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位九天玄女沒有跟隨石皇前去收復聖域,在返回域府的路上,恰好看到,遠處張若塵和一身紅色武袍的凌飛羽擁抱在一起。
畫面甚是唯美。
萬滄瀾眼神冰冷如霜,輕輕跺腳,道:「看見了吧,修為高又如何,不過是一個人渣。青墨,去把丹青叫過來,得讓她看清此人的真面目,以後離他遠一些。」
青墨連忙點了點頭,小跑而去。
另外幾位玄女,皆是露出冷色,覺得張若塵實在太過分,仗著修為強大,便是肆意玩弄崑崙界兩位天之驕女的感情,實在是不能忍。況且,其中一位,還是她們的姐妹。
就算是風流成性的雪無夜,敢做出這樣的事,都要遭到她們的討伐。
沒過多久,青墨拉著納蘭丹青的玉手,趕來此處。
「青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納蘭丹青問道。
青墨向張若塵指過去,隨即,小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四處尋找,除了張若塵一人,哪裡有凌飛羽的身影?
張若塵向她們走了過來。
九天玄女環肥燕瘦,靈動縹緲,氣質絕倫,宛若九位仙女站在原野上。
萬滄瀾高挑而又火辣的身姿,大步向前,長發如火焰一般燃燒,拔劍指向張若塵,道:「閣下是不是應該給我們一個交代?」
張若塵笑了笑,道:「什麼交代?」
「凌飛羽去哪裡了?」萬滄瀾道。
「凌教主先回域府了!」
「你們兩人剛才做了什麼?」
張若塵沉吟了片刻,道:「我和凌教主久別重逢,都心情激動,相互傾訴了很多。凌教主最近傷在滄海一術的刀下,加上崑崙界諸多大聖因她而隕落,或者修為盡失,心中壓力極大,所以,我安慰了她……」
「你們那是傾訴嗎?是安慰嗎?我看,你是在使用欺騙丹青的手段,欺騙凌飛羽。想要玩弄她們的感情,對吧?」萬滄瀾露出一口雪白的貝齒,眼神冷冽。
「她們何等精明聰慧,其實我能欺騙?」
張若塵盯向納蘭丹青,道:「我和才女,是最好的知己。至於感情……」
張若塵也不知道,自己和納蘭丹青有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但是,與她相處在一起,的確是一件輕鬆而愉悅的事。
可是,真要再進一步,那種輕鬆,或許就會變成沉重。
納蘭丹青走到張若塵身旁,笑著對八位玄女說道:「你們都誤會了,我和他只是摯友。」
「是這樣嗎?」
連當事人都沒放在心上,還如此為張若塵說話,萬滄瀾頓時感覺有些自討沒趣,將劍收起,眼中露出一抹疑惑,道:「與你是摯友,與凌飛羽關係又頗為親密,他到底是什麼人?」
張若塵和納蘭丹青對視一眼,同時道:「江湖故人。」
萬滄瀾自然是沒能獲知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張若塵和納蘭丹青並行,回到域府,路上交談了很多,可是沒有再提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這個話題。
下午時分,又有不少大聖,從崑崙界陸續趕來金樹聖域。
有隨歲寒一起前來的大司空、二司空、燕離人、天命屍皇……等等大聖,也有孔蘭攸和明宗的大聖。
崑崙界的聖境修士士氣高漲,信心大增。
當天晚上,域府中,青墨親自下廚,擺下慶功聖宴,崑崙界的所有大聖齊聚,劍皇和石皇成為宴席上絕對的主角。
張若塵獨自一人,站在聖城的城牆上,耳邊聽著域府中的歡聲笑語,目光卻凝望紫霞滿天的夜空,心中在沉思。
凌飛羽化為一道紅色的幽影,從天空飛落而下,飄落到他的身旁。
兩人靜靜的看著夜色。
久久之後,凌飛羽才問道:「在想什麼?」
「想過去,也在想未來。」張若塵道。
凌飛羽道:「你冒著巨大的危險,來到天庭,就為了懷念過去,思考未來?現實,有那麼難面對嗎?」
張若塵笑著搖頭。
忽的,他眼神一肅,道:「跟我去地獄界,可好?」
這句話,以前張若塵是絕對不可能說出口。
因為,那個時候,他連自保之力都沒有。而現在,張若塵有自信,可以在地獄界徹底站穩腳跟,甚至呼風喚雨。
「不去。」
凌飛羽回答得很直接,也很果斷。
張若塵道:「為什麼?難道我們在《七生七死圖》中經歷的是幻境,所以,連感情也是虛幻的?還是說,一千年了,你早就已經看淡,不再將之放在心上?」
