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界聖師 第444章 輪迴的人，輪迴的舊事

    像是發現了這對夫妻的掙扎，像是很享受別人在自己帶來的恐懼中露出人性中最卑微的一面。

    楚人美的速度，慢了下來。

    緩緩地，一點點的拉近著兩者之間的距離，如同貓捉老鼠前最後的戲謔，又像是在給這兩個人抉擇的時間。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楚人美，又看了眼被自己抱在懷中，一雙大眼睛滴溜溜轉著，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女兒，丁凱眼中露出一陣不忍。

    「麗麗，再這麼下去，我們都會死的！」

    腳下向前跑著，轉過頭，丁凱雙眼一瞬不瞬的看著妻子。

    這時候，被劉麗抱在懷中一歲多的孩子也像是明白了什麼，口中發出一聲啼哭。

    胖乎乎的小手伸出來，撫摸著劉麗被淚水打濕的臉頰。

    感受到孩子手上傳來的溫度，劉麗的眼淚更是不住的落下。

    「不，不要！我不要！」

    「這，是我們的孩子啊。為了他們，哪怕是死，又算的了什麼？」

    看著劉麗眼中的決絕，丁凱眼神閃爍。

    幾息後，看著身後距離兩人已經不足五米的楚人美，丁凱眼神一狠，把懷中的女兒一把塞到了劉麗的懷裡。

    眼角的餘光看到身後楚人美周身愈發強盛的陰氣，丁凱看著一臉不可置信的劉麗，臉上露出殘忍的笑。

    「呵呵，劉麗啊劉麗，你真以為你有多重要呢啊。

    告訴你吧，我早就對你感到厭煩了，這個兵荒馬亂的時代，出去打天下才是男人該做的。

    到時候，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多少孩子要不了？

    說實話，即便是不發生今天的事，我也會找機會丟掉你們母子的。

    現在，正好給了我機會。

    你們娘仨就犧牲一下，替我擋一下楚人美吧。

    如果能夠活著逃出去我會在每年清明的時候懷念一下你們的。」

    隨著丁凱的話落下，身後的楚人美猛然加快了速度，距離二人已經不足三米。

    「別怪我狠心。」

    看了一眼楚人美，又看了一眼傻在那裡連跑都忘了跑的劉麗，丁凱臉上一狠，伸手推了劉麗一把。

    本就愣在了那裡，被丁凱這麼一推，劉麗抱著兩個孩子，一下倒向了路邊，興得砸在了一堆草堆上，否則就算劉麗沒事，孩子也會被摔出傷來。

    將劉麗推倒，丁凱掃了一眼追上來的楚人美，轉身向著岔路口的另一個方向跑去。

    丁凱剛剛拋開，楚人美飄在空中，已經追了上來。

    停在半空，居高臨下的看著恢復了神志，認清了現在處境，抱著兩個孩子畏懼的縮在一起的劉麗。

    看著此時的劉麗，楚人美像是看到了先前的自己，神志連身上的怨氣都散去了一些。

    就在此時，遠處的丁凱似乎因為跑的太快，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倒在了地上，發出不小的聲響。

    這聲響，引起了劉麗的注意，同樣也引起了楚人美的注意。

    倒地之後，丁凱毫不停留，連滾帶爬的向著遠處跑去。

    而楚人美，看著丁凱的背影，眼中的凶戾更甚，捨棄了劉麗，直接向著岔路的另一邊追去。

    二者越追越遠，距離越來越近。

    而逃過一劫的劉麗，猶自抱著孩子縮在草叢中，茫然而不知所措。

    「跑啊！」

    終於，在回過頭幾乎看不到劉麗母子的身影的時候，丁凱轉過頭大喊了一聲。

    看著與自己近在咫尺的楚人美，他腳下猶自不停留，向著更遠的方向拼命的跑去。

    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另一邊，聽到丁凱的吶喊，劉麗整個人神情猛地一怔。

    下一刻，像是想到了什麼，劉麗支撐著身體起身，低下頭親了下哇哇的哭鬧的兒女，任淚水在臉上肆虐，整個人向著三岔路的另一個方向逃去。

    當夜。

    黃山村慘叫聲不斷，持續了一整個夜晚。

    當雞鳴聲響起，天色放亮的時候。

    整個黃山村，幾乎被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充斥，上百村民，十不存一。

    ......

    「一次輪迴，一場宿命。

    當輪迴的舊事再一次降臨，輪迴的人，即便沒有了當初的記憶，即便面臨再一次的選擇。

    而結局，似乎也早已註定。

    那打入靈魂深處的印記，永遠不會因為一次輪迴而被抹去。

    善就是善，惡就是惡。

    十八層地獄，以酷刑折磨，以粉碎靈魂重鑄的踐踏，不過是將靈魂中惡的一面消去。

    輪迴十世，十世為善，方位大善人。

    這世間總是為惡容易，為善難。

    即便經歷多少次輪迴，也都難逃宿命。」

    二十一世紀，香港，郊外別墅。

    在一地『屍體』中，看著身邊的女人，牧風語氣悠悠，如同在闡明一個萬古不變的定律。

    聽著牧風的話在耳邊響起，女人只是低頭看著地面，只是看著李陽的『屍體』，一言不發。

    見此，牧風輕輕搖頭。

    「不斷輪迴的人，不斷輪迴的舊事，這世間，本沒有輪迴，所謂的輪迴，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的重複。」

    仰首望天，牧風像是生出了某種明悟。

    人的輪迴，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周而復始，從出生到死亡，從死亡到新生，沒有開始，也沒有終結。

    靈魂之中，帶著前世的印記，當前世再次來臨，輪迴的人面臨著同樣的選擇，不過是再去重複一件舊事。

    世界的輪迴，一興一亡，一生一滅。天道不改，命運操控，同樣是重複著上一個紀元的歷程，由新生到毀滅。

    這諸天萬界，如同試做一個整體，大破滅之後是新生，新生之後是破滅。

    算來，也不過是一次又一次重複的輪迴。

    所以，這世間，一切都在不斷的輪迴，又似乎沒有輪迴的存在。

    因為這種輪迴，沒有一絲一毫的意義。

    低下頭，掃了一眼被自己內心的邪惡『折磨致死』的李陽，看了眼被自己的欲望『害死』的郝建，牧風眼中沒有同情。

    「楚人美，你還恨嗎？」

    這樣一條無論前世今生，都擺脫不了自己內心欲望的魔鬼，註定了死在自己手中的靈魂，還值得你去愛或者恨嗎？

    「叮鈴。」

    女人抬起頭，衣袖翻飛中，手腕上的銀鐲與腰間的鈴鐺碰撞，發出悅耳的響聲。

    抬起頭，女人的目光如同穿透了層層房頂仰望著蒼穹，看著那冥冥中未知的存在。

    「愛是空，恨是空，輪迴也是空，不如歸去！」

    話落，楚人美周身的黑氣散去，恐怖的鬼臉恢復生前美麗的容顏，靈魂之中，閃著聖潔的光輝，那是靈魂純淨無限的象徵。

    下一瞬，這聖潔的靈魂化作瓣瓣光點，消散在眾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