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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狄金燕和董老爺子等人不知所措之際,只聽得背後突然又傳來了一聲年輕男子的斷喝之聲。
那聲音粗獷而嘹亮,隨即就像雄壯而有力的臂膀把『耿侯爺』剛才還桀驁不羈的一把涙氣壓了下去。霎時又把還在自鳴得意的『耿侯爺』,旁敲側擊地猛慫了一把。
「『耿侯爺』,你敢對你剛才所說的話負責嗎?如果你不敢負起這個責任,現在就給我滾回一邊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若是你敢負起這個責任,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
隨著那年輕男子的聲落話止,一時還氣焰囂張的『耿侯爺』突然就停止在了當中。他神情麻木而枯稿地站在了那裡,臉上再也撇不出一絲燦爛的笑容,和往日不可一世的浮誇。
有的只是他那枯瘦的臉上,突然就皺起的無數年輪的蒼老之花。仿佛那裹緊松樹的皮殼,一層層,一皺皺,映射著無數斑駁的蒼桑,讓人看著就有一種欲哭無淚的傷感。
見得『耿侯爺』如此之態,眾人亦是一驚,只覺得一個年輕男子的身影快速地從他們的眼前掠過。突然之間,就氣定神怡地威風凜凜地駐立在了『耿侯爺』的面前。像一尊無所愄懼救苦救難的神靈,活生生地展現在眾人的面前。用他的濨愛之心,播種著人間的善良。
這時,就只聽得狄金燕和董老爺子這邊的三人之中,劉脂兒突然瘋狂地奔上前來,一陣狂喜的大吼大叫道。「李秋生,李秋生,你小子總算回來了!老娘這心啊,總算也快被你扎磨得支離破碎,分崩離淅了!」
可是那年輕男子只是倏然轉身,對著跟隨上來的劉脂兒微微一笑,並不說出一句話。然後又瀟灑自如地站在了『耿侯爺』的面前,兩眼炯炯有神地盯著瞪著這個從前風光無限,現在已經有點乾癟殘年的老頭兒了。
一時之間,一老一少,四目相對,寂靜之極。上百雙驚惶不解的眼睛,同時聚集在了二人身上。而此時爭鬥對峙中的二人,眼中就像攢射著驚疑的精光和仇恨的怒火。仿佛兩團劇烈燃燒的大火焰,恨不得霎時之間就把對方的所有一切徹徹底底的燒毀熔掉,留不下半點的蛛絲馬蹤和灰怠。
整個場面上全然鴉雀無聲,沉默,沉默,一切都沉甸在無生的沉默之中。
壓抑交替著壓抑,一切都是那麼的無聲壓抑與重複繁衍。
在這一刻,時間仿佛停止了轉動,流雲仿佛也靜止在了半空之中。
風沒了,樹靜了,堪至連同周圍的一切環境和人,都像停止了運動一樣,呆若木雞地立在當中。
整個世界像進入了時空的靜止時刻,所有的一切都疑固在輪迴不停的道路上,再也找不到一絲一縷的活動痕跡。
唯有彼此極不均稱的呼吸之聲在劇烈地喘動,以及眼中突然閃過的篤定精光,還能豫示著一絲生命的活力。
此時此刻,似乎靜止而疑固的場面上,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你不動,我不進,就這樣防備著,警惕著,對峙著。。。
仿佛兩隻不容一山的白額吊睛老虎正在勢殊死搏鬥一樣,都在為爭取屬於自己的地盤而不惜鹿死對方。
霎那之間,對峙著的兩人同時驚悚而又大感意外地叫出了對方的名字,可是他們的眼睛仍是放射著令人不解的幽光和恨意。
「李秋生,原來是你啊?真是出人意料!」『耿侯爺』突然開口驚叫道,好像他已從這一輩子的記憶中抹去了這個生痛的名字。
「耿侯爺,當然是我了,你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我吧?我可沒有忘記三年前,我潑你的那一能滾湯熱水喲。」
李秋生在說完了這一句之後,突然冷冷一笑,又接著拋下了一句道。「耿侯爺,恐怕你做夢也不會想到,在這個世間上,在這樣的時刻,你還能見得到我吧?」
「哼,李秋生,你不是在古蘭鎮被大將軍李亮光斬首了嗎?你,你,怎麼還能活生生地出現在這裡啊?難道古蘭鎮上殺的那個不是你嗎?你小子有變身之術?」
『耿侯爺』禁不住一肚子的疑問,連珠帶串的說道,一時之間竟像是不讓自己停住口吻一樣,非得把這一些積隱的疑問全盤托出來,跟他說個清清楚楚不可。
但是,李秋生只是翩然冷笑,淡淡地說道。「『耿侯爺』有勞你的牽掛地,我李秋生非常感激你。我大難不死,自有天佑,用不著跟你多說一句。」說著,話鋒一轉,又不容置疑的慫誦道。「『耿侯爺』咱們只說今日事,不淡過往之由。你若是據理力爭,那我就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容忍你的蠻橫和囂張了。」說畢,再不對任何人多說一個字,又慢慢恢復了原先的狀態。
眼見闊別三年之後的李秋生,突然就出現在自己的侯府面前,並無半點尊叢的樣子。『耿侯爺』頓時氣得直冒火,剛剛才被一個『騎都尉』惹火了不說,現在又突然冒出了一個冤家對頭來,這日子到底是怎麼了?難道真有是到了『侯府』遭災的地步?
