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法之主 第三章 絕地反擊的法術

    商隊頭目領隊觀察遠處林地里的濃煙後，連忙吹動口中哨子，指揮後方隊伍頃刻變化為防守陣型，瞬間這片荒地草塵土飛揚，馬蹄聲疾。

    「藍紫色濃煙求援信號，動輒數十枚金幣，也就豪商貴族能負擔。這種隊伍都遇到大敵？」巡林客泰琳達一改溫柔神態，如戰地女武神般一臉肅穆，緊緊握著手中長弓。

    一旁中年德魯伊看王負劍神色不變，好奇道，「你不好奇大家不去搭救？」

    王負劍頓時恍然。

    居然是這位德魯伊知曉自己「貴族」底細存在，誤以為自己有物傷其類的心思，畢竟貴族就喜歡慷他人之慨。

    他淡淡搖頭，「雖然塞斯克是一個商人和農夫組成的寡頭政體，發展商業貿易，是國度里最包容的國家，但也意味著容易龍蛇混雜。」

    「換作我也會先派遣斥候，排除強盜伏擊的可能性後再去支援。」

    「有道理。」德魯伊薩斯饒有趣味看了王負劍一眼。

    王負劍和其他護衛一般檢查武器裝備，望著手中長劍以及法術位與呵斥能力！

    塞斯克夾在萊斯爾森林與賽爾高原之間，大部分國土都是渺無人煙，人群主要聚集在黃金之路的泰夫嵐姆到雙星鎮的這一段上，遇襲也並非不可能的事。

    「博卡布先生，你介意陪同老朽先行探查一番麼？」忽然老牧師麥克說道，「我的信仰不允許我對此坐視不理。」

    半天前絕對是敬謝不敏的王負劍當即回答。

    「樂意之至。」

    女巡林客泰琳達聞言一愕，但眼前兩位都只是接受庇護而非僱傭。

    加上事涉信仰，她也不便阻攔，只能多加叮囑並為兩人牽上兩匹矯健些的矮種馬。

    隨著山谷兩邊的樹叢漸漸往身後倒退，王負劍才勉強掌握控制馬匹奔跑的蹩腳騎術，他的大部分注意力也都在老牧師身上。

    在他們之前，商隊已派出先遣部隊，只有他們釋放出支援的煙霧，商隊主力才會過來。

    王負劍也暗自揣度著，老牧師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博卡布先生，你知道索倫當前的主流紀元方法麼？」老牧師忽然提問，他騎術精湛毫不累贅，甚至看不到絲毫軀體的衰老感。

    王負劍不明來意，應和道，「過往歷史上不少國度地區都為那一年都自行命名，時常弄得混淆重疊，所以才衍生了幾種通用的紀元方法。」

    「當前主流谷地開墾紀元（dr），以人類第一次被精靈王廷允許在森林中的開闊地帶開墾定居為標誌，那年則定位dr 1年。同時歷史學家們基於年代表習慣，給每一年明確的名字的風俗也沒有放棄。」

    說到這裡，王負劍戛然而止。

    他這幾年專注的都在「神秘」與「宗教」兩大知識體系上，至於歷史知識倒涉獵不多。

    老牧師也非刁難，順口解釋，「沒錯，如那dr 1年則被稱為黎明之年。這些命名大多數是由古代一位失蹤學者與預言家瘋狂阿加薩事先撰寫得出，後續由先知阿蘭多進行了補充。」

