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兄弟,原來你練就了陰寒真氣。」
丹青生看到楊行舟手中握著的酒杯異狀,好奇道:「為何要以陰寒真氣鎮酒?」
楊行舟笑道:「這猴兒酒是果酒,此時正當盛夏,酒水之中未免多了幾分暑氣,只有冰鎮之後,才能去除內中火氣,口感方才最佳。」
丹青生道:「還有這等說法?兄弟我喝這猴兒酒時,確實覺得裡面有幾分燥氣,我還以為猴兒酒就是這般滋味呢。」
楊行舟道:「自古猴兒酒都是炎熱之所生成,而熱帶水果本身就帶有一點火氣,酒水也屬火氣的一種,如此火上加火,這其中的暑氣更重,尤其是現在又是盛夏,這份燥氣更是難當,若不以寒冰鎮之,如何能入口?」
丹青生一拍大腿,道:「著啊!我說怎么喝著不對味,卻原來問題出現在這方面!」
他將自己手中的酒杯遞向楊行舟;「楊兄弟,一事不煩二主,你陰寒真氣如此高明,還請你把我這杯酒也冰鎮一下。」
楊行舟笑道:「這有何難?」
他不接丹青生遞來的酒杯,左手無根手指依次彈動,四道真氣發出,射向丹青生和其餘三人的酒杯,他這般輪動手指,快捷之極,真氣離地極快,四人還未反應過來,真氣已經打入他們的酒杯之中,眨眼之間,四人手中酒杯上便凝結了一層細密的水珠。
「啊!」
四人幾乎同時驚叫出聲,丹青生的聲音尤其響亮。
等到楊行舟指風打中四人酒杯之後,他們才反應過來,不約而同的想到:「他這只是以離體真氣對準了酒杯,若是想要取我等性命話,怕是一招之間,就能以真氣打殺我們!」
四人注視自己手中的酒杯,只覺得觸手冰涼,酒杯內絲絲縷縷的霧氣升騰而起,酒氣之中忽然就多了幾分冷冽之感,楊行舟非但勁氣射出的毫無預兆,便是其中分寸也把握的絕妙,既將杯中酒冰鎮,又不至於傷及持杯之人。
楊行舟真氣發出之後,將杯中猴兒酒啜飲了一小口,笑道:「這才算是有滋味,四位莊主,請!」
丹青生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小口,眼睛登時亮了起來,果覺既厚且醇,更無半分異味,再加一股清涼之意,沁人心脾,不由得大聲贊道:「妙極!楊兄弟,你這陰寒真氣當真是喝酒的絕佳助力,我當初若是知道修煉陰寒真氣還有這等好處,那是說什麼也不會修煉現在的功法的。楊兄弟,你年紀輕輕,卻又這等驚人內功,當真了不起!敢問你師承何處?」
他這句話問出來之後,屋內眾人全都將將目光集中到楊行舟身上,整個大廳都安靜了下來。
楊行舟將眾人的目光都看在眼中,嘿嘿笑道:「我的師承那可多了,說了諸位也不會知道,我今天來貴莊拜訪,主要是更諸位互相交流一下琴棋書畫,順便討點酒喝,至於武學之道,還是算了。」
他這一句話說出,眾人將信將疑,黃鐘公道:「我等對於彈琴下棋,寫字作畫,其實也只是自娛自樂而已,算不得有多高的造詣,單論在琴棋書畫上的造詣,天下間比我們高明的人多得是,你放著那麼多的名家不去請教,何必來找我們這些二三流的江湖人?」
楊行舟道:「其實諸位在棋道、書畫之道上,也只是一般,遠不如當世名家。」
他說到這裡,站起身來,手指大廳正中懸掛的一副大中堂,笑道:「就這幅畫而言,雖然有點氣勢,但筆法畢竟太過凌亂,起筆快意,收筆卻太過拖沓,可見能發不能收,不是名家氣象。」
這中堂畫作之中,所繪的是一個仙人的背面,墨意淋漓,筆力雄健,畫上題款是:「丹青生大醉後潑墨」八字,筆法森嚴,一筆筆便如長劍的刺劃,多了幾分凌厲氣勢。
這幅畫是丹青生生平力作,醉後所畫,意境深遠,醒來後再也畫不出如此作品,更妙的是,將自己的一套劍法也融入了筆劃之中,堪稱是機緣巧合妙手偶成的神作,因此特意將這麼一幅畫掛在大廳,以示眾人。