『耿侯爺』在心裡暗自掂量了一下眼前二人的底細,腦中不免又突然閃過二人合夥欺騙劉大胖和何大富劫持糧草的序幕來。他突然像開悟了一般,陰陰地對著眼前的李秋生大笑道。「李秋生啊,李秋生,橫你陪明一世,糊塗生時啊?你本來就是朝廷通揖的逃犯,這會兒你又死而復生的站在我『大侯府』的面前,我豈能輕意饒過你啊?」說著,回頭一聲吆喝,厲聲大吼道。「趙將軍,你身為侯府帶兵護衛將軍,現在就有朝廷要犯死而復生在這裡,你為何不帶領你的一眾手下兵丁去拿人?難道你也是個暗通賊匪,塗害朝廷大員的幫凶?」
那一直閃在『耿侯爺』身後的趙將軍被他當頭大喝了一棒,只得唯唯喏喏地從背後踱了出來,伸長勃子怯怯地問道。「侯爺,你說這個年輕人是朝廷通揖的要犯『李秋生』?可那個劫糧的『李秋生』和安樂寨的賊首不是一併被砍頭了嗎?侯爺怎麼能說這個年輕人就是那個劫糧的要犯『李秋生』呢?大庭廣眾之下被砍了頭,人死怎麼能復生呢?侯爺,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聽了趙將軍惶惶恐恐的一翻話,『耿侯爺』氣得直跺腳筋怒吼道。「趙將軍,本侯爺雖然老邁暈花,但並不眼瞎。你說這個年輕男是李秋生,他就得是李秋生,難道你敢說他不是李秋生嗎?你還囉嗦什麼,趕快帶領你的兵將去捉拿朝廷要犯『李秋生』。」說畢,又像趕鴨子上岸一樣,扯著那趙將軍的袍衣就往李秋生的跟前拉。
後面的一眾兵丁看著『耿侯爺』氣得把自己的頭兒就這樣揪著往前拉,情急之下再不等什麼頭兒的命令了,手握著刀槍相互簇擁著就往李秋生的前後左右包圍上來。霎那之間,就把耿侯爺和李秋生團團圍在了中間。
那趙將軍見自己的兵丁圍了上來,立即喜形於色的說道。「侯爺,既然這個年輕男就是朝廷通揖的要犯,你小心退下去,讓末將帶兵先擒了這一眾惡賊再說。免得這些惡賊反將起來,傷了侯爺那就是末將的失職了。」言畢,趙將軍往前一步護在『耿侯爺』的身前,自己則撥出長長的佩劍,時時刻刻注意著眼前的李秋生突然發起的偷襲。
後邊的狄金燕和董老爺子等一伙人,見得李秋生不知從那裡剛冒出來和『耿爺爺』懟上了一兩句,眼看又要被『耿侯爺』的護衛兵將擒住了。氣得董老爺子當下心中大急,顧不得再思考許多,從身上抽出一把短刀就往前衝去,嘴裡卻連連叫囔著。「『耿侯爺』你想仗勢欺人,得先問問我這手中這把刀子同不同意。」
劉脂兒見董老爺子為了剛剛才露臉的李秋生就要和『耿侯爺』拼老命了,她也突然撕扯開左右兩邊攙扶自己的五鳳和四水,嘴裡罵罵咧咧地衝上去,亦不管能不能起到解圍的作用,揮起她那蒼老的拳頭就往圍住李秋生的那些兵丁身上擂去。
狄金燕看著二人為李秋生已經像發瘋了的老虎一樣沖向當中,亦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氣憤和憔急,嬌咤一聲,尖叫道。「小子們,你們都傻啦,還快上去呀。把人給我搶回來,別管他是侯爺府還是相爺府了。否則,我饒你們不得。」
那十數個賊人如此得了狄金燕的口令,操起手中的刀刃就向那圍著的兵丁沖了上去,立時也把那一幫兵丁圍了個半圓。
眼看兩方的人馬就要為了爭奪李秋生這小子大打出手了,這時又聽得一聲瀑喝之聲從街口處響起,片刻之間就見一個滿臉髯須的老者飛身而入。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圍困在當中的李秋生護在了自己的身邊。
他即時嘯聲如雷的向那些兵丁吼道,「住手,住手,你們都住手。我告訴你們;李公子,不是你們能動得了的人。否則的話,你們就會有滅頂之災啦。」
混戰中的雙方,突然聽得從天外飛身而入的老者如此高聲大喝,當即就僵住在了當中。一時不知所措,仿佛大家都不知道聽誰說的好一樣。
眾人都莫名奇妙地望著眼前這個以已之身死死護住李秋生的這個老者,不進也不退,局面頓時就僵在了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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