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已西斜,夜風帶著絲絲涼意,拂過牧天一略顯單薄的身體,他站在涼亭之中,感到有些疲憊,這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事情。文師閣 m.wenshige.com
作為一個玄者,修煉個數月都不是問題,又怎麼會疲憊?
一個小小的身影,落在他肩頭,小聲道:「你不覺得奇怪麼?似乎我們的一舉一動,對方都了如指掌。」
是虛無神,他眼中滿是凝重。
「的確,我們好像被人牽著鼻子走了。但我又想不出是哪裡露出了破綻。」
牧天一搖了搖頭,回想著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想不明就對了,你們兩個已經陷入了別人的圈套。」
身後傳來蘇喬的聲音,她走路極輕,竟是連一絲聲響都沒發出。
甚至剛剛,牧天一連那股狐 騷 味 都沒聞到。
「你怎麼出來了?」牧天一向四周望了望,卻沒看到陶昊。
「呵呵,別看了,他已經睡了,他若不睡,我又如何出來?」
蘇喬這話讓牧天一頓生警覺,雙眼微眯,緊緊盯著蘇喬,暗道,不知這狐妖又在耍什麼詭計。
「七夫人這話,我可是當沒聽到,還請夫人回去休息吧!免得陶前輩誤會。」牧天一面色一沉,冷聲道。
「呵呵,我怕他誤會麼?只怕你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哩!」蘇喬竟是露出一臉苦笑,但卻也並未說什麼。
只是從懷中取出一柄小刀,在自己手腕上一划,一滴滴鮮血流了下來。
正落在她事先準備好的小瓶之中,旋即,又滴了一滴不知名的藥液進去。
將瓶口封好,又搖晃了下,交給牧天一,眼中閃過一抹決然,道:「你拿著它去北面大夫人的院子吧。」
「這是什麼?」牧天一接過瓷瓶問道。
「秘鑰」蘇喬在牧天一耳邊以極小的聲音附語道。
說完,蘇喬卻笑了,那笑容有些蒼涼,「若你速度夠快,也許還來得及,去吧!現在就走!」
見牧天一有些猶豫,蘇喬雙眼突然變得赤紅一片,推了牧天一一掌,「快去!不去你會後悔的!」
「走吧,我相信她沒騙咱們!」虛無神閉上雙眼,嘆了口氣,對牧天一說道。
此刻,白逸風倒是絲毫不受影響,化回原形,在牧天一懷中呼呼大睡。
牧天一在夜色掩護下,收斂了氣息,沿著之前蘇喬告知他的隱秘小路,一路狂奔,果真沒遇到半個人影,不出片刻,便來到北面樹林前。
回頭望去,那條小路已經消失了蹤影。
眼前是一片濃密的樹林,仿佛隱藏在迷霧之中,進入秘林之後,沿著蘇喬指引的路線,一路潛行,終於在兜兜轉轉間,來到一處桃林。
這桃樹影影綽綽,在風中搖曳,竟好似一條條鬼影,讓人心底發毛。
樹上的桃花此刻開的正旺,然而這季節卻不是桃花開放的季節。
在其中最艷麗的一棵桃樹下,牧天一取出蘇喬給的瓷瓶,將裡面的液體順著樹幹倒下。
只見那液體在接觸到樹幹的剎那間,便是「滋滋」的發出沸水燒開的聲音,並開始冒起白煙。
那白色煙霧竟不似一般煙霧,升騰而起,而是順著樹幹向下滑去。
白煙滑到地面的瞬間,那地面仿佛被什麼東西灼燒了一般,印出一條曲折的炭灰色小路。
牧天一順著小路向前走去,茂密的樹林竟自動讓開。
然而牧天一卻驚訝的發現,在這秘林之中,似乎有某種東西在壓制著他的靈力,而且這種力量隨著他們逐漸靠近中心,而不斷的加強。
穿過桃林之時,桃花自動閉合,越過竹林之時,竹子好似排著隊迎接他們。
出了竹林,眼前竟是一片夾竹桃園,劇毒無比的夾竹桃花,鮮艷如血。
到了此處,牧天一驚訝的發現身上的靈力近乎全失,連半點也激發不出。
看來是即將接近大夫人院落了。
「這大夫人不知是何來歷,竟能設計出如此巧妙的陣道。若非蘇喬指引,只怕我們也會折在裡面。」牧天一驚嘆道。
「如此厲害的人,卻只敢躲在這裡,外面那些人,看來,絕不向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虛無神此刻一臉凝重。
再回頭望去,那炭灰色小路已經消失,就像從未出現過。
穿過夾竹桃園,眼前是一棟樸素的小樓,小樓四周爬滿了奇怪的藤蔓植物,卻是前所未見,樓下站著幾個人,一動不動。
然而細看之下卻是驚出一身冷汗,這幾人竟都是已經逐漸腐爛的女人屍體,散發著和九夫人身上一樣的惡臭。
就在牧天一愣神之際,一個柔美纖細,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的女子,緩緩走出小樓。
她秀眉微皺,帶著西施一般的病態美,臉色白的如同一個死人。
「你是大夫人?」牧天一猶豫了下,開口問道。
「外面是這麼稱呼我的?」女子微微一笑,那笑容卻帶著些許嘲諷。
「難道你不是大夫人?」
牧天一愣了一下,若她不是大夫人,那躲在這裡做什麼?
