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在驚恐之中,沉默望天。
地位足夠的,知道這是楚天闊與端木劍仙的戰鬥,地位不夠的,也知道這是殺神殿的手段。
殺神殿每殺一人,必有殺字出現。
而殺字凝天不散,至少是不死仙出手。
茅廬下,三位至尊望天不語。
在此刻,他們才體會到四大勢力的和平相處,是多麼的珍貴。
「一招。」秀陽先生嬌笑不出來了。
林威痴痴道:「老道,大境之差,真的如此巨大麼?」
天道老人眸中掠過一絲凝重。
他沒有反駁秀陽先生的話。
只有他這個與楚天闊同境之人才能看出,楚天闊殺端木劍仙,一招都沒用。
而且,這還是楚天闊先行告知端木劍仙,自己要殺對方,讓端木劍仙做好準備的前提下發生的。
所以反駁沒有絲毫意義。
他也沒有回答林威的話。
因為啟道與不死的大境差距,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此刻他所思所想,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將三千界的安寧,盡力維持下去。
所以他搖頭苦笑:「看來楚道友真的是手癢了啊……」
林威與秀陽先生同時一怔,下一刻秀陽先生瞄了眼林威,剛好抓到對方眸中那一閃即逝的感激。
這感激,是對天道老人的。
因為天道老人這句話,給了林威一個很舒服的台階,從楚天闊反悔打臉的懸崖上落地。
「哎,早知如此,我又何苦當這個和事老。」林威也苦笑不已。
天道老人呵呵笑道:「不過我等也該放心了,楚道友過了手癮,至少十萬年內懶得出手了。」
「呵呵,是啊……」
三千界的劇變,就在劍光的稍縱即逝中完成。
這便是至尊的力量。
失去了三千界排名前二十高手的端木世家,無論地位還是勢力,瞬間降到了二流靠後的位置。
在這個位置,甚至無需殺神殿再出手,就有無數想拍馬屁的勢力,將端木世家分而食之。
「那是我爹!」楚靈仙傲然指著天上的殺字。
邪天的心臟砰砰直跳,以他的實力,根本不夠資格去感受方才那場戰鬥的威力,卻有資格打擊至尊的兒子。
「靈仙大哥,你剛才被嚇暈過去了。」
「你……」楚靈仙委屈癟嘴。
銀甲看向邪天的目光不善,少主難得施展轉移視線的妙計,你就不能成全一下?
邪天暗嘆一口氣,皺眉道:「這不是辦法啊……」
「兄弟,你是不知道,你問問銀甲……」楚靈仙指著銀甲哭喪道,「那天裳,簡直就是十幾年前天衣的翻版啊,我,我……」
銀甲面容微微抽搐,饒是丟臉,卻不得不點頭。
邪天明白了,哭笑不得地道:「所以大哥你寄望於那個女人長變了?哦對了,你見過她沒?」
楚靈仙聞言,如釋重負:「她肯定長難看了,用面紗遮住了臉,不敢見人。」
邪天與銀甲相視無語。
「萬一她取下面紗了呢?」邪天問道。
楚靈仙搓了搓手:「不太可能吧?」
邪天又問道:「萬一她取下面紗後,和十幾年前一模一樣呢?」
楚靈仙臉都白了。
邪天這才點頭道:「所以,靈仙大哥好好休息吧。」
「呃?」見邪天說這話,楚靈仙又是輕鬆又是好奇,「為什麼?」
「早睡早起,明早天裳來得早。」
淚崩的楚靈仙看向銀甲,委屈道:「銀甲……」
「少主好好休息,屬下就在門外,有事請吩咐。」銀甲嗖的一聲消失不見。
第二日一大早,天裳應約而來。
「哼!」傲慢地瞥了眼無名小卒,天裳驕橫道,「看不出,你運氣倒好,又逃了次小命!」
昨夜的劇變之因,以天裳的身份當然能輕易知曉。
錯非楚天闊手癢了,邪天絕對難逃一死。
說完,她負手踢開楚靈仙的洞府,哈哈大笑間,將洞府大門封死。
「靈仙大哥,這是你必須要闖過的一關……」望著洞府大門,邪天輕喃,「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
銀甲瞥了眼邪天:「為了軒轅戰碑,讓少主替你拼命?」
邪天笑了笑:「前輩心疼了?」
銀甲也笑了,他知道邪天能讓楚靈仙如此重視,絕對不是因為耍心機,而是真誠。
否則,死的不會是端木劍仙,而是他身旁的無名小卒。
「是啊,少主天資驚艷,與天衣無差,就是年少一場遭遇,哎……」
聽著洞府內天裳囂張的笑聲,銀甲強忍救主的衝動,皺眉問道:「真能行麼?」
邪天認真道:「一定可以!」
「若少主真能邁過這個坎兒……」想了想,銀甲失笑道,「得到最大好處的,卻是你。」
邪天深吸一口氣,唏噓道:「是啊,他們都能活下來了……」
「你也能活下來。」
邪天疑惑看向銀甲,倒不是他突然變笨,而是此刻的他,心裡只有軒轅戰碑。
發現邪天也有呆萌的一面,銀甲失笑道:「昨夜一戰,端木世家的老祖死了。」
邪天倏然動容:「端木世家的老祖?」
「冥河界界主,此前曾欲為殺神殿和端木世家斡旋,殿主答應了。」
輕輕一語後,銀甲閉上了殺眸,不再開口。
邪天怔立當場。
僅僅是這句話,他便弄懂了所有的事。
林威借斡旋一事,賣了個情面給楚天闊,讓對方無視自己。
而昨夜楚天闊殺了端木家族的老祖,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林威斡旋失敗。
更意味著林威不敢再對自己出手,哪怕楚天闊從未明確表態,要保自己!
但是邪天想不通。
那位高高在上的殺神殿殿主,為何先無視自己,後又要保自己?
當他踏出洞府區域,看到因楚天闊出手而火爆異常的天道城後,明白了答案。
「手癢……」
得知這個答案,邪天哭笑不得,心中卻釋然了。
因為他也覺得,自己沒有任何資格,能讓三千界一位至尊把自己說過的話,再收回去。
抬頭看了看天,陽光明媚,主宰夜幕的殺字不見。
何時,那天上能有一個邪字呢,邪天如是想。
隨後,他看了看腳下。
路還很長,很險。
唯有勇往直前。
此時,陪伴邪天六年的無窮動力,瞬間回歸,甚至還濃郁了數分。
感受著濃濃的激勵,邪天笑了笑,轉身回返。
然而他並不知道,在議論楚天闊出手的熱潮之中,還夾雜著對他的議論。
「邪天那小子,狗shi運爆表啊!」
「誰說不是,冥河界明明都動手了,結果楚天闊前輩手癢難耐,冥河界界主斡旋不成,也不好意思殺他了……」
「那是,也不看他和楚靈仙什麼關係,嘖嘖,好生讓人羨慕……」
「嘿,這就叫否極泰來,若非周家斷了他的正賽,他也不會活下來……」
「咦,你剛提到的周家……干啊,都忘了這家子人了,果然是小貨色,說忘就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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