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九步出,邪天雙魂齊齊燃燒。
十九息結束的瞬間,變成血人的他,出現在了星鼎路的盡頭,繆刺等人的眸中。
很輕鬆。
不是因為路到了盡頭。
而是因為他的抗天鐲檔位,變成了八十五檔。
他從未想過,自己領悟遺棄威壓的瓶頸,會如此可笑地消失,並能在短短九十息內領悟六分遺棄威壓……
下一刻,不知道還有無必要思考的邪天,抱著死馬當做活馬醫的態度,下意識將檔位變成了八十六檔。
這一檔,是他煉體有所突破後對上界天地威壓的減免,現在被他取消了。
即便這一檔對九十息十檔的變化只是杯水車薪,但他還是習慣性地想為自己保留一分底牌。
可是……
「能瞞過她麼……」
「有用麼……」
「她或許早已知曉了吧……」
……
星斗場內,沒人在意突然出現的邪天。
哪怕邪天這個九十五檔的送死之人身後還有五千餘人,他們的心態都未生太大的變化。
僅僅是思考了下這數千人,為何把時間掐得如此精準後,他們的思緒便回到了正常的途徑之上。
繆刺在思考,如何才能避免死斗一開始的被圍攻……
苟青在思考,我藏拙落入第三名,是否被人看穿……
鷙殺在思考,自己以一敵二,能否在三十息內斬殺上面二人……
……
甚至抗天鼎外的鷙風,即便覺得邪天出現得有些詭異,思考的依舊是第十九輪道尊大比,誰才會活著走出,是鷙殺,是苟青,還是繆刺……
就在此時,邪天背後五千多人齊齊爆出驚天殺意!
星斗場眾人因殺意而驚,轉頭看去,錯愕無比。
因為五千多人的殺意,直指九十五檔送死之人!
饒是這幫遺棄之地的殺才心性老練,此刻也忍不住生出一個古怪的念頭這玩笑開大了吧?
然而更大的玩笑,還在後頭!
「一起出手,殺了他!」
五千多人指著邪天,看向星斗場上的兩千餘人齊齊厲喝!
轟!
兩千多更勝一籌的殺才們赫然起身,看向邪天的眸中,儘是不可置信!
這九十五檔的送死之人,究竟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嗯?」鷙風見狀眉頭微蹙,仙眸掃向邪天,瞳孔登時微縮,「八十六檔?原來他一直在藏拙,可即便是藏拙,如何會惹得眾怒……」
然而儘管不可置信,五千多人的齊喝卻沒有任何作用。
因為無需兩千多人再動,哪怕繆刺這般的殺才,面對五千多人的殺機也是九死一生。
「哼……」繆刺暗哼一聲,邪天被圍攻一幕近在眼前,他覺得自己更有必要去思考如何避免被圍攻。
「可惜了,貌似有資格讓我出手……」苟青仿佛感受到了一絲來自邪天的威脅,壓下淡淡的戰意,檢討自己的藏拙是否露出了馬腳。
唯獨鷙殺眉頭微蹙,心中暗暗思忖:「為何五千多人會有如此大的敵意,不殺對方不罷休……」
邪天沒有現外界的變化,依舊在品味心中的苦澀。
「瞞不過她的,沒用……」
苦澀之後,便是挫敗。
戰力的懸殊且不說,邪天頭一次遇到能在心機上碾壓自己的人。
回顧與女人的接觸,他心頭更覺驚凜。
因為他感覺這一路來,只有在離開小城後,自己才有被人淡淡注視的感覺,之前沒有,之後,也沒有……
對於邪天這種從屍山血海走出的人來說,能夠迴避他直覺的殺機和算計,才是最可怕的。
在他看來,女人接近完美地做到了這一點。
是以,邪天此刻不敢去想像,那個老是樂呵呵的女人,其豪爽之下究竟藏著多深的心機。
挫敗之後,邪天深吸一口氣,黯淡的血眸瞬間冰冷,身上如潺潺溪水的殺意,重歸平靜。
平靜之下,是一擊必殺。
因為,藏不住了。
因為,藏下去沒意義了。
因為,那個恐怖的女人,想看。
而他能做的,只能是讓對方看得清清楚楚。
只有這樣的以退為進,或許才會讓那個可怕的女人主動解開這個局。
「女人,你究竟是誰……」
眼見天地因身後五千多人的殺氣變色,邪天仰頭暗喃,冰冷的血眸微微恍惚之餘,吐出了一口憋悶的鬱氣。
鬱氣有靈,縈繞化拳,融入了邪天背後的虛空之中,炸開了一片早已被他準備好的天地。
此天地,是為拳之天地。
天地呼嘯,拳影森森,拳風凜冽,拳意驚天。
五千多經歷無數生死磨礪的鷙風城道尊殺才,頭一瞬便感覺滔天恐懼降臨,讓他們毛骨悚然。
第二瞬,他們生出了拼死一搏的念頭,同時將其付諸行動。
反應很快,至少能與武徒等六人的反應度相提並論。
然而沒用。
因為他們面對的,是邪天。
是被算計後產生了一絲憋屈的邪天。
儘管邪天認為的這算計根本不是女人的手筆,而是比女人的師尊還恐怖的女人,但無論如何,憋屈是真的。
憋屈之下是平靜。
而平靜之下,是一擊必殺。
噗……
拳影無數,敵人五千三百六十四。
天地間,卻只有一聲。
一聲之後,星斗場兩千多剛坐下的殺才們,瞬間暴起!臉色慘白!雙眸眥裂!拼死的殺意盈天!
一聲之後,鷙風城城主鷙風駭然起身,眸中竟是不可置信。
一聲之後,大狼狗偏了偏狗頭,嘀咕道:「狼爺好像聽到了什麼……」
啪!
女人給了狗頭一巴掌,素來樂觀的她,眸中極其罕見地生出了一絲悲憫:「萬人選一,除了你我那一次,哪次的抗天大比不是血流成河,姑奶奶寧願聽不到……」
「小妹你知道麼,就是你這可笑到極點的悲天憫人,吸引了狼爺……」
一聲之後,五千多人的頭顱,齊齊爆開。
一聲之後,邪天左手輕輕一揮,五千三百六十四個儲物袋,從屍身飛入他手,隨後消失。
一擊必殺他做不到,只能做到一聲必殺。
這一聲,是他憋屈後的泄!
是他重新堅定信念後的吶喊!
是他對剛被他當成最強對手女人的挑戰!
收了儲物袋,邪天仿佛更像遺棄之地的土著了,他血眸中的恍惚,也重歸真正的平靜。
嗒嗒……
平靜間,他邁開步伐,朝星斗場走去,朝剩下的兩千多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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