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曆十八年 第七十一章 還得咱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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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天後，魏剛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對於鄭奎的這次抄底行動，魏剛沒有參與，目的自然是存了鍛煉鄭奎的意圖。雖然那邊就剩下老弱了，但是好歹也是三四百人。而鄭奎帶去的人，也就是三百六十人，三個連的人馬。雖然人數上差不多，但是畢竟這次是去攻堅。那頭儘管想的好，又派了許多小頭目去招降，可是具體的情況可就不像想的那樣了。一切都要鄭奎自己做決斷。

    等到第五天，鄭奎派人過來說一切都搞定後，魏剛才算徹底放了心。從鄭奎寫的信來看，鬧了半天那董鄂部的老營地方還比不上自己這牛毛寨，大概那何和禮就是看中了這寨子，才想著舉全部落的戰兵來攻自己這寨子吧。只不過沒有想到是這個結果罷了。

    那幾個小頭目還真是賣了力，當然鄭奎可不是剛一去就放出這些小頭目進行招降的。而是在天亮前做了個偷襲，有那些小頭目帶路，他們在這董鄂部的老營里來去到也是順暢。等到俘虜了何和禮的女人和孩子以及他的直系親屬後，這偷襲行動才算告終。

    鄭奎用的自然還是魏剛用的那路數，還是讓那些小頭目當著眾人的面把何和禮一家都給宰了，這投名狀納的可就是想回頭都沒有機會了。部落里的部眾們見到穆泰後，都以為自家主子失敗了，敗給了這牛毛寨的寨主了。穆泰當場宣布了自己以後就是這董鄂部的頭領，這也是魏剛允許的。一段時間內，這董鄂部的部眾還是不能知道更多的東西的。

    鄭奎最後又把寨子的大部分女人和孩子都帶往牛毛寨，這樣牛毛寨那邊俘虜中自然是有這些老弱的家人的，讓他們團聚，以後就方便管理了。當然，這董鄂部的老營還是要留下一些人的，按照魏剛之前的計劃，留下的都是有家有口的，他們的家口都被帶到這牛毛寨，而那些壯丁則是留下來守著這老營。穆泰領著幾個當初跟著速不該的女真漢子留在了董鄂部的老營，鄭奎則是帶著大部分的部眾往牛毛寨遷移。牛毛寨裡邊有足夠多的房屋給這些部眾們居住，這一點一點也不用擔心。

    等這些人被帶到牛毛寨的時候，已經是三月底了。這些人一到牛毛寨，魏剛的收編俘虜計劃便更容易執行了。讓俘虜們看到新主子並沒有殺他們的家人，而且魏剛還讓呼哧當著所有入選女真營的俘虜的面保證，只要他們作戰勇猛，獲取一定的戰功，那就會得到提升。同時，這些入選女真營的家人最先獲得這牛毛寨里大量閒置的磚瓦房。女真人平日裡是沒有什麼軍餉的概念的，一切都是奴隸制的那一套。而魏剛這邊卻是給這五百女真士卒開餉錢的，不過標準照比自己的親兵低上一些。他自己的親兵是一個月五兩銀子，而這些女真人則是一個月一兩銀子。即便如此，也是讓女真漢子感激無比了。這新主子竟然還給自己發錢，自家生產的東西也不是全部的拿去，而是按價收購，包括糧食和其他東西，這不是天上掉餡餅嗎。於是他們對呼哧很是感恩戴德。弄得呼哧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想說這是自家老爺的舉措，但礙於魏剛的命令，卻是不敢說，只得紅著臉承受了。

    當然並不是對於所有董鄂部的部眾都是這個待遇。那些成為奴僕的以及他們的家人，現下就是和原來的待遇一樣，只是給吃食，但是要做很多活。不過魏剛讓呼哧許諾，只要做的好，老實肯干，那以後就會有機會不再做這奴僕，而轉變成和那五百女真營士卒一樣的待遇。這其中包括那些被魏剛救了的受傷的董鄂部部眾。

    分化瓦解對方，最好的辦法便是讓他們不能抱團，然後在他們之中設立出這三六九等，讓他們之間存了互相競爭的心思。最後就不會再有人想著原來的主子了，也同時調動了這群人的積極性。魏剛來的那個時空，許多團體內部，當領導的都是用這種方法擺弄下邊的人的。這法子在簡單不過了。諸如績效工資，末位淘汰制等等，使得團體內部不再可能同心協力的反對上頭的領導，而是想法設法為了達成自己的利益而為上頭賣命，並想著什麼時候給自己的同事下絆子。魏剛拿來隨便這麼一改，便能用的很好。

