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冰衍之後望天的,是羅夙。一窩蟻 www.yiwoyi.com
他連陸風都看不清。
因為他沒見過陸風。
但這絲毫不妨礙他從這五位身影身,感受到和他家老祖差不多的氣勢。
「我的天,真是陸陸家少主?」
羅夙尚未崩潰的紅眸,在因極度駭然的皴裂看向邪天。
冰衍幸運的是,他看到了邪天。
但冰衍悲哀的是,在因看到邪天而加速崩潰的趨勢,他發出了一聲混雜著滔天駭然和恐懼的慘叫。
而最後的崩潰
他腦海里所想的,便是他所聽聞的,來自這片九天寰宇,有關陸家少主的各種傳說
陸家血脈第二人。
古三大道體之一鴻蒙萬象體。
曾拒九天九帝的鴻帝為師。
三大道體,殺伐第一。
打得遠道而來的魔族惶惶不安。
虐遠古皇子,如捏小雞兒。
第三位看天的,是敖偈。
從我是邪天憶及誰敢欺我陸家少主後,他崩潰的龍體通體一震,隨後淚流滿面。
於淚流滿面,他朝天的五道身影行下跪之舉
然而失去大部分身軀的他,僅僅只來得及調整一下身軀,便開始了最後的消無。
即便消無。
他也無憾了。
因為他想保護的陸家少主,成功地活了下來。
這不僅是功成的問題,還有名。
因為無論是誰,都無法抹殺他在保護陸家少主的過程,所做出的貢獻。
不過想到貢獻二字,他心非但沒有絲毫得意滋生,反倒變得有些茫然起來。
於茫然,他本能地頭,想看一眼邪天。
可惜,他雖然是最後一個徹底消無的,卻依舊未能看邪天最後一眼。
但這足以讓他從茫然清醒
並在最後消無的臉龐,露出一個大大的苦臉。
因為他終於意識到,自己除了輸送了一些彈藥,仿佛並沒有什麼貢獻。
緊隨三位之後
種老等酆崖大能。
被敖偈帶來的眾古今大能。
被霜元老帶來的歸殿的老老少少。
俱都因為呢喃,下意識看向蒼穹。
此時此刻他們才意識到,光明似乎不僅來自邪天,更來自七彩蒼穹的破裂。
那麼
是誰破了這片屬於種魔的天呢?
順著視線看去
他們眸的五道身影更為模糊。
但似乎模糊,更印證了某些東西,是他們遠遠不夠資格看清的東西。
這般,種老等酆崖大能一直未能軟下來的雙膝,突然軟了下來。
但他們還先跪的,則是同樣不夠資格看清,卻有資格激動得淚流滿面的古今眾大能。
此刻七彩蒼穹大裂縫的場景,是他們所期待的場景。
雖說他們原本期待的場景
自己應該站在那片被邪天所主宰的戰場之
自己本應該滿身瘡痍甚至死去,而不是如此刻般沒什麼傷痕
自己本應該腳踩敵人屍體,渴飲敵人之血,而不是如此刻般蓬頭蓋面,狼狽不已
最懵逼的,是霜元老等歸殿眾人。
他們知道陸家。
但不知道陸家為何會攙和這種人,而且還是以誰敢欺我陸家少主的名義攙和的。
霜元老甚至想笑,不過在眼珠子亂轉的過程,他的視線不由看到了邪天。
邪天此刻依舊保持著轉頭俯視種魔的姿勢,種魔依舊在手腳並用地惶恐朝後爬
猛然間,他的眸子因體內一股絕強的力量而暴突,眸布滿了名為駭然的血絲。
在此時
噗通。
跪音起。
「是,是該跪」
聽到這跪音後,霜元老心響起了這句話。
但在他以為這跪音是自己發出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並沒有跪
跪的,是逃了之後,又莫名其妙返的封郁。
陸家人,終於出現了。
師妹婢奴女所言的那兩件令封郁無震驚的事,終於有一件變成了現實。
既然如此,那第二件即便沒有發生,封郁也只能當做其已經發生。
所以他跪了。
而且跪得那幫古今大能更虔誠,卻也更瑟瑟發抖。
陸小小,是最後一個望天的。
他只是略略看了一眼,隨後又將視線落在了邪天身。
將來晚了不如不來的這種對長輩抱怨的感觸拋開後,那侵襲他心田的東西,再次成為他心頭的主宰。
這主宰,將他從絕望毫不留情地提了出來,然後將他放入了太陽星內部去感受恐怖的光明。
然而最讓他無法接受的,不是這個,而是他搞不懂這種事,是如何發生的。
隱約知道這點的,只有邪月。
所以他並沒有去看曾接觸的五位談不朋友的熟人,而是繼續在疑惑的海洋徜徉,試圖將邪天在這場種魔之戰所表現的,所有被他忽略掉的關鍵點再次串聯起來
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找到邪天在種魔之戰的最後一幕,輕易擊潰晉升為種魔將的種魔的原因。
暫時無法徹底弄明白,這並非是邪月的恥辱。
因為至少在徹底弄明白此事之前,他明白了另外一件事
這件事,讓他分出了一縷心神,化為了臉一閃而過的譏誚。
與此同時,這件事也讓陸風那不可置信到駭然的表情,漸漸恢復。
卻沒有恢復到之前的惶惶,也沒有恢復到平時的古井不波,而是歉意,和痛。
尤其,當他以及剛剛邪天和他對視的眼神所蘊藏的陌生和幽冷。
不需要陸小小解釋,更不需要行溯本歸源之舉,他都能從剛剛消無的冰衍三位,以及此刻種魔尚未能徹底煉化的魔妾、黍天子的氣息,判斷出這場種魔之戰的規模。
這規模,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料,也遠遠超過了陸小小的能力。
所以
陸飛揚是如何活下來的?
且成為了這遠遠超出規模的種魔之戰的最後勝利者?
更何況
陸小小和陸飛揚所有的邪月,還在一億三千多萬里以外充當看客。
是以他明白了
在自己已然出現的情況下
在憑陸飛揚的智慧,即使失去了前世記憶也應該明白自己身份的前提下
邪天為何會說
「我叫邪天,請問你怎麼稱呼?」
更讓他無奈的是,此刻的邪天,還真有資格說這話。
因為邪天之所以活下來,和陸這個字,完全沒有關係。
而種魔的恐懼,也和陸字完全沒有關係。
此刻他腦海里,滿是邪天吞噬、煉化自己無之氣息的手法和速度。
正是曾讓魔妾生出無貪慾的手法和讓他猝不及防的吞噬速度,徹底擊潰了他的根基和鬥志。
所以,他即使聽到了邪天廢話一般的問題,也沒有答的心情。
所以,邪天想了想,笑道「從今後,你是我的兄弟,名張傷,如何?」
話音落
邪天伸出一指。
此指透明若虛無。
點在種魔身。
種魔也化為了虛無。
而遙遠的域外戰場某處
卻有一個名為張傷的殘骸,迸發出了濃濃的希望,一隻斷臂,破土而出。
邪天希望他活。
他便活了。
萬古邪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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