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姐姐!」
隨著一聲清朗的叫聲,門帘被小宮女挑起,太子朱見深出現在門口,一臉的燦爛,身後跟前端本宮總管汪直。
「太子殿下!」萬貞兒輕輕的叫了一聲。
意氣風發的太子進來,看到了錢皇后坐在萬貞兒身邊,忙跪下請安:
「皇兒給錢母后請安,錢母后萬福金安!」
汪直也忙跪倒在太子身後:「奴才汪直叩見皇后,恭祝皇后金體萬安!」
錢太后忙向太子伸出手,「起來吧,不用那麼多禮,母后我從來是不計較虛禮的。」
「謝錢母后!」太子站起來看著萬貞兒,「萬姐姐,你好些麼?想著萬姐姐的疼痛,我在文華殿就沒心讀書聽課。」
太子走到床榻前,很隨意的坐在床沿上,調侃的說,「萬尚宮,你一定要好起來哦!錢母后都來看你了,有什麼要求直說,本太子一定照辦的哦!」
萬貞兒笑了,看了一眼錢皇后,「謝殿下記掛著,皇后在,就別頑皮了!」
「錢母后說了,她不計虛禮的!」太子無所顧忌的樣子。
「母后是不計較的,隨意的好。」
錢皇后隨和的笑著說,和藹的看著太子,一臉的慈祥。
「我就是喜歡錢母后!平和寬厚。」太子拉著萬貞兒的手看著錢皇后。
錢皇后看著萬貞兒與太子朱見深之間那種隨意、率性、親呢的舉動完全沒有主僕的樣子,倒像是親姐弟一般。
錢皇后心裡暗喜,她認定自己這一寶一定沒有壓錯,日後在這後宮之內,能呼風喚雨,寵冠六宮的人怕就是眼前的這個萬貞兒了,也只有她能與那死敵周貴妃抗衡了。
因為她能讓這個未來的皇帝為她牽腸掛肚,這可是個了不得的女人,一個女人能駕馭皇帝就能駕馭一切。
只要把這個宮女拉到自己身邊,日後就不怕那個詭計多端的周貴妃,身後之事也就所託有人了。
太子朱見深和萬貞兒說笑,又怕冷落了錢皇后,對錢皇后說道:「母后近來身體可好?」
錢皇后笑了笑,那一隻獨眼裡儘是溫柔:「還可,這老寒腿一時半會兒也治不好,在端木太醫的精心醫治下,也好多了。」
太子朱見深認真的說:「父皇也對兒臣常說起母后的好,說母后為他在佛前哭壞了身體時,還兩眼含淚。要兒臣好好孝敬母后。」
錢皇后雙手巧合十於胸前,「感謝菩薩靈驗,皇上平安歸來了。」「母后今日為何到這尚宮局來?」太子沒話找話的同錢皇后說話,眼睛卻不時的看著萬貞兒,流淌著濃情密意。
「母后聽說萬尚宮被誤打了,特意過來看看,送一瓶跌打損傷的藥過來。母后感念萬尚宮在那段不堪的日子裡對皇兒的悉心照顧。」
錢皇后說這話時還伸出手關愛的為萬貞兒掖了掖被角。
「在那段里子裡,母后為了你父皇變賣物品捐你父皇平安,也沒有顧上你,多虧了萬尚宮。還聽說萬尚宮為你也是受了九死一生的苦難。你負天負地萬萬不可負萬尚宮,這皇宮裡的宮女多去了,有幾個能不離不棄的守著你,與你有難同當,共度苦寂?」
「母后所言極是,兒臣記下了。」
太子朱見深第一次聽到有人對他的萬姐如此評價,真真的合了他的心意,一時心情十分的愉悅。
錢皇后這就站了起來,「我來也有一個時辰了,該回宮了。萬尚宮,那藥若有靈效,我會再送一瓶過來。」
「謝太后,貞兒不敢勞駕錢皇后。」錢皇后對萬貞兒的關懷,使得萬貞兒感激涕零。
兩個宮女攙扶著錢太后朝門口走去。
看錢皇后轉身離去,一直一邊默默站立的汪直上前一步:「萬尚宮貴體可安,適才沒有汪直說話的份,近幾日汪直的心裡可是一直都惦記著尚宮呢。」
萬貞兒白了一眼汪直:「這話說的!生分了不是?」
萬貞兒感覺汪直在變化,究竟那兒變了她說不清楚。
汪直嘻嘻一笑:「等級有別,尊卑有序,您是尚宮,汪直不敢造次。」
萬貞兒悲哀的發現眼前的汪直,再也不是沂王府那個可愛清純的少年了。
太子朱見深見錢太后走幾步路,那腿腳一拐一拐的,就走上前去推開一個宮女,雙手攙扶著錢皇后,「兒臣送母后。」
目送錢皇后離去,萬貞兒回想起正統七年那場盛大的婚禮。那時九歲的她還是孫太后宮裡的掃地小宮女。
這個小宮女目睹了正統帝朱祁鎮的大婚。遠遠的看著英氣勃發的十八歲少年皇帝朱祁鎮與十六歲貌美如仙的海州閨秀錢玉蓮,在禮樂聲中拜天拜地的弘大場面。
而今那個貌美如仙的女子卻變的又老又丑還殘疾。她抓住了朱祁鎮生情念舊的人格特點,不顧惜自己的容貌和健康,日夜為被囚的朱祁鎮哭泣祈禱,用一個「情」字羈絆住了皇帝保,住了後位。
這樣一個女人,放下皇后的架子來親近自己,難道僅僅是自己伺候太子有功嗎?
太子的生母周貴妃也不曾這樣對待過自己。
萬貞兒猜不出錢皇后的用心,但在深宮長大的她明白,在這深宮大院裡是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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