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防盜網的玻璃窗外,枯竹葉伴著林間清脆的鳥叫聲飄落。︾樂︾文︾小︾說|窗台前的組合柜上,仍舊擺放著林哲父親生前用過的眼鏡盒和筆盒。
洛櫻兒時的記憶隨著視線下房間內陳設的物品襲來,她甩甩頭丟開腦海中清晰浮現的思緒,下床走到房門前。
抬手打開門扇,一股飯菜的香氣從鼻尖飄過,讓她不自覺揚了揚笑顏,轉念間想到林哲,她又沉下雙眸吸氣。
忽地想起昨晚上和她一起進入醫院電梯裡的常心晴,她立即回到床上伸手拿過另一邊床頭柜上的包包,掏出手機給常心晴打去電話。
「洛櫻?」緩嘟幾聲後,電話那頭傳來常心晴的疑問聲。
「心晴,你在哪兒?」她柔聲快問。
「我在外婆家呀。難得你能打電話給我,好久不聯繫了,還好嗎?」
「……嗯,我還好。你呢,還好麼,還有你以前常常和我提起的舅舅,他還好嗎?」
昨天她們才見過面,還是她來到家裡找她的,她怎麼會說她們好久不聯繫了呢?
「呵呵,我很好。舅舅他也很好啊,他剛出門去上班了。你怎麼突然問起他了?」
她聽著常心晴的傻笑聲,急忙苦笑回應。「沒什麼,隨口問問。」
「嗯……那你突然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呃,沒有。」她知道此刻常心晴一定很詫異,可她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自己為何突然就給她打了電話。
「那先這樣咯,我要踩車送表弟去興趣班上課。」常心晴瞟了瞟身旁搖著她胳膊的表弟。他已經吃好早餐背上小書包來到她的面前,她只好先和洛櫻道別。
「嗯,拜。」洛櫻拿下耳邊的手機,握著手中的機子無力坐在床上。
她突然間就出現在這裡,本來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心晴不記得她曾去家裡找過她,自然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或是,這所有一切都是幻覺?
她放開手機,用力捏了自己的手腕。
「嘶……」
還是很疼。
林哲站在門口低眸凝視坐在床上低著頭髮呆,而後又捏疼自己自顧呲牙緩痛的洛櫻,顫顫嘴角走到床邊。
「你現在確實是在老家。」
洛櫻循聲抬起頭,定眼一看床前的林哲,隨即沉下眸望著毯子上的圖案。
「早飯已經做好了,起來洗洗,吃早餐了。」她低頭不語,林哲俯身歪頭看了看她的側顏,像哄孩子一般向她笑道後轉身走出房門。
她現在看到他已經這麼彆扭,要是他也彆扭的話,以後他們還怎麼相處?所以,他只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讓她也漸漸放下。
深巷中的一座廢舊老宅前,化身為人的溟拖著紅裙踏上散落滿地碎瓦片的庭院中,目光尖利,直視廳堂內一片暗沉下隱約顯出輪廓的靈堂。
以前她還想不通落宅為何會甘願守在洛櫻的身邊,後來才發現,洛櫻身上的宮玉才是主宮玉,明白他不得不重視那塊玉。主宮的宮玉和副宮的宮玉長的一模一樣,她一直以為落宅身上的宮玉只會是副宮玉,沒想到他們父子倆竟然偷偷做了交換。
也難得落宅敢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在一個女孩兒的身上,還在知道宮玉發生幽動警醒他注意之後,還將它留在她的身上。難道他真是認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實在是愚蠢。
要是容千禹突然冒出來搶奪宮玉,那麼洛櫻……嗬,他現在就是在守株待兔等著容千禹出現呢,只要容千禹一出現,他勢必也會立即現身。容千禹和他,究竟誰更厲害呢,呵,還真是說不準,如果他們的力量相當,那才真是最好呢。
林哲現在不願意取出洛櫻身上的宮玉,但她不著急,現在也不算是最好的時機。等到落宅和容千禹兩敗俱傷,她自然會拿出辦法讓林哲取出洛櫻身上的主宮宮玉,除掉落淵,重回冥宮。