凌飛羽道:「我們之間經歷的,何止《七生七死圖》中的七世那麼簡單。這一生,怕都不可能還有第二個男子,可以走入我的心中。」
凌飛羽也說出了,以前絕對說不出口的話。
「你是一段感情,一段曾經美好的回憶,更是七世之糾葛,一世之戀人。但是,我心中還有別的東西,我的劍道,父親,拜月神教的教眾,還有頭頂熟悉的星空,腳下熟悉的大地。況且,地獄界的理念,也與我的理念不合。」
張若塵當然明白,凌飛羽是一個不甘平凡的女子,去了地獄界,怕是只能活在他的庇護之下,這不是她想要的生存方式。
凌飛羽道:「我就問你一個問題,我是不是你心中最重要的那個女子?如果你回答,是。我便捨棄現在擁有的一切,哪怕地獄界與我理念不合,哪怕再也見不到熟悉的天空和大地,也隨你去往地獄界。你能回答這個問題嗎?」
她的眼中,帶有一道期待之色。
張若塵的手掌按在石牆上,沉默了很久,終是搖了搖頭,無法說出欺騙她的話。
凌飛羽雖然知道,自己問出的,只是一個早就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可是,還是露出黯然之色。
片刻後,她飛落到石牆上,烏黑的長髮飛揚,英姿颯爽的笑道:「你現在的修為似乎很厲害,可否讓我領教一二?」
「好啊!」
一身紅衣的凌飛羽,一身白衣的張若塵,各持一劍,一前一後,飛出了聖城。
在曠野上,他們盡情的舞劍。
在月下,身形交錯,聖氣纏繞。
……
第二天清晨。
張若塵在一片紫青色的花海中醒來,看一眼睡在身旁的凌飛羽,在她凝脂一般白皙的臉上,親吻了一下。
隨後,他撿起地上凌亂的衣袍,搭在凌飛羽身上,遮擋住她雪白而又傲人的嬌軀。
凌飛羽依舊閉著雙眼,猶如夢囈一般,道:「你要走了嗎?」
「還不會,至少得等到紅塵大會之後。」張若塵在她粉嫩的耳邊,如此輕聲說道。
「若是有了孩子,該叫什麼名字?」她道。
「應該沒那麼容易吧!」
「萬一呢?」
「便叫紅塵。」
「劍帝的名字?」
「我們的孩子,為何不能是第二個劍帝?」
直到張若塵離開,凌飛羽才睜開一雙眼眸,盯了天穹很久,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浮現出一抹笑意。
……
張若塵見到了殞神島主,而且是真身。
「太師父的傷勢已經痊癒?」
張若塵不解的問道,好奇太師父為何在這個時候,以真身降臨天庭。
殞神島主笑道:「對於精神力神靈而言,已經不存在什麼肉身上的傷勢。實際上,你太師父的肉身,早就在命運神殿中被煉化殆盡。現在這具肉身,是使用曾經的肉身粒子,重新塑造出來。」
「肉身對精神力神靈而言,難道不是一種束縛?」
張若塵已經徹底消化了神木之心蘊含的知識,對神境,也有一定了解。
殞神島主道:「精神力達到一定高度,當然可以捨棄肉身。可是,沒有了肉身,將會逐漸失去人性,失去各種感知,沒有觸覺,沒有嗅覺,沒有疼痛,沒有傷心……,如果沒有了七情六俗,人還算是人嗎?」
張若塵點了點頭,道:「太師父的傷勢,主要在於魂和魄?」
殞神島主點了點頭,又搖頭,道:「等你精神力達到一定高度,自然會明白。本來閉關的計劃,應該是三萬年左右,可是現在,卻不得不提前出關。」
「為什麼?」張若塵問道。
殞神島主目光幽邃,道:「宇宙中,有發生大事了!」
張若塵心中震動,能被一位太上稱為大事,這件事得大到什麼地步?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張若塵道。
「我已經感應到了一些苗頭,應該很快就會爆發,到時候,沒有人可以獨善其身,你自然會知曉。」
似乎是覺得張若塵修為太低,殞神島主不想向他透露太多,道:「你要去參加紅塵大會嗎?」
「應該會去看看。」張若塵道。
「放心大膽的去吧,有太師父在天庭,沒有任何神靈識破得了你的身份。既然你處在千問的境界,最重要的就是要念頭通達,做事不要束手束腳。」
「有太師父這句話,若塵再無擔憂。」
張若塵忽的想到了什麼,問道:「女帝去了哪裡?」
「海石星塢!崑崙界有一位神靈,被困在那裡,得有人去將他救回。此行,對她而言,也是一場磨礪。」殞神島主道。
對女帝那樣的神境強者都是磨礪,莫非海石星塢有什麼了不得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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