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內,王煥看著短暫驚慌之後,神色再次暗淡下來的翠柔問道:「我不想傷害你,我只想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願意就點點頭,不願意就搖搖頭。」
翠柔沒有反抗,也沒有表示,既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而是保持沉默。
她的態度不禁讓王煥感到意外,面對死亡威脅,還能如此泰然自若,要不是心理素質極強就是毫無求生欲的人。
看翠柔的神態,顯然是後者,看著亂七八糟的床榻,王煥聯想到剛剛的一幕,似乎猜到了什麼,指著身後的老道說道:「他是不是強迫你做一些你不願意做的事?我看得出來你不像惡人。」
王煥看到她看向老道時,眼裡露出了凶光,雖然一閃而過,也沒能逃過王煥的眼睛,伸手把她嘴裡的襪子拿出來說道:「他現在已經被我控制了,有什麼你就大膽的說出來吧。」
沉默的翠柔微微搖搖頭,說道:「你鬥不過他們的?」
王煥試探性的問道:「他們?他們是不是太平道?而且宣揚『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翠柔驚恐的看向王煥:「你怎知道?難道你也是黃巾信徒?」
王煥拉出一條長凳,坐下示意凌菲放開她,凌菲鬆手後,翠柔才看到自己身後挾持自己的原來只一個長相貌美的女孩。
坐下後,王煥說道:「我不是太平道的信徒,如果你把你知道的和我說清楚,我保證你的人生安全。」
脆弱雙目已經紅了起來,嘆息一聲說道:「罷了罷了,我也是將死之人,苟活於世只因怕死後無顏面對父母……」
當下,翠柔把自己的身世,以及跟老道的關係講了一遍。
翠柔是廬江郡西邊安豐郡商城一個叫安陽村的人氏,家裡五口人,父母,丈夫和一個妹妹,因為她家只有兩個女兒,所以她丈夫是個倒插門的上門女婿。
安陽村,村子不大,只有三十多戶人家,兩個月前,眼前這叫張波的老道來到她所居住的村子後,開始宣揚了太平道的理念。
安陽村的村民對老道不感冒,不買他的帳,不等老道變魔術就把他逐出村子,惱羞成怒的老道帶上數百人頭帶黃巾的士兵衝進安陽村,把整個村子裡的老人和男性都屠殺了。
女人全被抓上山,充當慰an婦,翠柔模樣在村子裡是數一數二的,老道就對他起了色心,將她和年幼的妹妹翠芳抓了帶到山上,用妹妹的生命來威脅她。
翠柔為了妹妹,迫不得已,從了yin道張波,跟著他一路向東,招收信徒,而她本人也淪為張波的玩物。
來到李家村後,張波為了能夠有一個好的藉口打入村子內部,獲得足夠的信任,就把目光盯上了鄭老爺子。
鄭老爺子年紀大了,幹不了太重的農活,平常也只是放放牛,家裡的重活都是三個兒子來操持,入冬後本來也沒什麼活了,老爺子坐不住,就每天都牽著自家6頭牛上山放牛。
在張波的威逼下,翠柔在山上「偶遇」鄭老爺子。
看著突然冒出來的一個年輕姑娘感到詫異,而且這姑娘衣衫破損,似乎遭到了非禮。
一番訊問後,老爺子從翠柔口中得知,翠柔和父親來到這附近採藥,遇上了盜匪流寇,殺了她父親,還要玷污她。
老爺子一聽就升起了一股保護欲,可看向翠柔若隱若現的胸脯時,心裡還是有一絲齷蹉的想法。
回李家村的路上,翠柔故意摔倒,「受傷」之餘春乍泄,鄭老爺子一個勁的咽口水,將她扶起來之後,色心大起,厚顏無恥的提出一個要求。
救她,可以,但要讓老頭嘿嘿嘿一次,本來翠柔還狠不下心對一個年邁的老頭下手,可聽到他那無恥的要求,翠柔為了妹妹,為了自己也狠下了心。
雪地林子裡顛鸞倒鳳過後,寶刀未老的鄭老爺子站起身,心滿意足提起褲子,感嘆著自己雄風依舊,然後扶起翠柔,口頭許諾如何如何救她,即使在自己家住下,認她當乾女兒都行。
翠柔心裡流著血,表面上無奈的感激著鄭老頭,以口渴為由,和老鄭頭要來了他裝水的葫蘆,喝水的過程中悄悄將張波給他的毒藥下到葫蘆里。
投完毒,緊接著翠柔以小解為由,走進林子裡和張波匯合,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心虛的老鄭頭精蟲下腦以後感覺不對勁,是不是那女子去報官了?這么半天還不回來,又或者是自己碰到鬼了?這深山老林的,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個漂亮的女孩子。
