。
這裡,竟有如此恐怖的存在,每一個都是聖尊境界的存在,他們都是隕落後的高階修士,在這裡相互吞噬,相互競爭,最後,留下的都是恐怖的。
只不過,他們被蠻仙壓制,甚至留下了一縷驚魂在鎮壓,這才沒有形成更高等階的怨靈,而是普遍的聖尊境界。
「哇嘎嘎嘎,一個紀元了,我都沒有吃到新鮮的血肉了,沒想到今天剛剛衝破封印,就有這樣的一個鮮肉讓我進食,看來,真的是天不負我啊。」
烏雲之中,一個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後,一個龐大的鬼臉,在烏雲之中若隱若現,露出了讓人驚悚的面孔。
「不過只是一個怨靈而已,還想要在我面前逞強,真的是不知道死活!」
看著如此多的怨靈,婁逸頭皮發麻,如果這些都是聖尊境界的修士,他真的沒有絲毫的畏懼,然而現在,這可是怨靈啊。
是修士死後,留下的一縷不甘的神魂藉助一些邪祟之物,化成如此的形態,它們擁有著讓人絕望的天賦,一旦成型,進階到靈虛境界,那麼就會以最快的速度再次進階。
當然,它們的戰力不大,貴在眾多,只要沾身,就有可能給那個修士帶來詭異的恐怖。
如果這些怨靈,只是一個或者十個,亦或者是數十個,這樣都不會成氣候的。
但是現在,這些怨靈加起來,都可以成為一個大陸了。
如此恐怖的數量,就算是神人來到這裡,也不可能硬撼,只有先行退避的份,如若不然,只要有一個沾染到了修士的身上,那麼這個修士就等著被詭異纏身吧。
這個時候的婁逸,雖然嘴上如此猖狂,但是他心中卻在哆嗦,在不停的運轉,想著如何脫身。
畢竟這裡的怨靈也太多了,想要離開,真的有點難,就算是對抗雷劫,他也不敢說百分之百的不沾染任何一縷雷電之力,更何況這些存在,可遠比雷劫之力還要恐怖。
但是,想要讓他束手待斃,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見他手指間,一道道雷電之力跳躍不定,隨後,他口中更是念念有詞,突然之間猛然張大了嘴巴,一口極寒之力噴射而出,帶著讓人膽寒的紫色雷電。
他這一擊,將寒冰之力還有雷龍法融合到了一起,直接噴射,有著一種毀天滅地的威勢,讓山川河流都為之凍結。
在這一瞬之間,天地之中,被銀裝素裹,就連虛空之中的雲朵,都被凍結,隨後伴隨著雷電之力的到來,一切都化為碎冰塊,散落在下面的山坳之中。
而虛空之中的烏雲,則是相互纏繞,一團團綠色的火焰跳動不已,炙熱的溫度散發而出。
他們竟然在消耗自己的本源,焚燒一些低階的怨靈,以此來散發出炙熱的溫度,讓著極寒之力無法侵蝕。
這讓婁逸微微一愣,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這些怨靈竟是如此的恐怖,不惜犧牲自己的同伴,也要保全自己。
「還真是小看你們了,不過我要你們死,絕對不可能有存活的希望!」
看著虛空中,手忙腳亂的一眾怨靈,他臉色陰沉了,如果他現在想要逃走的話,大可以直接離開,這樣的奇寒之力,再加上雷龍法,足以讓這些怨靈,在這裡手忙腳亂一段時間了。
可是,如果他現在走了,那麼等到這些怨靈掙脫了這兩種術之後,將會直接四散,如果他們尋到了離開的路,豈不是就要前往其他的大陸,這樣以來,對於外界的修士來說,就是一場浩劫!
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只要有一點良知的修士,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不為別人,在這些大陸之中,總有一些在意的人,為了他們,也不允許這樣的存在離開這裡,需要在這裡將之斬草除根!
斷天劍被他祭出,第四斬,更是凌冽的一划而出,帶著讓人絕望的威勢,毀天滅地,長劍橫空,無盡的劍意化為一道道收割性命的利刃,斬殺所有,讓天地為之失色。
「給我殺!」
那雲霧之中,有怨靈再也忍不住了!
