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城沉默了,按理說,帶他回家是見家裡人的吧,但是林辭沒有帶他來見她的父親,以至於現在,他根本摸不准林辭的意思。
「在墨家,如果有人帶人回來的話,幾乎就是認同了他的身份,所以,你明白吧。」墨彥沒有直說,但是穆城應該清楚,這句話的意思。
穆城驚喜不已,所以,從他出現在墨家這一刻,墨家的人,都默認他是林辭的愛人,林辭未來的丈夫嗎?
穆城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冷靜思考,或許,從一開始他就想錯了,林辭對他的喜歡,只怕比他想像的還要深。
「那你呢?」墨彥轉身,穆城這下子看清楚面前的人,看起來四十多歲了,留著小鬍子,看起來溫文爾雅,和藹可親。
穆城嘴角擒著幾分笑意,「林辭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只要林辭不說離開,我就絕對不會離開。」穆城說。
「那如果林辭說離開呢?」墨彥問,忽然又笑了,這句話沒有意義,林辭要離開,不是能留得住的,沒有什麼意義。
穆城苦笑,感情中,哪裡有什麼真正一個人挽留就能留著的呢?何況是林辭那樣,冷靜且無情的人。如果林辭要走,他挽留不了,除非,林辭沒打算離開。
「我不會讓林辭輕易提出離開的,而且,林辭不會輕易說離開。」穆城嘆了口氣,墨彥點頭。
「你好像有什麼想要問我。」墨彥看著面前的人,鬼域之城的少城主,被林辭帶回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有人告訴他了,連資料都準備了一份,雖然不多,但是他幾乎一瞬間確定,家裡的人,幾乎默認了這件事情。
不默認又能怎麼樣呢,林辭喜歡的,就是喜歡,不是因為任何人可以放棄的。所以,他也只是看看。
他原本以為,阿辭很快會帶穆城來的,沒想到這麼久了,阿辭也沒帶穆城過來,沒辦法,只能他邀請了。
「你對墨家和鬼域之城的恩怨,知道多少?」到底是父親,對穆城和林辭的事情,放心不下。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大概都知道了。」穆城如實說,「伯父是擔心,因為林辭母親的事情,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吧?」穆城想,這件事情,對他幾乎沒有影響,如果有影響,那麼主要是林辭,如果林辭沒辦法接受,那麼,任何人的話,都沒有意義,甚至不需要他多說。
如果有影響,那麼主要是林辭,如果林辭沒辦法接受,那麼,任何人的話,都沒有意義,甚至不需要他多說。如果林辭沒辦法接受,他和林辭之間,就不會有交集,不會像現在這樣親密。
所以,從一開始,這段感情,都是林辭在主導,從一開始,林辭說的便是,接近她,就別想離開,而且那天晚上,提起來墨家的時候,有些奇怪,原來是因為這樣。
穆城忽然想起,林辭當時說的是,接近她,就別想離開,所以,從一開始,林辭就沒打算放棄吧,從一開始就已經想好了。穆城喜歡這樣的狀態,絲毫不覺得,被林辭先喜歡上,被林辭追求有什麼不好的,相反,他很喜歡這種狀態。
「我並不擔心阿辭,是擔心你,誤會當年的事情。」墨彥說,「我帶你在這裡走走吧。」
「好。」穆城求之不得,他希望知道更多的事情,尤其是關於林辭的事情。
墨彥帶穆城去了一個畫室,打開之後看到的,是一張張的畫,畫上的女子,一顰一笑,都仿佛真正在眼前,可以看得出來,畫畫之人用情至深。
「這畫上的女人,就是林辭的母親嗎?」穆城一張張看過,畫上的女人,和林辭有七分相似,不同的是,畫上的女人,人如其名,溫婉大氣,而林辭,囂張桀驁。
「是。」墨彥手指划過林婉的眉眼,這麼多年了,她已經去世這麼多年了,但是她的一顰一笑依舊清晰的浮現在眼前,不曾褪色。
「上官泓,有沒有提起過婉兒?」墨彥說起上官泓的名字,情緒沒有半分起伏。
穆城不確定他究竟在不在意,只能如實說,「有提起過,義父對林婉阿姨的死,一直很後悔。覺得當年是他的錯,才沒來及救林婉阿姨。」
墨彥彎了下嘴角,是幾分諷刺,穆城的心微微下沉,看來是說錯了。
「的確是他的錯,可也不是他的錯,婉兒離開墨家的時候,阿辭就有預感,她會回不來,可是當時婉兒和我都沒放在心上。」墨彥有些後悔,如果當初,他攔著林婉,如果當初,是她陪著林婉一起出去,是不是就不會出現這件事情?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最無奈的,也是如果。
穆城沒有說話,林辭的預感嗎?說起來,這次赤藜島之行之後,他對林辭的感覺,有種想不清楚,這根本不是可以解釋的。但是,只要她是林辭,他就一直會愛著她。
「當年,婉兒寫了很多信回來,裡面清楚的寫了當時發生了什麼,還有她所有的想法,她還寫了很多,很多,沒有半點隱瞞,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她沒有說太多,更沒有刻意提起上官泓,這樣的坦然,讓我們根本沒辦法去恨鬼域之城,更沒有辦法把所有的責任推到鬼域之城。所以當年,我們只是接回了婉兒,沒有和鬼域之城有任何的交集。」墨彥說。
他愛林婉,愛她所有的一切,他和林婉之間,從心意相通之後,就一直一直相愛,林婉對她的過去,也從來沒有隱瞞過,他幾乎知道的一清二楚,說嫉妒,不是沒有過,可是林婉就是林婉,她所有的愛豆給了自己,一點點磨掉自己所有介意的東西,讓兩個人之間只剩下愛。
林婉最後的信里,沒有提起上官泓太多,只是把當時的事情說了明白,還有,在表達她對自己的愛,那些沒有說出口的,她都在信中說的明白。因愛而生,所以,不會因恨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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