    「那博卡布先生，你知道今年是？」

    王負劍略微訝異，此時兩人已經能聽到叢林中時斷時續的打鬥聲，卻不明老牧師為何還在糾纏曆法的問題。

    真的這麼自信？

    「dr1356 蠕蟲之年。」他回答道。

    「那你知道兩年後的年代名麼？」老牧師繼續追問。

    王負劍搖搖頭，確實沒印象。

    「dr1358 陰影之年。」老牧師聲音空靈而冷漠。

    突然兩人身下矮種馬「滋滋」嘶鳴，前蹄高抬，面對前方廝殺慘狀，如臨萬丈深淵般止步。

    饒是王負劍心硬如鐵都指尖微顫，長劍輕鳴。

    越過灌木，視野開闊的正前方二十餘米處，一支由四五輛馬車組成的車隊已經倒地七零八落，落葉上儘是殘肢斷骸，鮮紅滿地血流不止。

    唯一屹立的最後一架馬車如風暴蝴蝶飄搖欲墜，前方僅剩的的十餘名護衛渾身浴血，身披創口。

    周遭足足上百名身高不過一米的地精蹦蹦跳跳，揮舞手中染血長矛，不斷嘶吼動搖心志。

    它們玻璃球般黯淡無光的雙瞳已亢奮地染滿血絲，大多數外露皮膚介乎黃色到暗紅色，身上皮革也染成泥濘土色，遠遠飄來一股下水道腐爛惡臭。

    王負劍無奈搖頭。

    這支車隊顯然也是為了集合到黃金之路的主幹道而抄了近路，不幸中途遇到地精群伏擊。

    而怪物掌握人海戰術時，縱然單體實力比不上護衛，一群圍毆而上也足以撕碎萬物。

    也難怪那位少年會對三環法師兄長充滿信心。

    這種局面換做7、8級的戰士都得撓頭，而一位5級的三環法師，只用火球術便可輕易收割全場。

    驟然間，行伍深處一隻體型巨碩，高度邁過兩米的野蠻生物轉過頭來，注意到騎馬的兩人。

    怪物粗糙的毛髮覆蓋大部分身體，嘴角露出尖銳利齒，挺著熊般的鼻孔，一手握兩人高的粗長標槍，一手握銅鈴般黑長釘頭錘。

    「熊地精！最大也是最強的地精生物，遠比它周圍的這些近親們具有攻擊性，以弱小生物為食物。」老牧師麥克冷靜分析道。

    王負劍眺望掃視，並未發現另一支隊伍蹤影。

    他內心直覺有些不安，很想問一句老牧師——

    有沒有什麼神術版火球術，有就趕緊丟出來清屏了。

    「唰！」

    霎時間，熊地精仿佛也察覺到出了老牧師的恐怖，手中標槍風馳電掣般便已脫手，宛若雷光電箭徑直射來。

    「小心——」

    王負劍急忙大喊提示老牧師注意，並揮舞手中長劍嘗試格擋。

    可泛著墨綠鋒芒的槍頭尖端已經貫穿老牧師胸腔，巨大衝擊帶得馬匹朝後退了幾步。

    衣物撕裂聲與肉體貫穿聲，同步傳至耳邊。

    大？

    大腿？

    折了？

    百米衝刺帶來的疾馳聲響，蓋過一圈圈哀嚎吼叫，王負劍隱隱看到視網膜末端，黑影猛烈撲面而來。

    單兵作戰，別說自己這個假戰士，真戰士都得被人高馬大的熊地精撂倒干穿，錘成肉餅。

    王負劍暗罵一聲老牧師，萎而不舉堅而不挺一點都不是真男人，當下也急忙控馬掉頭，同時順手讓老牧師還沒涼透的軀體躺倒在矮種馬上。

    他們法師、術士、恐懼死靈師這些奧術施法者，穿甲施法會影響施法成功率。

    但施展神術的牧師又不會！

    這老頭半條腿都要埋進土裡，就不能老老實實穿件全身甲？

    可矮種馬並非傳統戰馬，加上地形複雜，在叢林奔跑速度絲毫不快。

    不過百步！

    熊地精那興奮的呼吸聲便越發響亮。

    「嗷嗚！」

    看著目標突然停下腳步，熊地精更是興奮猛錘胸膛，渾身發黃的它視線更加饑渴。

    王負劍這時勒住馬韁，默默地拍了拍另一匹矮種馬屁股，低聲道，「帶著牧師回去商隊那裡。」

    隨即他便望著因殺戮而亢奮充血的熊地精，無奈搖了搖頭，默默抬手，劍指熊地精。

    「吾心吾行澄如明鏡，所作所為皆是正義。」

    原本壓低身形準備猛撲的熊地精看到這一幕也露出困惑色彩。

    王負劍嘴裡所念禱的卻是一句神秘而凌厲的咒語！

    「驚恐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