封印了一個紀元之後,再一次出世,沒想到剛出來,就遇到了這樣棘手的存在,甚至,能夠將他們完全斬殺。
這是他們所不允許發生的,當下,其中一個聖尊后期的怨靈怒吼,雲霧之上,一道道黑色的虛影更是直接沖了出來。
衝著婁逸就是瘋狂的輾轉騰挪而來,途中,還有淡淡的詭異波動蕩漾,在空中形成了一道道漣漪。
不用說,這絕對就是那詭異的力量,婁逸雙目之中精光綻放,口中念念有詞,一道凌冽的劍芒橫掃而過,直接將一大片的怨靈直接斬殺,隨後被他的雷龍法給震為齏粉,化為裊裊青煙,消失在茫茫虛空之中。
然而,這樣的做法,並沒有讓其他的怨靈知難而退,反而激發他們的凶性,每個怨靈都露出了血紅的眼睛,而且,在血紅的眼睛周圍,還有幽綠色的光華滲透出來。
這一幕,完全如同厲鬼一般,散發著讓人絕望的恐怖威勢。
轟!
終於,婁逸再一次動了,他祭出了九幽射日弓!
十多年過去了,他再一次祭出了九幽射日弓,單手虛空之中一抓之下,帝道化為的箭羽被他搭在了九幽射日弓之上。
這一刻,天地之間的靈虛,似乎得到了牽引一般,向著他手中的箭羽之上匯聚,只是瞬息之間,帝道化為的箭羽,就如同一個燦燦生輝的太陽,在這裡綻放出讓人無法直視的神霞。
「去!」
輕輕彈射而出,箭羽帶著一種天崩地裂的威勢,瘋狂的衝著那個聖尊后期的怨靈狠狠射去。
這一切,看起來複雜無比,其實直視彈指一瞬間完成的,那些怨靈,本來看到他手中的九幽射日弓之後,就露出了驚恐之色。
然而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這一箭已經射出,所過之處,萬物俱滅,方圓數里之內,就連普通的花草,都完全枯竭,靈犀乾枯,山河解凍。
「啊……」
慘叫聲不絕於耳,爆破聲,更是如同竹筒倒豆子,在這裡炸開了鍋。
而且,那些怨靈一旦被斬殺,它們所剩下的精魂,就被九幽射日弓給吸收,化為自己的養料。
這一幕,也是婁逸沒有想到的。
到目前為止,他從王者一路走來,到達現在的靈虛後期,他這是第二次動用九幽射日弓,第一次就是在他剛剛得到的時候。
那時候,因為他還在王者,就算勉強的動用了九幽射日弓,自身也被耗得乾枯了,好在現在的他,已經是一個靈虛後期巔峰的存在,並不用再擔心被九幽射日弓反噬。
當然,哪怕是他現在的境界已經提升,甚至也可以控制九幽射日弓了,但是他同樣無法第二次動用,因為他的境界,他的帝道,他的法力,也只能釋放一次而已。
更遑論,釋放一次,就能夠擁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四周的怨靈,在這一刻,都想要倉皇逃竄,然而卻無法逃脫九幽射日弓的恐怖,在這一刻,沒有任何怨靈能夠離開,他們都將要成為九幽射日弓之下的齏粉。
在虛空之上,那個聖尊后期巔峰的怨靈,同樣也是臉色大變,想要逃避,然而帝道化為的箭羽,就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對著他窮追不捨,所過之處,虛空塌陷,就連真仙,估計都無法正面相對。
最終,在一盞茶時間之後,那個怨靈一個不小心,直接被帝道化成的箭羽直接穿透,隨後炸裂,成為了齏粉中的一員。
看到這一幕之後,婁逸才長出一口氣,其他的低階怨靈,在這一刻,也完全被斬殺,竟然當真沒有放走任何一個。
看著下方的火山,婁逸臉色陰晴不定,之前,他之所以沒有動用九幽射日弓,只是因為他想要留作保命之用。
然而現在,他不得不動用,也就是說,下面的一切事情,都需要靠他自己,也算是失去了如此一個強有力的後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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