她認命辜負自己的本意當了落宅這麼久的侍妾,實在是累了。她的心中只有冥宮的前任冥主林哲,對她而言,落宅再如何優秀如何能夠迷倒冥宮上下的女人們,她都不稀罕。
「茗公主!」溟走到靈堂前停下,隱在廳堂里的兵鬼群整齊出現洪聲問候。
太陽升到竹林梢,吃過早餐後被林母留下閒談到正午的洛櫻在林母允許她離開後,才拿上她給她準備好的自家新鮮蔬果,跟著剛踏下樓的林哲邁出廳堂門。
她雖覺得林母今天和她聊的話題有些奇怪,但還是沒有多問。也許她本不想和她聊這麼久的天,可是已經知道了林哲身上的秘密,倍感不安,所以才會留她聊聊,說些有的沒的緩解情緒吧。
畢竟,她從小就把她當做女兒看待,不能和林哲說的話,她也只能向她傾訴了,而且……劉予珊學姐現在也不在家中。
村道上的私家車卷塵而去,洛櫻和林哲站在村口等著班車的到來。對面大樹下被挖開的孤墳已經被填平,遠遠望去,毫無痕跡,沒有見過它的人也許不會知道它曾經存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洛櫻保持著沉默,站在她左後方的林哲望著她披散在身後的長髮,同樣無言。
班車終於出現,慢慢停在路口,洛櫻回頭對著身後的林哲淡笑。「你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不用再送我了。」
話落,她隨即跟著一起在這兒等車的同村伯母嬸嬸們踏上班車。
林哲前後看看,昨晚出現的女鬼就躲在附近,他頓在原地,向已經落座的洛櫻招招手。
既然她是落宅派來照看洛櫻的,那他可以相信她能夠保護好她。
車子緩緩開動,駛離村莊,洛櫻埋下頭伏在前邊空座椅的椅靠上,眼淚吧嗒吧嗒掉落,將膝上淺棕色的裙面染出深棕色的團花。
她知道自己為何會哭,卻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哭。明明就是自己不讓他再繼續送她的,她卻無理地覺得委屈了。
村裡的班車終點站在縣城中,洛櫻轉了一趟車,下午回到市裡的汽車總站。邁出車站時,她望著站在車站外的安彥堯愣了愣。
「彥堯哥,你怎麼在這兒?」她走到他的身邊微笑打了招呼。
安彥堯望著走到他面前的人兒,淺笑輕聲:「我媽讓我來接我的小姨。你剛哭過嗎,怎麼了?」
洛櫻帶著微鼓的眼皮燦笑搖頭。「沒什麼,女孩子嘛,動不動就會哭一哭的。」
「嗯。我小姨也已經快到了,一起回家吧。」他平靜點點頭,抬起手中傳出新信息提示的手機看看後,邁步走到車門前,給洛櫻打開車門。
洛櫻坐在車內,隔著車窗望向窗外,不遠處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滿臉微笑向安彥堯走來。
「噢,女朋友嗎?」安彥堯給她開了車門,她看著車內的洛櫻,吟吟笑道。「我現在還不想去見姐姐,我先去逛逛。」還沒有等洛櫻反應過來和她打個招呼解釋一番,她便轉身踏上在站前候客的出租車。
「呃……」洛櫻望著安彥堯剛想開口,他卻微笑先開了口:「由她去吧,我先送你回家。」
洛櫻默默閉了嘴。彥堯哥被誤會都沒有說什麼,她有什麼好說的,反正他們都知道彼此並不是這種關係。
回到家門口,她向安彥堯招了招手,轉身打開院門,快速穿過院道,走進廳堂里。出聲向秀媽打了招呼後,匆匆上樓回房。
在浴室里泡了個薰衣草熱水澡後,她就爬到了床上趴下。
大床附近的吊床上空蕩蕩,她已經好些天沒有看到溟。自己無端從醫院的電梯去到林哲家,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溟不回來,她就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不知道落宅是不是正費力處理著什麼難題,也就什麼忙都不能夠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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