這是他最為自傲之作,現在卻被楊行舟貶低,很是不服道:「楊兄弟,我這大潑墨技法,環顧當世武林,天下又有誰能及得?你的武功我是很佩服的,但是鑑賞能力卻差了一點。」
楊行舟笑道:「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將自己的畫作與天下書畫名家相比?」
丹青生聞言一滯,道:「這個……咱們是武林中人,何必要跟朝廷中人相比?我這書畫只是自娛自樂,消遣之作,又不是以此為生,拿來賣錢。」
楊行舟道:「諸多書畫名家可也不是以作畫謀生,大多數都是在朝廷中有一官半職,事務繁忙,不比老兄清閒。」
當今之世,不乏書畫名家,而自古書畫名家基本上都是儒家弟子,入仕為官者多,這些人大多數不會武功,精力主要放在治理地方上,書畫對他們來說也只是一個愛好,消遣自娛而已。
但同樣是消遣作樂,這些人可是比丹青生高明多了,丹青生自命不凡,覺得自己的書畫水準極高,但這只是與二三流的書畫家相比,真要是跟當世名家相比,卻是差了太多。
他也頗有自知之明,平日裡說自己的書畫時,一直都是「武林界中,畫功第一。」,卻不敢拿來跟當世真正的書畫名家比較。
現在聽到楊行舟說起世俗書畫名家,丹青生呆愣在現場,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片刻後方才頹然道:「你說的沒錯,我這畫功確實比不過當世名家,最多也就在江湖中自娛。」
楊行舟笑道:「四莊主能自承己短,這份風度卻是不輸名家了!」
他說到這裡,對禿筆翁道:「三莊主的書法其實也就那樣,你喜好歸喜好,寫字歸寫字,但畢竟難入方家之眼,若是寫的真好,如何不見士子們傳揚高名?」
禿筆翁瞪大了眼睛,道:「你說的不錯,單只是江南一地,便有許多書法名家,我是遠不及他們的!」
楊行舟笑道:「你這麼說,可見也明白自己的真實水準。」
旁邊的黑白子嘆道:「楊少俠,我們兄弟們玩這些東西,只是消遣而已,自然是不敢跟當世大家相比的,只是各有所好,難免沉迷其中,倒不是非要達到名家水準,楊少俠以當世國手名家來要求我們,我們自然是比不過的。」
此人說話又冷又硬,配合他殭屍一般的神色,給人一種詭異的陰寒氣息,若是在晚上的話,勢必能嚇壞小孩子。
楊行舟看了黑白子一眼,單憑感應,便知此人體內陰寒真氣已經到了一定的境界,氣與意合,發之形體,才會有如此模樣,若是能變成常人模樣,不再是陰冷的樣子,那才算是修至大成,現在這個樣子,只能算是不錯而已,遠遠達不到返璞歸真。
「你這人心思雜亂,江南四友之中,你喜歡下圍棋,因此最喜算計,功夫雖高,卻達不到絕頂,心思雖密,卻少了氣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下場恐怕不太妙。」
楊行舟是看過原著的人,知道這黑白子一直覬覦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最喜歡算計,估計想學會吸星大法好稱霸江湖,只不過野心與能力極度不匹配,也是一個妄想症患者,因此言語之間,對黑白子極不客氣。
「你……」
黑白子雙目間怒氣一閃而過,但是臉上神情不變,笑道:「原來楊少俠還會算命啊。」
楊行舟道:「略懂一二。」
黑白子哼了一聲,不再多說。
黃鐘公見自己的三個兄弟都被楊行舟損了一遍,心中大為不虞,臉色微微沉了下來,道:「楊少俠,既然我江南四友浪得虛名,你又何必來找我等切磋?你這是是故意消遣我們來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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