越想心越涼,趕緊牽著牛回家了,到家時,家人還納悶,今天老爺子怎麼那麼早就回來了。
第二天,家人起來時,就發現老頭咽氣了。
聽完翠柔哭泣著講完自己的血淚史,王煥憐憫的看著她,嘆了口氣,讓凌菲幫她鬆綁。
解開繩子後,凌菲還關心道:「姐姐沒事吧?」
翠柔勉強笑笑,說道:「沒事。」
凌菲看向昏迷的老道,目光中充滿了仇視,舉起手中的匕首惡狠狠的說道:「營長,這種豬狗不如的人不配活在世上!不如乾脆殺了吧!」
王煥看著身後趴在桌子上咧著嘴,流口水的張波,經過一番深思熟慮,說道:「暫時還不能殺他,鄭家把他奉為座上賓,不少村民也得到過他的小恩惠,冒然殺了他可能會引起一些村民的不滿。」
凌菲放下匕首,無奈的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王煥看著翠柔,問道:「你是叫翠柔是吧?」
翠柔點點頭。
王煥繼續說道:「既然你也是苦命人,我也答應過你,保證你的生命安全,這樣吧,你配合我們演一場戲,剷除老道後,再看看有沒有辦法救你妹妹,不過事先說好,我不敢打包票一定能將你妹妹救出來!」
聽了王煥的話翠柔感覺在黑夜中看到曙光一般,慌亂的爬下床,跪倒王煥面前重重的磕了個頭,感激的說道:「感謝恩公救命之恩!感謝恩公救命之恩!」
王煥把她扶起來之後,和二人詳細的述說了自己的計劃。
講完計劃,凌菲拿著王煥的水囊到屋外將裡面的水倒出,回到小房間裡,把兩個道童抱上床,蓋上被子,熬製石榴皮的小鍋被她拿了起來,將鍋里石榴皮熬製的液體倒進水囊,再把爐子的火熄滅,把鍋放回去,恢復原樣。
王煥和翠柔已經合力把老道抱上床,為他蓋好被子。
臨走時,王煥一再叮囑翠柔小心行事,看著翠柔煥發出生機散發出堅定目光的眼神重重點頭,他才放心的帶著凌菲離去,留下翠柔一個人倚窗掩面哭泣。
一夜無語,各自睡去,只留下陸鋒還在準備王煥讓他準備的東西。
第二天,醒來吃過孟哥精心製作的早餐後,三人來到鄭家,凌菲帶上一塊薄薄的面紗。
他們到來時,yin道張波早已開始做法超度,相比昨天,他看上去精神不太好,身後兩個道童也是睡眼惺忪的模樣。
唯獨翠柔不同,臉上已經沒有了陰鬱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堅毅,看到三人到來,只是微微一瞥,就當沒看見,默默的站在張波身旁。
張波念完超度亡魂的經文後,揮揮手,示意翠柔幫他準備做法事的材料。
翠柔拿過一個火盆,此時火盆里一堆木炭正熊熊燃燒。
老道拿起在法台上供奉許久的一塊木炭,對著周圍已經開始崇拜他的村民說道:「亡魂進入陰曹地府要經受地獄烈火的炙烤,貧道要替亡魂所吃掉地獄烈火,讓老人在地府中免受苦難,而吃掉地獄烈火就靠貧道『口含火炭』來為老爺子免除痛苦。」
說完將木炭投入火盆中,眨眼之間,他放進火盆的木炭酒杯燒得發紅,老道拿起一碗茶水,喝了一大口,含在口中,猛的吐出來,隨手拿起一雙長長的筷子,伸到爐子中去挾起那一塊燃燒得十分旺盛火炭塊。
張波用另一隻手從腰間取出一張紙符來,口頭念上一段經文之後,便將紙符放在那塊被挾著的火炭之上將其焚化之,這既表示他已作過法,也向圍觀之入顯示那塊火炭的高溫。
最後張波繞著祭壇定了一大圈,走完之後,他居然把那塊火炭含到口中並將其咀嚼得咔嚓咔嚓直響,令圍觀者心顫。
啪啪啪!
王煥拿出水囊,用水囊里的液體漱完口後拍著巴掌走出人群,說道:「好好好!道長的魔術,哦不對,神通真厲害!」
眾人紛紛向王煥投來詫異的目光。
王煥來到道長身邊,說道:「在下也想為鄭老爺子吃一口『地獄烈火』!」說罷,自懷裡也取出一塊木炭,扔進火盆里。
周圍的村民看到王煥扔入火盆的木炭迅速燃燒起來,和剛剛道長施展的時候如出一轍。
咀嚼木炭的老道警惕的問道:「你是何人?」
鄭老大急忙制止道:「王公子不可!你沒有道長的神通會傷了自己的!」
周圍的村民大多數也都認識王煥,紛紛勸阻他不要嘗試。
王煥拿起筷子,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和張波一樣,夾起那塊通紅的火炭,裝模作樣的閉著眼手舞足蹈,瞪著老道嘴裡念道著:「媽咪媽咪轟死你!轟死你!」
猛的眼睛一睜開,張嘴就把火紅的木炭放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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