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未名作為一個殺手,如何看不出這麼明顯的表情。但既然子墨否定,他也沒有追問。
姓楊,叔叔是昔日戰神的部下即便無需古宙說清楚,他也能理出關係來:子墨,十有是人族戰神楊帆海的兒子。
千萬年前,時間正好相合。
為了自由,殺入了天國,為了天下,化身惡魔。
楊帆海最後是被伏羲鎮壓了,師徒類別依然歷歷在目,令人不勝感慨。那毫無疑問,所謂父親去了佛域當和尚是假的,是他叔叔在騙他。
「安北,安北!」
陳磐點頭:「難怪他叔叔說他父親叫這個名字,太史紀上有說楊帆海早年戰功皆在北方,曾被封做安北將軍。」
「他叔叔騙他恐怕也是用心良苦!」古宙嘆了口氣:「怕是不想讓楊子墨知道他父親變成了那個模樣。他娘當年愛他父親極深,一生想的就是楊帆海能解甲歸田,不再征戰,但最後還是去了去了就再沒回來,怕也是因此瘋了。」
陳未名沉默片刻,再是搖頭:「不管是什麼原因,我覺得他有知道真相的權力。他叔叔也許是想讓他平平安安,但這不一定就是對的。」
「怎麼,你想做好事啦?」陳磐笑笑:「是覺得自己也是過的這麼渾渾噩噩?」
陳未名沒有回答,但心中自然也是有這般想法。儘管因為與陳磐的關係,有些事情做起來似乎責無旁貸,但其實他一直都是別無選擇,因為伏羲,因為李青蓮,被動的走到了這條路上,這種感覺其實很是不爽。
那一處,血色身影的追殺已經結束,一路來的修士,只有寥寥三兩人逃走了。身形騰挪之間,已經到了幾人身前。
好濃的殺氣陳未名心中微微一驚,這個該是叫薛城桐的人,與普通的修士完全不一樣。感覺就好像是從死人堆爬出來的一般,一身都是血氣,都是殺氣,若是心境修為不夠,單單只是看一眼,恐怕都能讓元神不穩。
戰神的部下,與他一般,該都是在戰場馳騁了一輩子的人。
「叔叔!」
子墨大喊一聲,就要上前,卻是被陣法擋住,出來不得。
「你是什麼人?」
薛城桐上前一步,手中長槍一挑,指向陳未名面門,沉喝一聲:「放了他!」
「別誤會!」陳未名一揮手,將三千六百顆星體收了:「我這陣法是為了保護他!」
被此人一指,面門竟是隱隱生疼,當真是殺氣沖天的戰將。
陣法剛剛一收,就見薛城桐臉色變得醬黑,隨即一口鮮血噴出。無處可落,那些鮮血猶如沸水一般翻騰,頃刻間就化成了煙霧。
「叔叔!」子墨心中一急,就要上前。
「沒事!」薛城桐搖了搖頭:「老毛病了,你總是不停我勸,說了不要出來,非要出來!」
子墨低頭,倒不是後悔,面色只是顯得有些矛盾。
薛城桐嘆了口氣,也不多說。
陳未名看著兩人,一手排在子墨肩膀:「子墨」
話音未落,突然出手,萬衍封印術直接按在了其後腦,力量一吐,子墨就直挺挺的昏迷過去。
「你」薛城桐雙眼怒睜,他不喜見外人,但看得出這人與自己的侄子乃是同生共死過來的,因而沒有防備,不曾想會是如此。
「你別動,這是我的獨門秘法誅神印!」陳未名急忙喊道:「只要我鬆手,他必死無疑。你殺人雖然厲害,但療傷恐怕不是你的強項吧薛城桐!」
「你怎麼」薛城桐一驚,隨即想到了什麼:「子墨連這個都告訴你了,他那麼相信你,你還」
陳未名卻是搖了搖頭:「他並沒有告訴過我,但我知道。而且相信又如何,他是那麼的相信你,你還不一樣的騙了他!他是戰神的兒子吧,戰神根本不在佛域,你卻騙他說父親叫安北,去了佛域。」
「這與你無關!」薛城桐一臉殺氣:「你到底想要什麼才能放了他!」
「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陳未名卻是一臉淡然,好像絲毫不受殺氣影響:「他的父親是個英雄,為何你要騙他。楊帆海一世英雄,鐵骨錚錚,有什麼是不可告人的?」
薛城桐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盯著他,手中長槍握的極緊,隨時準備出手一般。
如此模樣,怕是難以問的出來,陳未名吸了口氣,再散去身上護身氣勁,一臉肅色的說道:「我打暈他,並非是要如何,只是不解你為什麼要騙他。既然你不想讓他知道,所以我才我們不是敵人,我與你一樣,也是人族!我們流著相同的血!」
薛城桐雙目如炬,仔細看過後,渾身一震:「你真是」
以他的實力,自然是看得出陳未名體內的奇經八脈,正是人族特徵。
「沒錯,我是!」陳未名點頭:「所有的人族,都被顓頊大帝藏在了地仙界中。我不是出來的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很危險的!」薛城桐嘆息一聲:「當年的事情如今」
「我知道很危險,但人族不可能一輩子龜縮!」
陳未名將其打斷:「無論是顓頊大帝,還是伏羲,都留下了東西,就是為了讓人族可以重新自由的生活在宇宙之中。皇族的血脈還在地仙界延續,伏羲先祖留下的傳承也為我所得。」
「就算前輩不願出山,人族也不會永遠只能躲藏,就好像子墨不可能永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一樣。」
「哎!」
薛城桐又是嘆息一聲,一臉寂寥,雖然他是從死人堆中爬出來的人,但看得出,這些年,歲月熬去了他不少英雄之氣。
「當年將軍化成了惡魔,失去了理智,屠戮天下。公主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瘋了。若不是孫九陽幫忙鎮住了胎氣,子墨當年就沒了。」
「孫九陽不知道如何治療公主,只能把將軍的生平繪製成了書冊,希望公主翻閱的時候想起將軍能夠慢慢恢復。但效果適得其反,公主每每看到都會更加傷心瘋癲,我只能將書冊收了起來。」
「那時的我,傷勢很重,隨時可能會死,因而沒有將書收在身上,而是藏在了公主房中的地板下。」
「子墨大了後,在我一次閉關時,意外的找到了那些書冊。看過後他很崇拜將軍,把將軍當成了他心中的英雄,但他並不知道那就是他的父親。我不想打破他的美好憧憬,就讓將軍以英雄的形象活在他心中即可」
說到此處,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子墨眼角流下了淚水,雙眼已經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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