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天走了。
失去了無定乾坤圖的無定界,也變成了充滿肅殺氣息的一線天。
觀禮高台沒了。
眾道祖卻似乎被滯留在了觀看無定界未來界主擇婿盛事之中,依舊保持著半蹲虛坐的姿勢。
天地悠悠。
殺風肅鳴。
遠方,時而會出來因殺戮而生的怒喝、慘叫、哀鳴。
但一線天天地所有的活動,都打不破極深處千萬里方圓的靜謐,轟不走他們腦海里邪天的身影。
或許是因為無定界界主東方明珠敗得實在太快……
或許是因為獲得最終勝利的邪天,走得太猝不及防……
所有人,還在繼續著在懵逼中探索這一場逆天之舉的方方面面。
首先思考的,便是東方明珠的失敗。
在邪天表現出絕頂殺伐後,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會生出個念頭——但若東方明珠和邪天一戰,也許真會有那麼一點點被逆襲的可能。
這個念頭,已經非常匪夷所思了。
然而更不可思議的是,東方明珠最後沒有敗在殺伐上,反倒敗在了她最不可能失敗的,借太上無定乾坤da法操控無定乾坤圖之上,而且敗得一塌糊塗。
東方明珠的失敗,為這一超出無定界未來界主擇婿的突發事件畫上了句號。
眾道祖呆滯之餘,也下意識開始總結。
「從開頭,算到了結尾……」
「本以為他殺伐最為恐怖,但他成功的最關鍵因素,是對全局的謀劃啊……」
「謀劃一開始,他就確定了如何對付東方明珠……」
「我們以為最能體現他璀璨之處的殺伐,只不過是他完成自己布局的手段……」
「呵,不敢想像,世間能有仙尊,借一把開天至寶就干翻了八大遠古宗門掌教……」
……
天庭道祖紀蒙一直沒有開口,但他一開口,就語驚四座。
「若天帝得見此子……」
天帝。
二部神界昆墟天庭之主,昆墟之主,二部最強大二人中的一人。
當眾道祖把這種存在和擊敗東方明珠的邪天中間的無數天塹抽掉後,沒有絲毫突兀感。
「怕是會重視到骨子裡!」
趁眾道祖遐想之際,紀蒙後半句話出口,擲地有聲。
眾道祖默然。
邪天是完美的。
即使雞蛋裡挑骨頭,邪天唯一的不足也僅僅是修為略低。
但……
「修為?」天庭道祖常星苦笑搖頭,「真不知他破入神宮後……」
話只說了一半,便讓眾道祖心頭忍不住地哆嗦。
哆嗦間,他們看向了還躺在地上的周鼎,同時想起了,周鼎和邪天最後的一問一答。
「為何不殺我?」
「萬一天衣不高興呢,還是等問清楚再說吧。」
話很囂張。
不是不殺你。
是還沒弄清楚情況,不知道該不該殺你。
一想到左右無定界戰力第一、天庭之下十大最強道祖之一的周鼎性命的,只是一個窺源境仙尊修士之妻的話,眾道祖不寒而慄。
「他,他不會連聖道的戰力天塹,也,也能……」
這個問題,他們似乎連想都有些不敢想。
「能邁過仙尊聖人戰力天塹的,都有資格衝擊天子,邁過聖道天塹的……」
思及此處,眾道祖下意識看向東方明珠。
邪天果斷的離去,不啻於對東方明珠的又一次羞辱。
他們捫心自問,哪怕是身為道祖的自己,但若勝了東方明珠這個無定界界主,都不免自得一番。
邪天卻沒有。
這是無視。
也是比口道譏諷更有力度的羞辱。
這樣的羞辱,讓東方明珠怨毒不斷的咆哮戛然而止,面容呆滯,盡顯狼狽,再無一絲東方明珠一直刻意維護的界主之威。
「嗤,之前她認為邪天自以為是,結果最自以為是的,是她這個界主……」
「罷了,也是天意弄人,誰能想到二部會出這麼個奇葩,拿東方明珠當跳板,嘖……」
「關鍵是別人只是想救自己的女人,是東方明珠把自己送了上去,給別人當跳板啊……」
「呵,此子若邁過聖道天塹,怕是……你們說東方明珠會不會和自己的女兒搶男人?」
「哎,這個師祖……」
「不是師祖,老夫就說世間怎會有如此奇葩之名,邪天,嘖嘖,邪天……」
……
眾道祖的思緒,轉到了邪天二字之上。
這個名字,他們初次聽聞。
算不上好聽。
更無半點道蘊於其中。
但把邪天幹過的事,與這稚子給自己所取之名聯繫到一起後,就別有韻味。
「邪天,邪天……」
站在陸風身後的一男一女,也在呆滯呢喃這二字。
他們不認識邪天。
其中一人,卻認識東方明珠。
但無論認識東方明珠與否,修為因陸風而恢復的他們,十分確定自己剛剛看到了窺源境仙尊,掀翻一位道祖的場景……
這是他們尚未脫離突然逃離齊天門煉獄之震驚,便呆滯呢喃邪天二字的原因。
「我侄子。」陸風說道。
一男一女:「……哦,哦,很,很厲,厲害啊……」
陸風點點頭:「嗯。」
目睹這一幕,小屁娃木然轉過頭去,有種淚流滿面的衝動。
同時呢喃這二字的,尚有因經歷人生巨變而形容枯槁的東方舞。
「邪天,邪天,原來,你叫邪天……」
正因知曉師祖二字是心上人的假名,是以東方舞一直以師弟稱呼邪天。
她設想過無數種聆聽心上人親口道出真名的浪漫甜蜜場景……
但現實遠遠背離了想像。
因此,呢喃越久,她心中越痛。
但痛著痛著,她就漸漸蹙起了眉頭,似乎品味出了什麼。
「仿佛,仿佛這兩個字,也是他拒絕我的原,原因……」
她的猜測錯了。
邪天在最後時刻對她歉意道出真名,不是為了拒絕這位天之驕女。
因為他拒絕東方舞,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他之所以如此,只是為了讓東方舞能好受一些。
「為何你認為單憑這二字,就能拒絕我呢……」
猜錯的東方舞,因絕望而死寂的心湖,隱隱盪出了一絲漣漪。
似乎她認為邪天拒絕自己的理由太過牽強,力度不足,若自己不放棄……
如此想的東方舞,心湖漣漪越來越大。
就在此時……
漸漸從死寂中復甦的觀禮人群里,響起了一句有些疑惑的聲音。
「邪,邪天?百餘年前,似乎天外宮所屬下界,有個邪帝傳人也叫邪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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