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十二朵魂之煙花的璀璨綻放下……
在天家人見鬼般的注視下……
所有人都和靈家人一樣,帶著懊惱、不甘、恐懼、憋屈從崖邊跳下。
天儒已經不再看邪天了。
他覺得自己已經認清了對方。
惡人。
卻比所有人都惡。
不是有那句話麼?
惡人自有惡人磨。
非常形象地闡釋了方才生的所有事。
「貌似該我們了……」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突然悟到什麼叫認命的天儒,朝崖邊走去。
天勤面色又是一變。
天儒的動作,提醒了一直看戲的他一件事——人家半條命,憑什麼要放過你天家人?
但掃了眼實力弱小且戰戰兢兢朝崖邊走去的族人,面色掙扎的天勤終於在三息到達前,鼓起了勇氣。
「閣下,我,我們也要跳麼?」
邪天正感應著楚靈仙的狀況,聞言點點頭。
天勤登時絕望。
面前這條深不見底的崖澗,無法動用神魂之力。
是以跳下去即使不死,也絕對不好過。
但只能跳了。
看著天家人站成一排,手拉手悲壯躍起,邪天眸中掠過一抹光彩。
「別嚇暈了,離崖底九丈,可施展神魂之力。」
身處半空的天勤,聞言猛地回頭,卻只看到七彩的崖壁。
「莫非是幻覺……」
但無論是不是,值此生死關頭,他依舊扯開喉嚨嘶吼!
「別暈!」
「鼓起勇氣!」
「打起精神!」
「距崖底九丈,可動用神魂之力!」
……
站在崖邊,聽著天勤重複嘶吼,邪天微微點頭。
崖底九丈可動用魂力,不是他現的,而是天衣現的。
他並不意外。
這才是能在初遇時,把自己拼到底牌用盡的天衣,其正常的表現。
也正是因為天衣的表現,墜崖的二人並無生命危險,邪天因此沒有大開殺戒。
但想到靈家人的行為,邪天心頭的怒殺之意,就分外洶湧。
「玄家,囚家,林家,靈家……」
敵人眾多,而且實力強大,逼得他不敢以真身面對楚靈仙和天衣。
對他自己沒什麼,卻會為二人帶去更大的災難。
「不過快了,大哥……」
想到處境艱難,大哥心性依舊沒變化,邪天心頭些許的憋屈,就變成了笑意。
「當你知曉半條命就是我時,你會是什麼表情……」
深吸一口氣,邪天斬卻思念,重歸冷靜,回頭瞥了眼肉眼暫時看不到的神霸,他縱身躍入崖澗。
「靈休,我干你大爺!」
「靈波,我干你二大爺!」
「靈晨,我干你三大爺!」
「靈堂,我干你四大爺!」
……
崖澗底部環境,終於擺脫了離魂秘境一如既往的七彩,漆黑,陰森。
唯一的亮點,便是楚靈仙那雙被怒火點燃的道眸,以及怒而吼出的一聲聲大爺等男性親屬稱謂。
因為天衣的機敏,二人不僅沒死,身上連傷都沒有。
但想到靈家人的所作所為,楚靈仙很受傷。
楚靈仙不傻,只是很純。
純如他,除了對天衣的恐懼,便是對世間美美的好奇。
好奇之下,他去了天道界,見到了猥瑣的老爹,和奇怪的邪天。
他有了老哥,有了兄弟。
他見到了邪天的亡命,知道了邪天之所以亡命,是為了各種情感那頭的人不去亡命。
他感動,並因此受到啟,學著邪天去享受情感,去承擔情感帶來的責任。
但他還沒來得及享受太多,就連連受到情感的深深傷害……
直到前一刻,他差點被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害死。
咬著牙,忍著淚,破口大罵!
坐在一旁的天衣,眸中掠過一抹讚賞。
至少楚靈仙沒有哭,不是麼?
這便是成長。
而這成長,來自邪天無聲無息的激勵。
又想到了邪天,天衣此刻竟生出了一絲欣喜。
她覺得自己也有了長進。
在數萬丈的墜落中,她一直沒有絕望,等到了最後九丈的機會到來。
「應該和他墜落陰神寨後崖時的表現,不相上下了吧……」
楚靈仙和邪天,是融了魂的。
是以通過楚靈仙喋喋不休的讚美式的訴說,她知道邪天很多事。
所以下一刻,她的欣喜就淡了下去,明眸也有些自嘲之色。
「險些忘了,邪天本是恐高的……」
邪天的人生,總是有著無數諸如此類讓她窒息的經歷。
窒息之後,便是濃濃的動力。
至少,她不能對不起二人二戰、始終平手的結局。
「靈霸,我干你八大舅……天衣快閃!」
楚靈仙示警,天衣瞬間清醒,連忙瞬移。
「啊……」
嘭!
「啊……」
嘭!
……
看著天上跟下餃子似的掉人下來,二人都懵了。
直到楚靈仙渾身一震,放聲大笑出來!
「哈哈,靈霸!」
「哈哈,靈波!」
「哈哈,靈堂!」
「哈哈,全是靈家的畜生!」
……
天衣驚悚看向楚靈仙。
她焉能忘記楚靈仙一句說不定,就禍禍了整個玄天門的前塵往事?
「莫非這些靈家人,都是被楚靈仙給罵下來的……」
聰慧理智如天衣,此刻也不禁胡思亂想。
因為她完全找不到任何理由,支撐靈家人以面帶憋屈之色墜崖的行為。
直到他看到繼靈家之後,其他人也墜了下來,才明白事情非常不對勁。
靈家人很慘。
所有人都很慘。
因為邪天的逼迫,因為對邪天的恐懼,因為怕死,這些被逼跳崖的人幾乎都失去了冷靜,根本不會如天衣那般找到九丈生機。
靈家百餘人中,有半數摔得魂飛魄散,另外一半悉數重傷。
眾人的傷亡差不多。
當天衣心中猛地一跳,想起天家人時,她就在黑暗中隱約看到了天家人。
一句九丈之下可動用神魂之力的話尚在喉頭,她就呆住了。
因為天家人如有神助,齊齊在九丈時爆出神魂之力,安穩落地。
「上面生了何事?」
天衣衝到天家人面前,沙啞的聲音里滿是凝重。
天家人齊齊苦笑一聲,面色因恐懼、詫異而古怪。
笑哭了的楚靈仙也屁顛顛地湊過來,眨巴著眼睛問道:「咋都墜下來了?」
「不是墜。」天勤嘴巴很苦。
「那是啥?」
「是跳。」
「跳?」二人嗔目結舌。
天勤嘆了口氣:「你二人太幸運了,準確來說,我們是被一個人逼著跳下來的。」
楚靈仙和天衣面面相覷,隨後心驚肉跳地問道:「誰?」
「半條命。」天勤苦笑。
「半條命?」天衣一怔。
「是他?」楚靈仙目瞪口呆!
正驚愕著,邪天悄無聲息地出現,揚手打出一道魂光,照亮了澗底。
除了摔得魂飛魄散的,此時此刻,無論無傷輕傷重傷之人,都看向邪天……
這些人,眸中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因為,打算順著七彩絲線,探索對面那座七彩山峰的兩千餘仙域修士,被邪天一次性就逼死了一半。
而更讓他們寒的是,對此,邪天面無表情。
這比扭曲的獰笑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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