女子笑了笑,道:「我夫君只有我一個妻子,何來大夫人一說?」
聽到女子的話,牧天一搖頭,笑了笑,「原來夫人是在自欺欺人。」
他停頓片刻,又道:「陶前輩說,他對不起你,都是他太花心了,他不求你原諒,只希望找回丁香來贖罪。」
「哈哈哈這真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女子突然放聲狂笑。
眼中閃過一抹殺意,看向牧天一,「蘇喬呢?看來已經被你們殺了。否則你又怎麼進的來這裡!」
「夫人這話從何說起?這進來的方法的確是蘇喬指引,卻並不是小子強迫的,到應該說,是她非要我們進來找你!」
「胡說八道,蘇喬絕不會出賣我!更不會讓生人進入這裡。」
女子雙眼一冷,殺意猶如實質,她雙手快速結印,一道道詭異的陣符出現在四周。
接著,幾具腐爛的女屍,閃電般飛掠而出,朝著牧天一的脖頸抓來。
牧天一毫不遲疑的朝後狂退,他並不想和女子硬拼,這女子顯然是誤會了他。
然而幾具傀儡屍奴卻是招招致命,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突然,虛無神一躍而起,身形暴增數百倍,如巨人般站在屍奴身前,吼道:「讓她們停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我這一掌下去,她們定會被拍的粉碎。」
「好啊!你隨便拍,若不是她們還能練成屍奴,我恨不得將她們碎屍萬段!」
緊接著,女子一聲嬌喝,手中出現幾粒黑色丹藥。
她將丹藥輕輕一拋,那些丹藥遁尋著某種軌跡,飛掠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
弧線。
與此同時,她手中出現一個瓷瓶,那瓷瓶之中冒出屢屢白霧。
「不好,快跑!」牧天一見此一幕,頓時大驚,迅速朝著遠處倒掠出數丈。
女子冷笑道:「小子,還有點見識,知道我這白霧的厲害!」
牧天一眉頭微皺,這一幕竟有些似曾相識。
他有種感覺,一旦白霧遇到哪些黑色丹藥,定是會發生驚天動地的變化,只怕在場的人,一個都活不了。
就在女子要將白霧噴出的瞬間,牧天一身形一閃,化作一道殘影,反朝著女子掠去。
而此時,一枚小小的核桃,卻是在牧天一飛掠的剎那,被他拋飛出去,朝著女子疾射而去。
當女子看到那枚核桃時,雙眼瞬間凝固,白霧如同受到召喚一般,全部縮回到瓶中。
同時,她伸手一探,抓住飛來的核桃,驚道:「你究竟是誰?怎麼會有修家信物?」
「你是修言的什麼人?」牧天一反問道。
「你究竟是誰?!」女子卻並未回答,而是繼續追問。
牧天一無奈一嘆,這女人的固執程度到還真像是修家的人。
「我和修言是生死之交,剛從修家山谷出來不久。」
「我,能相信你的話嗎?」女子的心防已有些鬆動,喃喃問道。
「我若有心害你,以我和虛無神之力,難道你有勝算?」
牧天一併未靠近女子,他怕自己稍一動彈,就會引起女子警覺。
女子突然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跌坐在地上,嚎嚎大哭,似是想將心中所有委屈都 傾瀉 出來。
「修家眾人還好嗎?」
「不太好,修家現在除了修言和他父親,以及二伯,再無活口。」牧天一搖頭哀嘆道。
「不,修家還有一個人活著,那就是我,我是修言的姑姑,修雲環。」
牧天一併不驚訝,只是淡淡一笑,從陣道修為,以及剛剛那一系列的招式,若說她不是修家人,那才叫奇怪。
「既然姑姑陣道有如此修為,為何還要留在這裡,若你想離開,他們應該奈何不了你吧!」
此刻,虛無神已經變回小小的寵物模樣,趴在牧天一肩膀上,雙眼微閉,看似假寐。
「呵呵,想知道實情,便跟我進來吧。我不是走不了,而是不能走。」
修雲環一臉愁容的走在前面,她的步伐看起來疲憊而沉重。
牧天一跟在身後,一進入樓內,立刻感受到一股強烈的陰寒之氣,空氣中瀰漫著腐爛的腥臭味。
站在房門口,修雲環雙手扶著門把手,猶豫了下,還是緩緩地將門打開。
裡面臭氣熏天,還冒著黑氣,屋內既沒有床也沒有家具,地面是一片焦土。
在地面中央躺著一個全身潰爛,冒著黑氣的男人。
「陶昊?!這怎麼可能?」
雖然此人全身被黑氣腐蝕,到處是受創的膿包,潰面,但牧天一還是一眼辨認了出來,旋即驚道。
虛無神看著那一身黑氣,眼神瞬間一凝,這不正是雷諾當時所中的那種異火麼!
「不錯,他才是真正的陶昊,世間懂易容的人成千上萬,想要偽裝成別人,也極其容易。不過,假的就是假的!他成不了真的。」
修雲環看著還在與那黑色霧火抗爭的陶昊,簡直心如刀割,但卻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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