    在牛毛寨又呆了一個月，魏剛領著三個連的親兵隊伍走了，這邊完全的交給了穆泰以及李虎。穆泰就是個幌子，這寨子的管理倒更多的是李虎來做。有了之前魏剛做的樣子，李虎也是照本宣科。董鄂部的部眾們也在這種管理中漸漸的忘記了自己原來的主子。畢竟，他們現下從新主子這裡獲取的實惠可是要比原來的主子多的多了。誰要是還想著舊主子，誰就是傻蛋了。所謂忠義，在女真人的心中，可是沒有什麼概念的。

    原來董鄂部的土地，現下都是被魏剛接收，則這土地上的產出，也是做了詳細的統計。魏剛算了一下，從這董鄂部平日的收成里拿出一些，足夠支付那女真營的開銷了。而且端了那何和禮的老窩後，還是抄出不少金銀的，足夠應付一段時日了。部眾們平日裡獵取來的皮子或是山貨什麼的，被老李這邊一收，反手在遼陽城中一賣，轉手就賺了一筆，更別說要是自己直接賣到關內了。女真人原來活的辛苦，根本原因就是大明一直從商貿上控制他們。他們的產出以很低的價格被收購，而他們需要的東西卻需要很高的價錢才能買回來。

    現下好了，牛毛寨里的女真人無論是吃鹽還是用藥，無論是平日裡用的針頭八腦或是別的什么小物件，原來他們不會做的，需要從漢人那裡買來的，現下都是可以用比原來更便宜的價格購買到。而他們自己的產出，則要比原來賣的高一些。兩下一比較，他們反倒是願意住在這牛毛寨，願意跟著自己現下的主子了。這其中，老李帶著的魏剛旗下的商行，也是賺了不少。後來魏剛算了一下，要是這些都被遼鎮李家的商販拿去，這兩下一轉手，光是這些簡單的生活用品，李家可就賺了不少了，更何況這交易的量可要比他占的這董鄂一部要多了去了。自己跟李家比起來，看來還是小巫見大巫啊。雖說自己整出一些新鮮東西，能賣個好價錢，可是跟人家李家一比，簡直都上不了台面。這就是壟斷的好處了。

    此時被魏剛惦記著的李家老大李成梁，此時正在自己的書房中高興呢。原因很簡單，寧夏那頭傳來消息了，朝廷最初派出去的人馬竟然敗了，愣是沒有打過勃家的人。

    「嘿嘿，好啊，這就是個機會。看來，老馬家現下也不怎麼樣了，馬大帥啊馬大帥，你也比不上當年了。看來還是的咱們家出手了。李義，這消息現下可是比朝廷的要快？」李成梁瞪起眼睛突然問道。

    「老爺放心，咱們安排的人獲取的消息肯定要比報給朝廷的快。打從寧夏勃家開始造反我就安排人過去了。」

    「嗯，嘿嘿，若是這樣，那就好辦了。你趕緊派人聯繫京師里的人，讓他們上本，舉薦老大，老大現下在山西，雖然是個總兵，但是若是沒有功績，怕也就如此了。他們把老夫拉下馬，嘿嘿，卻是沒想到轉眼間老夫這機會就來了。老夫雖然不行了，可是咱李家還是有小一輩的，你也趕緊派人通知如松，讓他做好準備。那頭朝廷的旨意一道，他這頭最後就能馬上出發。什麼準備都提前做好。讓他打起精神來，告訴他咱們李家現下要想再起來，就看他打這一仗了。」李成梁說到這裡，兩眼放出了精光，卻哪裡還像六十多歲的老人。原先被裁撤下來的頹廢和沮喪，此時卻是半點也看不到了。

    「老爺放心，小的知道這會事情有多大，一定辦好。」說完李義便轉身出了書房。

    屋子裡只留下李成梁自己，他抽了一口煙，眼睛半閉著，仿佛在享受什麼，然後才緩緩的睜開，露出的全是精芒。

    「魏和尚這傢伙送的這福壽膏就是好啊，真是賽過活神仙啊。嘿嘿，戚南塘啊，你說你自己活的多窩囊，看看現下咱老李，嘿嘿，這朝廷會打仗的，現下就剩下咱老李一家了。別人，那都是白給。哇呀呀呀，看俺老李提刀上陣，殺他個乾乾淨淨啊……」李成梁自言自語到後來，竟然唱起了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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